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中医的先进性（七）中——中医诊断的秘密

中医诊断的第二个过人之处：系统分析，善抓症结。

说到这里有人或许会问，中医搜集病人的信息那么全面、细致，是不是需要花费很长时间啊？实际上正常水平的传统中医多能在数分钟之内完成诊断，即便看起来非常复杂的病情也通常如此。其中的奥秘在于，传统中医善于分析病情，能在极短时间内汇总分析患者初步信息并确定症结，然后进行验证性信息搜集，从而可以避免许多无谓的信息搜集工作。

举个医案为例，某女厨师，平时短气乏力，稍微稍微受点风寒就闭塞，后来鼻子开始闻不出味道。她先到内科看病，内科医生建议看五官科。五官科医生对她的鼻子做了详细检查，没有发现器质性病变，不知该如何下药。患者于是去找中医治疗。中医师见其满脸都是暗斑，摸其左右手寸脉偏沉，便推断是心气不足引起的鼻子功能失常。《黄帝内经》云：心肺有病，而鼻为之不利。于是中医师问患者是否心肺之间不舒服。患者十分惊讶，称自己就是经常胸闷，时轻时重，严重时每天胸痛好几次，搞得心烦气躁，吃睡不好。于是该中医师采取了强心补肺的治疗思路，以桂枝汤强心，配合玉屏风散补脾肺，重用黄芪60克，开了七剂。患者吃了第一剂就感到鼻子通了，吃到第五剂鼻子就可以闻到味道了，到第七剂胸不闷了，脸上的斑也变淡了（此前该患者脸上的斑已经治了好几年也没治好）【22】。

在这个医案中，中医师依据患者脸上暗斑和左右手寸脉偏沉推断其心肺之气可能不足，而患者补充的信息验证了自己的判断，这种情况下就没有必要再补充收集信息了。由此可以理解，有水平的传统中医为什么诊病快。

相比传统的中医，现代医学和医疗机构普遍采取过于细致的分科，以及对抗疾病而忽视人体的治疗思路，从而导致医生对患者的信息采取分割处理的方式，而不大可能进行系统分析，这就意味着“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很大程度是一种必然现象，也就意味着治疗上难以抓住症结，自然影响治疗效果。

例如，根据人体的运行机理，人体肾阴虚可能出现多种症状，包括耳鸣、腰酸背痛、牙齿动摇、五心烦热、咽喉炎症、眼睛干涩视物不清、失眠多梦、容易上火、晨起多痰、皮肤瘙痒易起风疹等等，其中耳鸣、腰酸背痛、牙齿动摇与肾阴虚有比较直接的关系，眼睛干涩视物不清、失眠多梦、容易上火是肾阴虚导致肝阴虚引起的，晨起多痰、皮肤瘙痒易起风疹是肝阴虚后肝火上炎灼伤肺液引起肺阴虚造成的，而五心烦热、咽喉炎症是肾阴虚导致整体阴虚的综合影响造成的，这看似复杂的病情通过中医的系统分析是很容易抓住症结的。

而假设这个患者走进一家西医主导的现代医院，他将需要挂多个科室的号，包括耳鼻喉科、眼科、口腔科、皮肤科、呼吸科、内科、骨外科等，每个科室都会进行一番详细的诊断并开出各自的药方，比如耳鼻喉科的医生对耳鸣可能诊断为神经系统疾病，于是进行了对神经的电刺激治疗，并开出了镇静剂和抗抑郁药物，嘱咐患者必要时可以做耳蜗神经切除手术；对咽炎可能诊断为细菌感染，于是注射了抗生素，进行了含激素的雾化治疗，并开出了溶菌酶片、口服APC和磺胺类药物；骨外科对腰酸背疼的诊断是腰肌劳损，于是建议进行理疗、按摩和功能锻炼，并开了一些消炎止痛药；口腔科对牙齿松动可能诊断为牙周炎，于是开了消炎药控制炎症；内科对五心烦热、失眠多梦可能诊断为内分泌失调和精神紧张抑郁导致的神经官能症，于是开了一些镇静催眠药、安神补脑液和抗焦虑、抗抑郁、调节内分泌的药物；呼吸科对晨起多痰的症状可能找不到原因，只好开了一些消炎药，嘱咐多喝开水；皮肤科对皮肤瘙痒易起风疹可能诊断为皮肤过敏，于是开了抗组胺剂和维生素A、C等药物，同时静脉注射了10%的葡萄糖酸钙等，…。

