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min 百科大全 2023-03-31 9:28:00

路强 | 闲谝契丹辽国和金朝的故事

『时光捡漏』您生活的笔记本

壹

三北的游牧民族/追思

古代中原汉族政权的军事威胁主要来自“三北”，就是指来自东北从林、华北蒙古高原、西北河西走廊宁夏河套地区的游牧民族骑兵。千百年演绎了一段段金戈铁马且精彩绝伦的民族融合故事。套用史学界的大词，中国文化是众多民族共同创造的！此言贴切！今天得闲，我们闲一谝辽朝和金朝的故事。

首先要说的是，我们汉族是农耕民族，以筑城定居种地为业，但也算战斗民族，有很强的进取精神，不宜妄自菲薄。在几千年的历史发展过程中，汉民族一次次沦落到谷底，又一次次凤凰涅槃重生并繁荣强盛起来，并在起伏中不断发展壮大。我们这个民族的人民勤劳勇敢且坚韧不屈，善于斗争也敢于斗争，是诞生《孙子兵法》的民族，自带灿烂文明光辉。与其它文明古国不同的是，经过几千年岁月，我们汉民族一直是这块土地上的主人，从来没有被外来民族或其它人种灭亡或替代。我们的生存空间从黄河流域，不断向四方拓展到960万平方公里，尽管发展道路曲折蜿蜒，但一直是由胜利不断走向胜利。汉民族的祖宗如果没有斗争精神，也拼不下这么大的疆域。尽管有一段时间我们汉族曾被华夏境内的其它游牧民族征服过，结果到了现代，契丹和女真族湮没于历史的长河中找不到了，强悍的蒙古和满族也成为了中华民族的一部分，与我们结合成命运共同体。我们做为中华大地的主体民族，包容并蓄，有容乃大，仍然在这块祖先生活过的土地上生活繁衍，生生不息，这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这些“三北”的游牧民族全民皆兵，士兵亦民亦兵。他们没有兵役年限，只要体力允许都可以上阵杀敌，部族动员能力很强。他们没有军饷，年轻时就跟着可汗打仗。说打仗有些斯文，说白了就是跟着老大外出抢劫。到了汉人的地界，他眼里看见能搬走的一切全是财富，瓷器、茶叶、绸缎、珍宝金银、粮食、女人小孩……抢了财物和奴隶就是自己的，他们为自已的生活打拼，战斗意愿特别强烈。

游牧民族的战争成本很低，每个士兵自己准备3匹马轮换使用，自已准备盔甲和武器。牧民懂马会养马，给自已选的当然是好战马。战马的伙食是一流的，不战斗时骑走马或驮马，所以游牧骑兵攻击速度很快。游牧民族士兵伙食准备也简单有营养，他们准备几麻袋肉干和可长期存放的奶制品，驮在马背上就出发了。往南方打仗到处都有草，可以供马吃，他们挤些马奶吃一小块肉干就可以及时恢复体力，随时可以投入战斗，部队攻防转换速度快。游牧士兵经常打猎。打猎等同于军事演习，对兵法无师自通，天天刀子见血习以为常，杀人放火的负罪感弱。在战场上为了抢劫，这些游牧士兵不要命地向前冲，所向披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古代中原汉族打仗，耗费物资惊人，战争成本相对很高。一旦开战，就要向百姓加征税并派徭役，百姓们内心深处不太支持战争。汉族当权者主观上不愿意和游牧民族过分纠缠，因而修建了万里长城，希望各自安好，只要你不来骚扰我，主动进攻草原的意愿不高。汉族的士兵有军饷，奖励军功，职级划分清晰，工资从高到低，等级森严，讲究谋略兵法作战，做事情有计划，有行军图，有布阵进攻和防守。普通士兵给皇帝家打工，干一天算一天，战斗动力不强。长官管理汉人士兵，论功行赏，用连坐军法管理。汉人士兵管理当兵叫吃粮，多数人是混口饭吃，打酱油的居多。这些士兵在管控不严时容易逃亡。汉族的士兵不论大小战斗到地方要安营扎寨，巩营垒，找水源，埋锅造饭，操作起来比较麻烦。汉族士兵拿锄头的时间比拿刀剑的时间长，生性善良，平时吃肉少不杀生，不太嗜杀好战。

