古诗喃喃

｛Part one｝

聆听。景。  

静观。灿烂。 

冥想。主观的思。

落日。夕阳。天边烧着一片鲜艳的云朵，用轻纱似的色调覆盖远处阴郁的苍山。隐约可以看见每棵树上垂下的彩带，像许愿树一样琳琅满目。惨淡的黄昏古道上蠕动着慵懒的人群。一个个以亘古不变的姿势欣赏着天赐的神韵，嘴角滴出一两滴羡慕的垂涎，粘粘地落在褴褛的衣裳。   

朝霞。霓虹。东方升起的旭日平凡地扩散着微弱的光，一点点吞噬着黑暗，告知鸣鸡黎明的现身，告知大地万物的酥醒，告知世间恐惧的消亡。斑斓的不夜街里一家家颓废的店面显得更加沧桑。惺忪的晨雾渐褪去，朦胧的灯火熄灭，整条街换上另一副喧嚣。    

红尘苦海。暮然回首。一首言莫可及的夜诗纵然而逝，弥留下令人无法自拔的晕眩，久久不得散开。游走的是什么？只听到耳畔几声无力的吆喝，伴随着清晰的脚步渐远，剩下些车轮辗转声响彻大街小巷，布下被岁月蹉跎的腊黄。画面不停地变化着容颜。

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想起了什么？值得眷恋的往昔。

｛Part two｝

头顶变幻的风云，脚下动荡的大地，心中不变的世界。    

这就是万物。

风急天高，夜深人静。每一个发指的的声响，每一个死寂的冷清，都给漆黑描上了深深的恐怖。不知死活的乌鸦还会发出几句难听的叫喊，从坟冢的旁边猝然惊起，扑棱着翅膀扇起几朵荧绿的鬼火，与萤火虫嬉戏着，显示着不协调的滑稽。招魂幡随着夜风晃了几下，起跑了所有的亮点。    

古老的苍穹，深邃的黑洞。一层层不见渊源的夜空。抬头，是几个连成一片的星座，有意无意地闪烁着亮晶的光线，企图点燃整个宇宙，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连同那几颗亘古不变的恒星垂悼着哀愁。是不是它们寂寞了太久，所以没有了语言？是不是它们伫足了片刻，所以没有眼泪，一切都是未知的遥远。    

也就是那么不经意间，寥寥几粒星光闪过，刹时天边一道裂缝，为枯燥的画面添上几笔鲜妍。它是开心的吗？我想不是。纵有划破天宇的力道也不过于顷刻间灰飞烟灭，带不走一个愿望，也完不成一个诺言，昙花一现般地隐匿于地球的某一个角落，从此再无神秘的寄托，单调而枯涩。

塑造的命运，永远不容人猜疑。双手合手，虔诚而信服地祈祷着万物苍生。

｛Part three｝   

过去了，一阵恍惚的水汽。    

过去了，一股嗤之以鼻的泪水。

之后，是凌乱的纷争，市侩的交易。几口破钟敲出山谷的回音，在峭壁间横冲直撞。寺里还是依旧的早课声，只嗡嗡蝇蝇地传出来。听不懂其间的任何字眼，只有一成不变的频率串联着所有不胜其烦的梵文。穿梭的人群表情麻木地拾零着周边躁乱的琐屑，对此毫无知觉。    

几个卖豆花的老者坐在不知哪朝留下的青石板上攀谈着，聊着昨晚夜市的繁华，聊今早豆花的鲜嫩，聊明天某街的庙会。笑声和叹息，夹杂着，荡漾着。不知是谁最后说了一句扫兴的话，大家各自散去，只剩下留有余温的青石板孤孤单单地躺在那里品味着刚才饶有兴趣的话题，偶尔也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一轮惺忪的红日从小巷的尽头呈现，光线刹时带着一股势不可挡的激烈铺展开来，漫延了每个角落，把破旧的砖瓦都比衬的那么颓废。或许过不了多久，这里的每面墙都会被画上大大的圈，里面写着鲜红的拆字，像是被判了死刑一样无奈地等待着结局的悲惨。最后能剩下什么呢？没有人清楚。

沧桑的刻刀在光亮下闪烁着寒光，颤栗的双唇中蹦出含糊的词。    

沉默。

｛Part four｝

该过去的终归还是过去了，剩下激烈的潮汐在晨光中澎湃着，漾出一片片泛着白花的浪。

一切用来修辞古老的词语都那么怀旧，被蒙上泛黄的色调，回忆起来有一种时间如梭的感觉。岁月如歌，多少美好悲伤的故事在这段五线谱上跳跃着。每一个声音都撩人心弦，使整个人生都漠然地起伏着，波浪似地涌向前方。往事东流，留不住可以祭奠的琐屑。    

仰望，凄美的星空看不出一丁点儿的原色。那曾经被称为可以自由翱翔的蔚蓝是否现在可以抹煞？我们只晓得看遥远璀璨的晶晶亮，却疏忽了心里最原始的期盼。是谁在年轮里刻下永久的誓言？是谁在古老的小巷尽头留下深沉的呓语？是谁为无垠的琼宇泼上浓烈的墨汁？而又是谁把这一切称之为传说？    

雨停了，音乐也随着戛然，像定格的粉尘纷纷砸下来，落在深深的巷子，落在被雨水滴出的凹槽，落在推着破车默然向前的老汉身上。但他们都表现得一样无所谓。不知他们是否听到时间的滚动，辗碎了晨曦，辗碎了朦胧，留下股股细流无力地延伸着。

久违的清新扑面而来，吓退了古老的钟鸣。  

｛Part five}

明天还在召唤着。 

走吧，无奈的古老。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