就这样，经过了一大通折腾之后，患者带着一大包药回家了。这些治疗会有效果吗？不难判断各科的治疗都是治标而没有切中症结，所以即便有效果也是局部和暂时的，而最终因药物对肝肾的损害还会加重病情，并引发一些并发症。相比之下，切中症结的中医的治疗方案很简单，吃点中成药六味地黄丸就可以了，再辅助吃点山药粥效更佳，而如此简单的治疗思路却会大见成效，不多久患者的诸多症状都会消失。

以上只是个假想的情景推演，类似的实例在现实生活中并不鲜见，如前面提到的女厨师病案。事实上由于对患者信息的分割处理是现代医疗体制和医学现状决定的，类似的现实故事或许每天都在大大小小的医院上演。

中医诊断的第三个过人之处是：高屋建瓴，善查失衡。

中医之所以善抓症结，是因为深刻理解脏腑功能失衡与疾病的内在关联。对比中西医诊断发现，中医诊断并不像西医诊断那样过度聚焦于疾病本身，而侧重发现人体的失衡。这些失衡一般会通过相关脏腑的虚实寒热表现出来，其中虚实多是物质方面的失衡，寒热多是能量方面的失衡。

关注失衡和关注疾病在诊断的内容上有很大差异。

以痰液的诊断为例，中医主要是通过望诊和闻诊的方式诊查痰的质地、黏度、颜色、气味、痰量及吐痰的频度、时间等，以探查相关脏腑的虚实寒热，并有相关的理论作为指导。比如，黄痰主热，白痰主寒，青痰主风主寒，黑痰主湿盛或热结，绿痰主热证；痰液黏稠成块者为热痰，痰清稀者为寒痰，痰稀而起泡沫者为风痰，痰呈脓状者为肺痈；痰量多者为邪实，痰量少者为正虚；痰多易咳者为湿邪伤肺，痰少难出者为燥热伤肺；痰色绿而黏稠者为痰热久蕴不解，痰多而胶黏者为食滞生痰，痰少而黏结于咽咳吐不利者为气郁生痰，痰多黏腻且咳痰伴呕吐状者为酒湿生痰；痰黏而带血者为风热伤肺或热伤肺络，痰白而稀薄者为风寒伤肺或肺气虚寒等等。

而西医的痰液检查包括一般检查（痰量、颜色、性状、气味）、显微镜检查、细菌培养和药敏试验，其核心目的是要搞清何种性质和何种微生物造成的感染。其中显微镜检查包括用革兰染色查一般细菌，用抗酸染色查结核杆菌，用瑞氏染色查癌细胞和嗜酸性粒细胞等，细菌培养和药敏试验则是为了确定感染的病原体并选择有效的治疗药物。

这两种诊断模式谁更高明、更有效呢？要回答这个问题就要对人体的生病机理有所了解。

在人和动物身体的某些部位，总是或多或少存活着一些细菌、真菌等微生物，一旦身体机能减弱，它们就会迅速繁殖侵蚀身体。一个典型的例子是人体的脚气，这是常见的真菌感染型皮肤病，得过脚气的人都有这样的体会，就是因缺乏休息、持续劳累等原因身体虚弱的时候，脚气就会加重；而当身体休息得好精力旺盛时，脚气就会减弱甚至感觉不到。同样的病毒环境里，有些人会生病，有些人则不会，这些个体差异的背后也是人体机能有别。

身体机能的下降会使人体进入亚健康状态，持续时间久了就会出现脏腑功能的失衡。中医经典理论将健康的人称为“平人”，这是大有深意的，暗示了人体生病通常与某一方面的失衡是有关系的。当人体的脏腑功能正常时，即便发生了所谓的微生物感染也能自行治愈；而当人体脏腑功能异常时，即便感染被一时清除，也很容易再次发生。

所以，至少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人体机能下降和脏腑功能失衡是疾病产生的根源，而所谓微生物感染只是表面原因而已。

