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中医的先进性（七）上——中医诊断的秘密

(七)与西医相比，中医望闻问切的徒手诊断实际上是达到了医疗诊断的最高境界，其背后是先进的中医理论和生物全息理论的极致运用

众所周知，西医的诊断离不开仪器设备和实验室。一次比较全面的身体检查除了用到听诊器、叩诊锤、血压计、体温表等简单的工具外，还会用到心电图仪、各种影像设备（如B超、X射线、CT、MRI）和光学设备（如胃镜、大肠镜、小肠镜等），并借助实验室设备分析患者血液、体液、分泌物、排泄物、细胞取样和组织标本，整个过程给人一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感觉。

与之相比.，中医诊断不依赖任何器械，而只依靠“望闻问切”就完成了信息的搜集，这在现代人看来似乎不大靠谱，充其量也只是“低调奢华有内涵”而已。然而深入分析发现，中医的徒手诊断实际是达到了医疗诊断的最高境界，就像武侠小说中折根树枝能当剑，摘片叶子能当暗器者才是最顶级高手一样。

中医诊断技术是中医基础理论和生物全息理论密切结合的产物，经过数千年的医疗实践证明有高度的科学性、实用性和便捷性。中医诊断的过人之处不只是徒手诊断，更在于诊断的效果。传统中医用短短数分钟的望闻问切就能对身体作全面系统的扫描并深入掌握病情，这样的诊断技术堪称出神入化。

中医诊断的第一个过人之处是：见外知内，见微知著。

一个有水平的传统中医，从患者进入视线的那刻起，就能读出其身体状况和疾病的诸多信息。比如从患者的目光、神志、呼吸、动作等看出其脏腑的精气是否充盛；从患者的面色，就可以看出是哪个脏腑出现了病变和以及病邪的性质；从患者的形态就能看出其体质特点；从患者的头形、头态、卤门、头发、面型、面态、面容、五官等也能读出许多具体的疾病信息。

以鼻子为例，鼻子的色泽、形态、鼻涕、鼻血都会揭示出疾病信息。如鼻头色赤主肺脾实热、鼻头微赤主脾经虚热、鼻头色白主气血少、鼻头色青是脾土虚寒、鼻头微黑是水饮内停、鼻头黑且焦枯是房劳之证；鼻红肿生疮是血热、鼻粘膜生疮是风热客肺、鼻部生小粉刺是肺经血热、鼻子突然肿胀疼痛难忍是肺经火毒上炎、酒糟鼻是肺胃有热、鼻柱崩坏塌陷如马鞍是麻风恶候；流清鼻涕伴有鼻塞喷嚏是外感风寒、鼻涕色黄而稠且量多伴鼻塞是外感风热、鼻涕色黄黏稠而量少是肺燥、鼻涕久流腥臭不止是邪热内蕴、年迈体衰流清涕如水是肺肾气虚；鼻子出血且血色淡红而稀可能是脾不统血、鼻子出血且色红质稠可能是血热或里热证、妇女经期鼻子出血（倒经）是肝火犯肺等。

又以头发为例，发有光泽是阴血充盛；发黄干枯是精血不足；小儿发结如穗可能是有疳积；斑秃（鬼剃头）是血热生风；头发均匀脱落，日渐稀疏，发细软而干燥不痒是气血两虚；头发部分或全部脱落，日久不长，可能是有瘀血阻滞；短期内头发大量发白，可能是肝郁化热，劫伤营阴；青少年发白则多是肾气亏虚。

中医还可以从人体的指甲、掌纹、手指等的状态中解读出疾病信息。比如，食指弯曲变形为消化系统障碍，多有便秘、腹泻、腹胀等症状；拇指的第二节肥大而根部缩小为肺气不足，或曾经患过哮喘、肺结核、肺气肿、气管炎、鼻炎、鼻息肉等呼吸系统疾病；中指根部变细说明肝经气血不足，可能出现情志抑郁或烦躁易怒、视力减退等症状；中指第3节弯曲提示心包经缺氧，可能出现心悸、心律不齐、头晕气短等症状；无名指变形说明胆经气血不足，易患胆囊疾病，常见偏头疼、失眠、多梦、记忆力减退；小指短小提示肾气不足，可能有腰酸痛、生殖功能减退等症状。

