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往事——葡萄,第1张

吉林往事——葡萄,第2张
天气转凉,又到了吃葡萄的季节。早市上卖葡萄的摊位鳞次栉比,红、绿、紫、黑——各个品种的葡萄琳琅满目、交相辉映,而我最偏爱的是紫黑色的葡萄。
葡萄是我小时候最容易吃到的应季水果。住平房时家里的经济条件和整个社会大环境一样,没有吃反季水果的能力。平房区有院落的人家,多自行种植些水果。所谓“管够吃,可劲造”的,多是针对于这类水果。

我爷爷家院子尚阔,种了2棵海棠(123)、1棵樱桃、一架葡萄。那时候葡萄的品种不多,一般只有家葡萄和山葡萄的区分。我家种的是山葡萄,紫色的,很小的那种。

吉林往事——葡萄,第3张
这种山葡萄的皮很薄,也很酸,平心而论,和时下香甜俱佳的葡萄不可同日而语。但山葡萄有一处最美的部分,就是葡萄皮的里层,特别甜,吮吸到嘴里,果香弥漫,回味悠长。也小时候的这点心得,使得我现在吃葡萄也有用力吮吸葡萄皮内侧的习惯,而这个习惯自然没法从提子上得到满足。
平房的葡萄一般在八月中旬就有成熟的征兆了。一串串翡翠般的葡萄上开始星星点点出现了紫色,紫色弥漫得很快,往往一夜之间星点就连成斑块。那时我常搬个木凳在葡萄架下逡巡搜索,一旦发现有紫的颗粒,就立刻蹬上凳子,揪下那颗刚刚被紫色浸染的粒子,急不可待地送入口中。紫色很少时,也时常用酸酸的葡萄蔓的嫩尖儿解馋,那东西被叫做酸秸儿,也是儿时夏季里,我离不开的零食。
完美的葡萄串终于被我弄的千疮百孔,爷爷就会生气:就等不得,非得整得豁牙倒齿的!而我,常嬉皮笑脸地把指尖,唇边的紫色葡萄汁拾掇一下,尽量装作从容。当时,我还不能领会长辈边欣赏葡萄带来的季节景致,边品尝季节味道的妙处。

我爷爷很喜欢院子里的葡萄,两株山葡萄被种植在一个1×3米大小红砖砌就的池子里的,拆迁时已长到酒瓶身粗细;茂密的葡萄藤趴伏在松木搭成的高大架子上,在园中甬路上方形成一个很大的遮阳棚。夏天少雨时,每天清早,爷爷会从屋子里的水龙头上引一条长长的塑料管,朝葡萄根部浇水;入冬时,爷爷还要剪掉多余的枝蔓,把葡萄主干从架上撤下来,盘到池子里,盖上草袋子,覆上土,以便过冬。平日但凡家里做鸡、鱼时,鸡鱼的下水,都要被爷爷埋到葡萄根周围当作肥料。

家长培育的这一荫葡萄架是我儿时的乐园!闷热的夏天,葡萄架是最好的荫凉,小朋友们也都愿意在葡萄架下嬉戏,或坐在小板凳上看小人书,或在甬路边湿润的土地上玩“掼刀”。我当时是胡同里的故事大王,很多小伙伴都愿意围坐在一起,乘着夏天的徐徐威风,听我讲上几段。当时永远停留在葡萄架下享受阴凉,成了儿时的一个梦想。
因为各家种的葡萄品种有很大差异,在葡萄完全成熟时,小伙伴们会在葡萄架下交换彼此家中的收获。不知从何时起,我竟然开始羡慕那些大粒的家葡萄了。大概在90年代后,我甚至不吃家里的紫色小家葡萄了。曾经让我爱得要命的山葡萄渐渐成为院子里单纯的景致,无人问津,以至于后来丰收的葡萄只能被家里弄成葡萄酒。
九十年代,平房动迁,家里对这架几十年的大葡萄的归宿犯了愁,尽管不怎么爱吃山葡萄了,但我们都不想让它被锯断——在漫长的岁月里,这葡萄似乎已成为家中的一员。

虽然着急,但看看这个覆盖面积达20多平方米的大家伙,终是无论如何没法移植到新买的楼房上去。后来妹妹同事的父母要了一棵,那家是朝鲜族人,在郊区有房子,老两口来的,分走了一棵大的,又有平房区市场的一个年龄和我相仿的矮壮少妇要走了剩下的一棵。当时已是搬迁的尾声,我和家人像目送远嫁的女儿一样,看着别人取走了葡萄。

葡萄走了,我童年的梦也走了。


十年过去了,每次见到有葡萄架的人家,我都习惯性的多看几眼,希望在那荫凉里找到我儿时的影子。在市场挑葡萄时,尽管是家葡萄,购买紫薄皮的品种也成了我挥之不去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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