由此不难判断，中医诊断是一种高屋建瓴、瞄准疾病症结的诊断，而西医诊断是一种视角偏低、瞄准疾病表面因素的诊断。

当人体出现内在的失衡时，微观的反应是很复杂的，加之每个人的薄弱环节不同，机能强弱有别，同样的失衡往往会导致不同的结果和症状表现，比如同样是感冒，有的人可能只是打打喷嚏、流点鼻涕而已；有的人却可能头痛、发烧、恶心呕吐、浑身酸疼；还有的人可能出现心肌炎、肾炎等严重症状。所以，倘若不能抓住症结而只是瞄准疾病，诊断和治疗将是很被动的。

老子曰“多闻数穷，不若守于中”。高屋建瓴的视角优势使中医的诊断治疗能够直取症结，以简驭繁、避免被复杂的表象弄得不知所措。

例如异食症是一种非常奇怪的病，在世界各地时有耳闻，有吃煤上瘾的人、有爱吃肥皂的人、有嗜喝机油的人、有喜吃玻璃的人、有嗜吃沙发海绵的人等等。中医对异食症患者的诊断很简单，即“湿热生虫”，至于究竟是什么虫、寄生在什么部位、有什么特征习性、用什么药物可以杀灭等西医诊断必须搞清楚的细节都不必关注。中医只关注究竟是什么环节、什么原因导致了湿热就可以了，治疗的思路也很简单——清除湿热即可。

有这么个医案，某小孩嗜食异物，什么生米粒、煤渣球都往嘴里送，面黄肌瘦、饮食无味，用了不少杀虫药均无效，后来中医用一味苍术丸治愈。苍术是中医里清除湿热的常用药，将单味苍术用米泔水浸泡后研粉蒸饼为丸，孩子想吃东西的时候给服此丸，十几天后孩子渐渐不再嗜食生米、煤球，脸色渐渐红润，胃口也开始正常了【23】。

又比如，过敏性疾病是现代医学界越来越重视的疾病，包括过敏性鼻炎、哮喘、结膜炎、湿疹、食物过敏、药物过敏等。世界变态反应组织对30个国家过敏性疾病的流行病学调查显示：这些国家的总人口中，22%的人患有过敏性疾病，仅美国就有约四五千万人有过敏问题。在我们的现代社会，各种过敏性正在成为健康大敌。

对于过敏性疾病，西医主要采取避开、对抗过敏原和进行脱敏治疗的方式。为了帮助人们避开过敏原，日、美、欧盟等发达国家都有专门的立法要求食品标签上必须有过敏原标注，要求明确标注的食品过敏原，其中包括牛奶、蛋类、鱼类、贝类、坚果、花生、小麦、大豆等。而注射过敏原的脱敏性治疗一般需要持续2～3 年。如果患者有多种过敏原，其避开过敏原的生活和脱敏注射治疗都会相当痛苦，而现实生活中甚至出现了有一百多种过敏原的患者。

传统中医认为，过敏性疾病的发生是身体出现了某些方面失衡导致的结果。所以而不必去检测和对付过敏原。而只需发现和调整身体失衡的状态即可，包括气虚、血虚、阴虚、阳虚、淤血、痰湿等。中医博士罗大伦曾经历一个过敏病案，有个女孩对100多种物质过敏，甚至对大米过敏，罗大伦博士诊断后判断该女孩是阴虚，于是设计了一种食疗肉汤进行补阴调理，两个星期后女孩到医院复查，神奇地发现一百多种过敏原全部消失了【24】。

需要指出的是，西医诊断中也有肝功能检查、肾功能检查、内分泌功能检查等内容，这些以生化检验为主要内容的检查也可以发现人体的某些异常，却往往处于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状态，以此指导治疗有很大的盲目性。

例如，在疟疾流行区经常发现很多人的体内缺乏维生素B2和叶酸，于是有医生为这些人补充了这两种维生素，结果他们当中疟疾的发病率大大升高了。后来发现疟原虫在人体内繁殖时恰恰大量需要这两种维生素，疟疾流行区人们的身体是有意造成两种维生素的缺乏以抑制疟原虫生长繁殖，是人体免疫系统的一种防御机制，很多预防疟疾药物就有降低这两种维生素的功能【25】。

（未完待续）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