在传统中医眼里，舌象就是一幅内脏运行状态图。比如舌苔厚的是实证，舌苔薄的是虚证；舌质红的偏热，舌质淡的偏寒；舌形瘦薄而舌色淡白者是气血两虚；舌形瘦薄而舌色紅绛者是阴虚火旺；舌形胖大而舌色淡白者阳虚水泛；舌形胖大而舌色紅绛者是脾胃湿热，痰热内蕴；舌有齿痕而舌色淡白者是寒湿壅盛；舌有齿痕而舌色淡红者是脾虚气虚；舌有齿痕而舌红肿胀者是湿热痰浊壅滞；舌有裂纹而舌色淡白者是血虚不润、脾虚湿侵；舌有裂纹而舌色紅绛者是热盛伤津；舌有红星是热毒内蕴；舌有芒刺是脏腑热极。舌色黑而润滑者是有虚寒；舌色黑而干焦者是火热之极；舌淡紫而湿润者是寒凝血瘀；舌绛紫而干枯少津者是热毒炽盛，气血壅滞。

舌的不同部位与人体的脏腑有对应关系，舌尖对应心肺，舌中对应脾胃，舌根对应肾，舌两侧对应肝胆。根据芒刺或黄色舌苔出现的部位，可分辨出热在何脏，比如芒刺出现在舌尖表明心火亢盛，出现在舌中表明胃肠热盛。

从患者发出的各种声音、气味和语言中，中医也可以解读出病情，此即所谓的“闻诊”。例如，患者的语言异常就往往反映了心神有关的病变。其中，神志不清、语无伦次、声高有力的称为谵语，多属邪热內扰神明的实证，如外感热病、阳明实证、痰热扰心等；神志不清、语言重复、时断时续、语声低弱模糊的称为郑声，多属脏器衰竭、心神散乱的虚证；自言自语、喃喃不休、见人语止、首尾不续的称为独语，多属心气虚弱，或气郁痰阻蒙蔽心神，常见于癫痫、郁病；神志清楚而语言时有错乱，语后自知说错的称为错语，多为心气虚弱、神气不足，或为痰湿、淤血、气滞阻碍心窍；精神错乱、语无伦次、狂叫咒骂的称为狂言，多为情志不遂气郁化火、痰火互结、內扰神明所致，常见于狂病、蓄血症；神志清楚、思维正常而吐字困难或不清（生病时）的称为言蹇，多属风痰阻络，可能是中风的先兆或后遗症。

传统中医的闻诊是相当精细的。即便是呕吐的声音，也能根据声音的强弱和吐势的缓急辨别出病情的差异。比如，吐势徐缓，声音微弱，呕吐物清晰者多属寒证；吐势较猛，声音高壮，呕吐出黏稠黄水，或酸或苦者，多属实热证；呕吐呈喷射状者，多为热扰神明，或颅内有淤血、肿瘤使颅内压升高所致；呕吐酸腐味食糜，多因暴饮暴食或过食肥甘厚味，使食滞胃脘，胃气上逆所致。

在中医看来，脉象就是一幅气血运行状态图。正常人的脉象称为平脉或常脉，具有三个特点：有胃、有神、有根。脉象从容和缓谓之有胃，节律整齐谓之有神，尺脉沉取有力谓之有根。有胃即有胃气，说明人体脾胃系统的气血生化处于正常状态；有神说明人体心系统的气血运转动力处于正常状态；有根说明人体肾系统的气血运转原动力处于正常状态。