以现在的眼光来看，和游牧民族打仗是不对等做战。游牧民族居苦寒地带，生活条件差且贫穷，我们就是战胜了他们也发不了财。比如我们战争中抢了他们的草场，气候苦寒土地只能长草，不能耕种。夺了他们帐篷，汉人又不住帐篷。夺了他们的皮货，北方汉人冬天穿皮袄的时间短，南方的汉人不穿皮袄，汉人区没有实际需求。俘获了他们牛马，那只能杀了吃肉。古代没有冰箱存贮，肉食容易腐败。在畜牧医疗技术不强的古代，离开草原的牛马水土不服，存活率不高。抢了游牧民族的女人和孩子，双方语言不通无法沟通。那些女人没有受过汉族风俗教化，没那么贤淑温顺。汉人受儒家文化影响，没有诛杀妇孺的传统，最多将这些人卖为奴婢仆人。总之，汉族和游牧民族战争没有便宜可以沾，无论胜负都是赔本买卖.

从军事角度分析，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不好防。万里长城边界线几千公里，防线太长，游牧民族小股部队随便选一个点就可以打进来，抢完后原路退回，事出突然，不好防范。当汉族政权组织兵力去打时，游牧民族的士兵就化整为零向四方散开。草原上天大地大，茫茫荒漠，古代又没有卫星导航，你就找不到他们部队主力决战。当汉人军队迷路或师老兵疲时，他们就组织小股部分骚扰汉族军队的水源和粮道，然后分段阻击，节节抵抗，打不过就跑，打得过就打。汉族大军撤走了，他们又来抢劫了，这种屡试不爽的游击战法，经常搞得中原的汉族部队灰头土脸而归，突击进草原的汉人部队胜少败多。

凡事都不是一尘不变的。游牧民族士兵一旦获得的财物和奴隶土地多了，当上大老爷了，就没有之前那么拼命了，就会花钱或找理由免出征，或让奴隶代替自已出征。打斗风险很大，毕竟出门砍人，不是每次都运气很好，不可能每次都是你砍别人，有时也会遇到厉害的人，别人也会砍死自已。如果日子再安逸些，有人替他们种地。这些游牧贵族就可以娶很多老婆，生一大堆儿子，他们的生活就逐步腐败了。如果这些游牧民族有2代人过上这种舒适日子，打仗就不再拼命了。如果太平日子过得太久，加之武备不修，训练跟不上，他们的后代也会出现不会骑马和射箭的情况。朝廷内部的人和事一旦发生系统化腐败，最后就会被新崛起的游牧部落打败并取代。占领中原的契丹辽国这样，后面的金国也是这样。

游牧民族的社会管理开始比较粗放落后，和汉族政权接触以后，他们不自主会向汉族先进文明靠拢，草原文明和农耕文明互相影响，并不是单纯的所谓“汉化”。比如唐朝的国人席地正坐，到了宋代就有了高桌大凳交椅，睡觉的床的高度也提高了，于是汉族人不再匍匐在地上那样生活了。坐具的高度提高了，人们垂腿而坐，这样解放了双腿，腿部患静脉曲张病的人就少了。睡床高了，潮气少了，对人的身体比较友好。长此以往，孩子的个头也就普遍长高了。这也是受了北方游牧民族生活习惯的影响，吸收了他们比较好的生活方式。游牧民族到了一定阶段，他们军队正规化，士兵也有了军饷，而家里的财产收益比军饷高，他们再替皇帝打工也就懈怠了，加上没有建立合法的皇位继承制度，民族凝聚力就会出现问题。

游牧民族的最大弱点就是他们的组织内部一直解决不了“皇位继承”问题。草原一直信奉弱肉强食，谁拳头硬谁说了算。第一代君王费尽心力完成草原统一，他去世后，君王的儿子年纪小且没有领导能力和威望，王位必传给先王年富力强的弟弟，由他当二代君王。二代君王后期就面临一个难题。侄子们和儿子们都长大了，一堆人争皇位。我是传给我儿子？还是传位给大哥的儿子？如果传给大哥的儿子，我儿子不满，如果我传给我儿子，大哥的儿子们部落必然造反。于是老王离世后，“王杀王”就成了草原内讧的导火索。经过多次内讧，游牧民族各个部落也就又四分五裂。所以草原的游牧民族一直处在“英雄人物统一各部”和“子孙继承王位争斗分裂”中反复循环，争斗不息。

