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以测试代替教学

王荣生先生

王荣生《语文科课程论基础》中有这样一段话：

对写作测试来说，“修改不属于作文测评的范围，因为作文考试不存在这一环节”；而对于写作教学来说，“修改”无疑应置于中心，“可以说，写作就是重写（Writing is rewriting)或修改”。像目前中小学语文教学，“作文都是一稿'定音’，不修改，也没有时间修改”，或者将修改只当作校订，“仅仅在写完之后迅速看一遍，改改错别字，改改病句而已”，实际上是以测试篡代教学。这对学生写作能力的形成造成极大伤害，对此绝不能以“无奈”为借口姑息养奸。

王荣生先生是我国第一位语文教育方向的博士生，师从我国第一位语文教育博士生导师倪文锦教授。他在语文学科研究领域建树颇丰，他的这一观点也是十分深刻的。

不仅是写作教学，阅读教学也存在这个问题。我之前就和很多老师交流过文言文教学的问题，发现，基本上也是以测试代替教学。以测试代替教学就是说只有评价，没有教学，学生学得的知识是在老师的评价后，自我反思，自我习得的。再换句话说，耗时巨大的文言文教学其实并没有教，而是无数次地重复了“考试——评价”这一程序，学生习得的知识是根据教师评价逆推之后，再自学而得来的。这就可以理解，学生的文言文水平为何提升缓慢，也可以理解，文言文为何用时最多、耗力最大、体系甚明而学理甚晦、用功甚巨而收效甚微？

早在三十多年前，吕叔湘先生就指出，为何语文教学耗时最多，效果却不理想，为何语文学习好的同学多是“自学成才”？这就是所谓的“吕叔湘之问”。好像钱梦龙先生或是李镇西先生的一篇文章提到，八十年代，曾有一个学校因语文教师短缺，有一个班的语文完全采取自学形式，结果，考试成绩却高过其他班，一时使众多语文老师汗颜。

看过王荣生先生的分析，我们知道，不是语文不能教，也不是语文老师水平低，不用功，更不是学生笨，而是语文教学中普遍地存在以测试篡代教学的情况。学生不是教不会，而是老师压根没有教，这样一来，“自学成才”班级的学生成绩高过有老师教学的班级，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吗？

老师如何能教好阅读？要让阅读在课堂上真实发生，而不是以做阅读题的形式出现。老师如何能教好写作？要让写作教学真实发生，而不是以测试代替教学。语文教学有没有作用，那要等教学真正发生之后才能看得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