中医将人体胸以上称为上焦（包括头、胸、心、肺、乳腺），为寸脉所主；胸至腹是中焦（包括脾胃、肝胆），为关脉所主；腹以下是下焦（包括子宫、输卵管、膀胱、前列腺），为尺脉所主。左手的寸、关、尺脉分别对应心、肝、肾；右手的寸、关、尺脉分别对应肺、脾、命门（右肾）。从人体寸、关、尺脉的相对强弱可以看出气血在人体上焦、中焦、下焦的聚集状态，而气血异常聚集之所通常是病位所在。

比如，寸脉独大说明人体气血向上焦相对集中，这是一种上越的脉势，细弱的上越脉可能是虚火上冲、浮阳外越、阴不涵阳；有力的上越脉可能是气血上亢、浊阴上泛、火邪上炎、阳毒內盛、阳不入阴。

从六部脉（即左、右手的寸关尺脉）的具体脉象还可以看出气血的局部运行细节。比如，脉数（指一息五至以上或每分钟心跳75次以上的脉象）是气血运行偏快，通常是实热伤津或有一定的阴虚内热。脉迟缓（每分钟心跳60次以下）是气血运行偏慢，多有寒湿阻滞或阳气不足。脉沉（脉位较深，重按乃得）是气血向内部聚集，通常是病位较深或阳气衰微无力运气血于表，其中沉而有力者为里实证，多因水饮、寒痰、积滞所致；沉而无力者为里虚证；沉而数者为里热证；沉而迟者为里寒证，沉而缓者为里湿证；沉而细软者是阴血不足、阳衰气少；沉而紧者是有内脏疼痛；沉而实大弦长者多有阴寒内凝、坚积内伏；如果重指推筋按骨始得，多见于邪气郁闭之实证、厥证或剧烈疼痛。脉浮（脉位浅，浮取即得）是气血向体表聚集，浮而不空且有力者是表实证；浮而不空其无力者是表虚证；浮大中空如按葱管者多是失血伤阴；浮散无根且频率不齐者是元气离散、脏腑之气将绝。脉虚（脉弱应指无力）是气血不足，其中三部脉举之无力按之空虚者是气血两虚；脉细如线而应指明显者是诸虚劳损或有湿证；脉短而无力者是气虚；脉极细软是阳气衰微。脉实（脉位长而应指有力）是气血充盈，其中三部脉举按有力静而和缓的是脏腑功能良好的表现；脉端直而长如按琴弦者（脉管壁偏硬，按之不移举之应手）谓之弦脉，多主肝胆病、痛症、痰饮、疟疾或肝气乘脾；脉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盘走珠者为滑脉，可能有痰饮、食积或实热（如脉象和缓则是气血充盛的健康表现）；脉来绷急如牵绳转索者为紧脉，主寒邪、痛症或宿食。

按摩诊断和切脉一样属于中医“切诊”的范畴。中医师凭借一根小小的按摩棒（也可能是木制、玉质、砭石或其他材质制作的），在人体的脚底走上一遍，就可以把患者全身的淤堵状态图绘制出来。因为人体内部各脏腑器官存在淤堵、包块、肿瘤和持续一段时间的排毒不畅时，在脚底的对应反射区就会出现条索和颗粒物，按摩棒划过时是可以清晰感知的，即便是那些处于早期阶段，用现代化医疗影像设备都无法发现的局部淤堵和病变也无所遁迹。

刮痧诊断也属于“切诊”的范畴，这是根据痧象和阳性反应进行诊断的方法。“痧”是指用器具在皮肤刮拭后皮肤出现的斑点，有的为红色、紫红色，有的为暗青色、青黑色。完全健康的人皮肤刮拭后是不出“痧”的，而亚健康或有潜伏病变的人刮拭后会出痧，根据出痧的部位、颜色、形态等可以推断出病变的部位、病情等信息。而刮痧板触压刮拭皮肤时发现的异常感觉称为阳性反应，比如感觉发涩，或感到刮痧板下有气泡、砂砾、结节、条索状的障碍阻力，或有疼痛反应、肌肉紧张僵硬或松弛痿软等，这些都是经脉气血淤滞的表现，说明反应区对应的局部组织、经脉和脏腑器官有微循环障碍和组织细胞缺氧等亚健康、病变状态。