其次游牧民族占领汉地以后，他们必然面临一个重要选择。要不要学习并接受汉族儒家文化？游牧民族人口数量相对汉族从来不占优势。以契丹和女真民族为例，如果学习了汉文化，经过长期相互影响，他们就变成了汉族，他们本民族的文化就消失了，契丹和女真文字在政权灭亡以后就变成了死文字，就没人认识了。满族也是一样，通过满汉融合后，尽管大清统治中国268年，但现在会说满族语言的人，现在全国不超过10个，满族与汉族区别已不大了。又例如蒙古族在西征过程中接触过伊斯兰和基督文明，可能他们没有认为儒家文明有多先进，所有不愿意接受汉文化，蒙元的皇帝都不会书写汉字。那蒙元就不能因地制宜制订并实施长期有效统治。不到100年，他们统驭不了国家全局时，就只能灰溜溜退回草原放牧去了。

贰

中六合彩的契丹辽国

契丹开始是8个分散的小部落，一直依附于中原王朝，比较弱小。五代十国时期中原大乱，不少百姓为逃避战乱逃到了契丹地盘，带去了先进的手工业和农耕技术。契丹人口增加了，经济发展了。契丹领袖耶律阿保机英明神武，创造性采用“一国两制”的方法，用契丹世俗法管理契丹人，用宋朝汉人的制度管理汉人，国力蒸蒸日上。后来蒙古人将长城以南的地方叫“契丹”，这种叫法一直传到了欧洲，现代俄语中“中国”的发音就是“契丹”，可见契丹的历史影响力多么久远。

以前草原上的游牧民族的领袖一直自称“可汗”，契丹耶律阿保机改称“皇帝”，这是契丹辽国国家挺进中原的开端，进一步向汉族政权过渡。938年后晋皇帝石敬瑭将幽云十六州送给契丹辽国。拥有了幽云十六州，契丹辽国中了六和彩一样幸运，如虎添翼。幽云十六州包含今天的北京天津山西大同和陕西北部一带。这一大片地方是农耕区，人口众多。契丹国二代皇帝耶律德光很是欣喜，他组织臣民修高墙大城，建集市，划分行政区划，并指派能臣干吏参与治理，引导百姓积级发展农业生产。

牧区和农耕区经济可以互补，农耕区的粮食和生活用品可以弥补冬天牧民的食物不足和生活用度。牧民的肉食和皮货又可以满足农耕区的人们御寒，契丹辽国就更加强大起来。契丹国内汉人和契丹人杂居，有很多汉族知识分子在契丹国做官。这个地方的汉人受契丹统治时间久了，也留着契丹髡发，只是服饰与契丹人略有不同。契丹建国比宋朝早50多年，契丹国的汉人对宋朝廷没有什么感情，只是看见汉人比较亲切。

幽云十六州被契丹占据，中原汉族王朝战略压力增大。华北平原无险可守！契丹（辽国）的骑兵可以在华北平原上横冲直闯！于是北周世宗柴荣、宋太宗赵光义先后组织兵力和辽国争夺，双方互有胜败。然而战斗了几十年，汉族政权的北伐无实际战果，幽云十六州仍被契丹牢牢占领，无柰之下1004年宋辽签订了澶渊之盟。《澶渊之盟》大体内容是：宋辽双方约为兄弟之国，宋皇帝为兄，辽国皇帝为弟。双方以白河为界，双方撤兵。有盗贼越界，互不包藏，不改变边界现状，不增建新城。宋每年给辽银10万两，绢二十万匹，在雄州交割。双方建立榷场进行贸易。

澶渊之盟的推动者是北宋名臣寇准，宋神宗对寇准也极为赞赏。算经济帐，宋朝花钱买和平不吃亏。在双方贸易中北宋是强势一方，向辽国输出瓷器、儒家书籍、象牙、丝稠、茶叶等附加值高的产品，卖得贵。契丹的畜牧产品处在贸易下游，除了马匹，其它物品卖不上好价格。表面上宋每年给辽银绢，宋朝又通过贸易将岁币成倍赚了回来，还不用消耗战争军费。以后一百多年，宋辽再没有发生过战争。

从今天眼光来看，北宋对契丹辽国不知不觉进行了贸易战，外加和平演变。契丹辽国文化比较落后，北宋向契丹输出儒家经典书籍，契丹辽国周围又没有其它国家可供他们学习。他们就只能阅读这些儒家经典，读多了，他们就认为自已算野蛮人，应该见贤思齐，应该向北宋学习靠拢，于是契丹辽国的汉化不断深入，甚至后来可以举行科举考试。到了契丹后期，经过几代帝王的努力，契丹国的汉化水平很高，除了服饰以外，文化上和北宋就没有什么区别了，契丹贵族讲话也就子乎者也起来了。

