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原精舍诗编年笺注稿》0201

0201-2

月夜闻笛，严铁君、范中林、易中实、

罗达衡同咏

一

月细江城吹笛清，山堂树晚雁来鸣_（1）。吾生那得消魂处，始向天边识此声_（2）。

【笺注】

四月某夜，陈三立与严铁吾即严庚辛（详见0199《鹤梅堂晚坐，同严铁吾、范中林、梁节庵、易中实作，分韵得草字》笺注）、范中林即范钟（详见0146《秋夜同范仲林、汪隶圃、黄修原见江亭坐月，仲林诵落解闱作，感叹系之》笺注）、易中实即易顺鼎（详见0110《立秋夕寄怀易郎中一首》笺注）、罗达衡（详见0200《四月初五夕，同严工部、范优贡、易兵备、罗举人高观亭看月》笺注）四人，月下闻笛，五人都赋诗咏此。

第一首诗写月下笛声，使陈三立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心魂扰动。是乐，抑或是悲的“消魂”，没有点明。联系下一首，或为莫名的愁情。

（1）“月细”二句：月影纤细，江城游人的笛音清雅，山堂晚间，树木中传来大雁的叫声。

    “山堂”，当是乃园的鹤梅堂。

（2）“吾生”二句：我一生那里能有灵魂都出壳的地方啊，望向天边，才开始领教了这样的声音！

“消魂”，灵魂离散，形容极度的悲愁、欢乐、恐惧等。宋陆游《夜与子遹说蜀道因作长句示之》：“忆自梁州入剑门，关山无处不消魂。”

二

乍远还低江叶飞，佳人三五与沾衣_（1）。凉风飘尽星河满，心上阑干何处归_（2）。

【笺注】

   第二首诗写沾衣的树叶被风吹去，引起陈三立不知何处可安顿此心的愁绪。这两首诗颇有晚唐诗的风致。

（1）“乍远”二句：江边的树叶飘飞，忽然飞向远处，又飞得很低，飞向三五个君子人，沾在了衣上。

“佳人”，美好的人，指君子贤人。《楚辞·九章·悲回风》：“惟佳人之永都兮，更统世而自貺。”

（2）“凉风”二句：凉风吹来，树叶飘尽，天上星满银河，我的心情杂乱，那里是它的归处？

    “阑干”，纵横散乱貌。宋李清照《玉楼春》词：“道人憔悴春窗底。闷损阑干愁不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