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大明野史《金瓶梅》——西门庆能治愈世间所有的“破镜难圆”

    小说第十九回“草里蛇逻打蒋竹山 李瓶儿情感西门庆”——话说西门庆家中自二月开工盖花园卷棚，约莫半年光景，装修油漆完备，前后焕然一新，整整吃了数日酒。一日，八月初旬天气，西门庆与夏提刑做生日，几个小厮跟随。家里，吴月娘也率各房园中游玩，道不尽园中应接不暇的景致，就像后来《红楼梦》里的大观园那样锦绣繁华。吃过酒后，吴月娘与李娇儿、西门大姐一起下棋，孙雪娥和孟玉楼上楼观看，只有潘金莲在山子前、花池边，用白灵纱团扇扑蝶为戏。不防陈经济悄悄在她身背后边，两人进一步试探和勾搭。却不想被远处楼阁上的情报局长孟玉楼看在眼里，孟玉楼便招呼潘金莲，潘金莲这才撇开陈经济。小说关于西门庆众妻妾游园的描写，与后来《红楼梦》里的场景很相似，金莲扑蝶与宝钗扑蝶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孟玉楼及时阻止潘金莲大白天和陈经济进勾搭，既是顾全大局，也是拉拢潘金莲。

    且说西门庆到夏提刑处吃酒回来，打南瓦子里头过，遇见一个名绰号叫“草里蛇“鲁华和”过街鼠“张胜的两个混混，于是叫到跟前，如此这般交代一番，并给他们俩四五两碎银。回家之后，西门庆心情大好，与潘金莲继续切磋床戏，并忍不住向潘金莲剧透了他要恶搞蒋竹山的事。

    话说李瓶儿招赘了蒋竹山约两个月光景，初时蒋竹山为了取悦李瓶儿，给自己弄了些壮阳的药，不想李瓶儿曾在西门庆手里，狂风骤雨都经历过，蒋竹山那点招数又怎能满足得了她，渐渐地，李瓶儿对蒋竹山就憎恶起来，悔恨交加，只盼能够重回西门庆的怀抱。那两个泼皮混混一番恶搞，硬是把蒋竹山诬告到法堂。说他三年前死老婆时借了鲁华三十两银子，张胜作证，并伪造了一张借契。蒋竹山被夏提刑当堂下令夹打了三十大板，回来又只得硬起头皮乞求李瓶儿施舍三十两银子打发官司。随后，蒋竹山被扫地出门。李瓶儿还让冯妈妈用水洗了地上的晦气。且说《红楼梦》里，妙玉嫌恶刘姥姥，也洗了地的哈，巧合。

    那两个混混拿到那三十两银子跑来上交西门庆，西门庆豪爽地让他们拿去喝酒。两个混混只是配合恶搞了一下蒋竹山，就挣了三十五两银子，相当于现在的小几万。到了八月十五日，吴月娘生日这天，该来的客人都来了，李瓶儿也派冯妈妈送来了贺寿礼，并把玳安儿叫去狮子街喝酒，让他转告西门庆说自己肠子都悔青了，好歹请西门庆过去瞧她一下。西门庆也不扭捏作态，直接说“捡个好日子，抬了那淫妇来罢”。待到八月二十日，一顶大轿落在西门庆家门首，半天没个人出去接。和西门庆还处于冷战的吴月娘又气又恼，终究还是在孟玉楼的劝说下，把李瓶儿迎了进来。之后，西门庆连续两晚睡在潘金莲房里，到了第三晚上，又来到孟玉楼房里，孟玉楼正劝他到李瓶儿房里去时，传来了李瓶儿不堪冷落羞辱悬梁自尽的消息。幸亏抢救及时，李瓶儿方才捡回一命。

    次日晚夕，西门庆袖着马鞭终于进了李瓶儿房间，潘金莲、孟玉楼等妇人都在等待吃瓜看戏，立在角门外悄悄听觑，对于奉命近身伺候西门庆和李瓶儿的春梅，都羡慕不已，因为这个瓜实在太吊胃口了。西门庆义正辞严地质问李瓶儿如何那么等不及就嫁了那个矮王八，现今又到这里来上吊，并让她既然要寻死，那就现场再上吊一个给他看。李瓶儿忍不住大哭起来。西门庆大怒，又像上次潘金莲私通琴童那样，叫李瓶儿脱光衣服跪下，终究没几个回合，西门庆又被李瓶儿梨花带雨的诉说打动了，特别是当西门庆问：“淫妇，我比那蒋太医谁强？”妇人道：“他拿什么与你比？你是个天，他是块砖……你是医奴的药一般，一经你手，教奴没日没夜只是想你。”自这一句话，将西门庆欢喜无尽，即丢去了鞭子，用手把妇人拉将起来，穿上衣裳，搂在怀里，说道：“我的儿，你说的是。”即叫春梅放桌儿拿酒来。正是：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读到这里，真的是让人忍俊不禁，又感慨不已。

    都说世界上只有和好，没有如初，又说破镜难圆，可是这些理论在西门庆那里通通都是陈词滥调。西门庆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总是雷声大雨点小，他可以忽略潘金莲私通小厮，也可以原谅李瓶儿招赘蒋竹山，其实他还真是一条度量宽宏的汉子。西门庆要的是两情相悦，活在当下。人生苦短，何必较真？西门庆是一个没有心理阴影、没有心理障碍、没有心理负担的男人，遇到什么问题，他就解决什么问题。他甚至算得上是一个信守承诺、勇于担当、值得托付的男人，对与潘金莲偷情惹出的后事，他出钱出力，费尽心思，负责到底，并娶了一贫如洗的潘金莲；对李瓶儿，尽管李瓶儿整出了招赘了蒋竹山的插曲，他仍然不计前嫌娶了她，并在一番斗气之后与她和好如初，没有任何嫌隙。对他的女人们而言，西门庆是一个可爱的坏人。或许，做人要像西门庆这样眼里容得下沙子，不要持有追求完美的执念的人，才能活得痛快。西门庆完全打破了“人生若只如初见”这样的桎梏，他超越一切世俗的伦理框架，信奉人生处处是初见，完全遵从内心的召唤，痛快淋漓地活在当下。读完整部书后，我们甚至会发现他对“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样的封建信条，也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