两国和平共存，双方百姓能安居乐业，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但澶渊之盟也有不好的历史影响。战争是双刃剑，打胜了可以开疆拓土扬名立万，青史留名，但打仗失败了有政权倒台灭亡的风险。北宋以文立国，于是“以和存，以战亡”成了宋朝文臣的一种惯性思维。以后的南宋也延续了这个传统国策。对外妥协和议，这不是赵构和秦桧的独特发明，他们只是按照祖宗成例办事，只是态度比祖宗更无耻一些。宋高宗赵构已经怯懦到骨头里面了，无论形势对南宋多么有利，他都不敢收复失地。或许赵构认为柴荣、赵光义那样天纵神武的开国英雄人物都打不过北国，我们就更不行了，内心深处恐北症日益严重，逐渐丧失了积极进取的主动精神。加之宋朝抑制武将权力，因而对外战争比较消极。以后凡遇战，宋人官方第一反应就是妥协求和自保。这样赵宋一朝，对外形象很文弱，在与游牧民族抗衡中一直处于下风。

宋朝缺战马。当时养军马的优良牧场在甘凉河套和蓟州之北地区，都不在宋朝境内。王安石变法时将马匹分配到农户饲养，这些军马整天被耕田拉车所累，农家也没有好草料和供军马广阔驰骋的土地，最终马政失败。宋朝马少，那宋军的结构就是步兵多骑兵少。步兵只能守城，无法野战。如果在平原空旷地带，骑兵打步兵是降维打击。

以上辽朝皇帝世系图，从这个图中可以看出辽国“皇位继承”的演变过程。耶律阿保机是第一代创业君主。他的皇后述律平偏心眼，她不喜欢大儿子耶律倍，在她的干预下将皇位传给了二皇子耶律德光，后来耶律倍逃到后唐在战乱中被杀。后来耶律德光在班师回朝时去世。大侄子耶律阮当了皇帝，皇帝流转到大皇子耶律倍一系手中。951年耶律阮被叛臣杀掉，皇位又回到二皇子一系（耶律德光儿子）耶律璟那里，耶律璟残暴嗜杀，969年又被侍从杀掉，皇位又回到（大皇子耶律倍之孙）耶律贤手中……最后皇位一直在大皇子耶律倍一系中传承。辽国总共9位皇帝，在4位皇帝继承不自然，非正常死亡皇帝有2个，经过血雨腥风后才实现“父死子继”和平稳定即位方式。上层统治这么混乱，契丹辽国一个幅员万里的大国居然存活了209年，已是了不起的奇迹了。

最后补充一句，公元938年失去幽云十六州战略要地被游牧民族占领，直到明朝1368年才回到汉族政权手中，这时已过去了430年。

叁

楞头青金国

女真人原本是生活在东北地区的渔猎游牧民族。到12世纪初，女真还只是几十个分散的部落。经过几代头人的努力逐渐崛起。此时的契丹辽国太平日子过久了，统治阶级内部严重腐化，辽天祚帝更是骄奢淫逸，对百姓横征暴敛，同时对女真部落的压榨日益加重。1115年阿骨打称帝建立金朝。之后金朝的军队以无人可挡之势迅速占领辽大片领土。1123年完颜阿骨打去世，他的弟弟完颜吴乞买继续攻辽。

看见辽国陷入战争泥潭，宋徽宗有了一波骚操作。为收复幽云十六州，1120年宋朝与金国海上结盟联金灭辽。当金国准备发兵辽国时，宋朝爆发方腊起义，宋军去南方平叛，违约背盟没有同时出兵，平叛后出兵幽云十六州又被辽国打败。宋朝花钱买了幽云地区几座空城（百姓被金国迁走）。辽国将军张觉（汉人）带兵叛金投宋，宋朝的表现很猥琐，先是接受了张觉的投降，在金国外交压力下又怯懦地将张觉的人头交给金国，让金国区域汉族将领寒心，随后已经降宋的将领郭药师带领近3万战斗力强“怨军”降金。

那时北方的汉人组成了常胜军和义胜军，他们在金人攻辽时占领了一些城池，赶走了辽国的守将，希望这些城池希望被宋朝占据，然而等到金国进攻常胜军和义胜军时，宋朝只有空头委任状，外围没有任何兵力支援，坐视他们灭亡，彻底放弃了他们。加之辽国内汉人逃到宋境内，宋朝会将这些汉人遣送回去受了处罚。辽国境内这些汉人的人心解体，纷纷投降金国，因愤恨宋朝无信义，他们强烈要求金国伐宋。