除了望诊、闻诊和切诊，中医还通过系统的问诊进一步了解病情。中医有个著名的“十问歌”来规范问诊的内容，即：一问寒热二问汗，三问头身四问便，五问饮食六问胸，七聋八渴具当辨，九问旧病十问因。

中医问诊的内容不仅系统全面，其细致程度也是令人吃惊的。以牙痛为例，中医不仅要问明是牙齿痛还是牙龈痛，还会进一步询问许多细节——如果是牙齿痛，就会接着问是上牙痛还是下牙痛，是暴痛还是久痛、缓痛，是朝轻暮重还是暮重朝轻，牙痛是得凉减还是得热减，是痛连于头还是痛如针刺等；如果是齿龈痛，就会进一步了解是剧痛还是慢痛，以及齿龈的红肿、溃烂、出血情况以及有无口臭和牙齿摇动情况等。

这些细节对于疾病的判断都有直接的意义。比如，上牙痛是胃火上炎，下牙痛是大肠有热；暴痛属实证、热证，久痛、缓痛属虚证；牙痛朝轻暮重是阴虚，朝重暮轻是阳虚；牙痛得凉减是是风热牙痛或胃火牙痛，牙痛得热减是外感风寒；痛如针刺是有淤血，痛连于头是有风寒。齿龈痛而红肿是外感风热，痛而不红不肿是外感风寒；齿龈慢痛而溃烂是虚火上炎，剧痛肿不甚是湿热上攻、热重于湿，剧痛而溃烂红肿是湿热上攻、湿重于热；齿龈出血且伴有口臭、龈肿是胃火上炎；齿龈出血而无口臭龈肿且伴有齿摇是肾水不足。

又如，当患者反映有口渴症状时，中医会进一步了解细节以探查不同的病因。比如大渴喜冷饮，多是热邪入里，阳明气分炽热，津液大伤所致；口干舌燥而不欲饮，多为痰饮内阻，气化不利，水津不布所致；口干咽燥入夜尤甚，多为阴虚火旺；口干但欲漱水不欲咽，多为淤血阻，气化不利等。

中医甚至能从一个人的梦境解读出病情。梦诊属于问诊的范畴，是中医传统诊法的一部分。《黄帝内经》中有关于梦境与疾病关系的系统理论，能根据梦境推断人体哪一部位不和。这些理论得到了后世医家实践证明和应用上的完善。

例如《傅青主男科》记载，人夜卧梦争斗，恐怖之状难以形容，此肝血虚、肝魂失养也，非大补精血不能建功，当以酒化鹿角胶，空腹服之即愈。有妇人晚上睡觉动辄梦到刀兵相争，尸横遍野。医生以失眠治之，服了不少安定仍噩梦连连，酸枣仁汤亦无效。中医根据其梦境断为断为肝血虚，肝魂失养，摸其左关肝脉弦细确定了判断，遂在酸枣仁汤基础上加了一味鹿角胶（酒融化服）。病人服药后倒床便睡，一夜无梦，遂愈（【20】，P54-61）。

高水平的传统中医，还善于从寻常医生没有注意的细节中发现重大的病情。比如，明代大国医喻嘉言曾有这么一个医案，当时朝中有位高官七十多岁退休后归家养老，此公精神健旺，声音洪亮，经常应酬而不厌其烦。某次连续应酬多日而休息不好，出现了牙痛、咽喉不适的症状。众医都认为是火逆冲上之象，乃以清热之品治之，结果服药数日后胸膈不适，牙痛更甚，遂邀名医喻嘉言诊治，喻嘉言注意到此公虽然头发乌黑、面目红赤，但脚部迟缓行走不利，手臂活动轻松而腰足沉重，断为阳气旺于上而阴精亏于下的上实下虚之证。于是采取了引火归原、潜阳入阴的治疗思路，四剂药基本痊愈【21】。

了解了中医的诊断技术就会认识到，想在一个高水平的传统中医面前隐瞒病情实际上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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