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余知识分子是专业知识分子（清华读书会第二期）

孔老师是研究哲学的，但是研究哲学有什么用呢？经常有老师给我们的答案是“无用之用”。这话本身就很“哲学”。最近我听到一种新的解释，很有意思。在喜马拉雅上，有一位同济大学的教授讲哲学史时说到，黑格尔曾把哲学比作战场，前人不停地被后人杀掉。读哲学史，就好像不停地被各种顶级的大脑来洗脑，前一天你还沉迷于柏拉图的精妙理论中，后一天你就发现，柏拉图的得意门生亚里士多德竟然从根本上否定了柏拉图哲学。接着往下读，后人又推倒了亚里士多德的哲学。我们不断被这些哲学家洗脑，慢慢地就产生了免疫。所以，他说，哲学的一大作用就是避免我们再被洗脑。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昨晚，我也和倪万俐老师提到，萨义德曾在《东方学》这本书里说过一个有趣的话：业余的知识分子是专业的知识分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专业的知识分子不能打破专业的知识体系去发现新知，比如，拓扑学家大多数不能承认拓扑学不存在，宋史专家不能推翻宋史的体系……而业余知识分子的思想经常处于一种流亡状态。这种状态使得他可以摆脱一切思想体系的限制，去单纯地清醒地考察某些知识，这对于研究者来说很重要。我觉得，这种精神流亡的状态很重要，它是使我们不被洗脑的关键所在。我们读书时也应该保持一种精神流亡的状态，以免自己被某本书洗脑。

钱锺书先生说，不识字的上读书人的当，读书人上印刷品的当？我们该如何避免上印刷品的当呢？如何不被书中文字所骗呢？因此，读书得法很重要，孟子说的尽信书不如无书，也是这个意思。所以，我们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阅人无数不如名师指路。因为单纯的读万卷书是纸面上的学问，行万里路是实践的学问，而名师是既读了万卷书，又行了万里路，是理论与实践结合，当然是最优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