宋朝违约《澶渊之盟》联金攻辽，辽国人普遍仇恨宋朝。契丹辽国将领纷纷投降金国后，为了活命对金国俯首贴耳，但心中对宋朝充满愤恨。很多辽国贵族妇女被抢，她们先后嫁给了金国将领，祖国灭亡了，家仇国恨涌上心头，她们对宋朝恨得咬牙切齿，纷纷怂恿自已的金国丈夫攻宋。宋徽宗这下子将辽国全境的契丹人和汉族人全得罪光了。

公元1125年，辽国天祚帝被俘，辽灭亡。金国人也看到了宋朝的孱弱，完颜宗翰、宗望兄弟两个兵分两路，建了两个枢密院，最后合兵汴梁灭宋。公元1127年金攻破北宋都城开封，宋徽宗、宋钦宗二帝被俘，北宋宣告灭亡。

大金立国12年灭掉了契丹辽国和北宋，取得了幅员万里的地盘。金国上下最初目的只想暴富抢地盘。谁知道腐化后的辽国和北宋真不禁打？这么容易就败了，开始只对财富和女人感兴趣的宗翰、宗望哥俩，对着偌大的汉地疆域手足无措、头疼不已。金国人口和军队太少，占不了这么大的地盘，他们急着找个下家把新领土塞出去，先是扶持张邦昌，后又立傀儡刘豫伪齐政权来治理北宋失地。

当时女真金国当时的文明程度很低，起始的国家组织还是原始部落联盟特色的“孛极烈制度”。金国的组织架构和行政经验达不到管理大国应有的配置和水准。金太宗完颜吴乞买逐步建立皇帝制度，慢慢开始汉化变革。第三任金国皇帝完颜亶（完颜阿骨打长孙，宗峻之子）1135年15岁登上帝位，一直被叔伯们掌控，又被皇后控制，但金国不断汉化的改革没有停止，完颜家族的内部纷争愈演愈烈，他们设立和宋朝一样的官员制度，完全照搬，不进行区分。

金国在巨大胜利以后，朝廷内官二代“宗字辈”贵族也发生激烈内斗。首先完颜宗望病死，完颜宗翰明升暗降，被调入朝廷位列三公失去了军权。完颜宗翰曾反对与完颜吴乞买立自已儿子（完颜宗磐）当皇帝。完颜宗磐在朝廷上就和完颜宗翰争斗，失去军权的完颜宗翰郁闷而死。完颜宗磐没当上皇帝，几年后又被完颜宗干以谋反处死。发明金文字的完颜斜也被完颜宗弼处死。后来完颜宗弼和宗干（主战派）又和完颜昌（主和派）进行争斗。完颜昌政治完败后，因投宋嫌疑被以叛国罪处死。

在完颜们的争斗中，金国对部落旧制进行一些改革，金国逐步走向成熟，建立了皇权一统的政权格局。最后梁王完颜宗弼（金兀术）成为最有权势的金国大臣。他与南宋对抗时间最长。直到1149年完颜亮杀掉完颜亶上位，几乎杀光了所有完颜宗室。在血雨腥风中，完颜亮又从东北迁都北京，金国焕然一新彻底汉化成功，这时大金国才像一个正式的封建王朝国家。

以上金朝皇帝世系图，金国“皇位继承”过程更加混乱。完颜阿骨打是第一代创业君主，他过世后将皇位传给弟弟完颜吴乞买（完颜晟），弟弟将皇位传给太祖孙子完颜亶，皇位回到了完颜阿骨打一系。完颜亶执政期间与宋达成《绍兴和议》，宋赵构和秦桧杀了岳飞。可完颜亶后期得了精神病疯掉了，胡乱杀人，被海陵王完颜亮弑杀。1161年完颜亮在攻宋前线又被哗变士兵杀死。族弟完颜雍成为皇帝。完颜雍的儿子死得早，28年后他将皇位传给孙子完颜璟，完颜璟在位19年。他死后他的叔叔的完颜永济成为皇帝，完颜永济面对的是蒙古铁木真，金国开始走了下破路。11年后完颜永济（被权臣胡沙虎杀）死后，皇位由侄子完颜璟（完颜璟的庶出哥哥）继承，完颜璟迁都开封，金国出现崩溃，又经历了2个短命皇帝，金国灭亡。

让人感叹的是，金国的最后一位皇帝完颜承麟只做1小时皇帝，创下世界在位最短皇帝之最！完颜承麟是完颜宗弼（金兀术）的重孙。金国的最后灭亡比靖康之变还惨烈！金国存在了119年，真的是生得暴力，亡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