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min 百科大全 2023-02-27 22:04:40

【散文天地】李娟（黑龙江鸡东）美丽的故乡美丽的情【散文】

散文

美丽的故乡美丽的情

□李娟

我在十二岁的时候因父母的工作调动，我们举家来到了县城。那时候，故乡在我的眼里，是小伙伴间快乐的玩耍，是小菜园里那片我们一家四口共同培育的青嫩的各式各样的小菜，是房屋后面能够遮住一整片窗的苹果树，是母亲缝的花布书包，是父亲晚饭端上来的土豆炒饭，是领着胖胖的弟弟在小院的墙角捕捉小足的神秘……还深深记得搬家那天，来了好多人，我的老师也来了，就在上车的一刹那，我与老师的手分开了，小小的心灵一下子被什么触动了，我伸出手抹住了流下的眼泪……

一恍，二十几载的时光过去了，我因为老姨、老姨夫搬家，应邀回到了故乡。人们都说，近乡情更切，可是我却在不断颠簸的车上睡着了，这是我记忆中最香甜的一次睡眠。似乎我的心非常的安宁，尽管天近黄昏，沿途已是万家灯火。感觉却是温馨而爱意潺潺，无梦也无险，我似乎又回到了二十几年前家中那温暖的小炕上。

下车了，远远地看到老姨边打手机边向我这边走来，路是那么的滑，天是那般的寒，而我已是五十四岁的老姨就那么样的快快的走在冰雪上，向我迎来。一见面，一下子抱住了我：可把我吓死了，打电话也不接，这天越来越晚了，我都要吓哭了！我拍拍老姨的肩膀，安慰她：没事的，没事的，我只是有点累，睡着了，你可小心着点儿。其实，我没有让老姨知道，为了能够有一整天安安静静地待在故乡，我已把二天的课串到一天上了。快走到饭店门口时，我看到了一位一直在我记忆中的身影，是大姨夫，一下子，我又回到了那个让我今生都不能忘记的夜晚，是大姨夫和母亲的几位兄弟姐妹陪伴我那含辛茹苦的母亲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而大姨夫一晚上没有合眼。我上前一步抓住了大姨夫的手：娟来了，冷不冷，快进屋。大姨夫，你还好吗？我看到了他的一条腿有些不对劲儿，没事的，没事的，我先回家一趟，明天再过来，晚上到家去，你大姨经常惦记着你呢！我忙说，我一定去。你大姨夫的腿摔伤了。老姨轻轻对我说。

那一晚，因为去得晚了，所以，老姨夫说：娟，你愿吃什么，自己点吧！我说，那我就不客气，一碗米饭，一碟咸菜，一碗白开水，就行了。服务员愣愣地看着我。我向她微微一笑：就这些，足够了。她哪里知道，一踏上故乡的土地，我的心一下子涨满了，任何的美味也比不上我亲爱的故乡的气息，她不管你走了多少年，因为你是她的孩子，她的空间里永远有你的生命痕迹啊！不管你在外面的世界里打拼得多么艰难，一想起故乡，就会让心情轻松起来；无论你身上有多少的伤，故乡的风就是最好的疗药。后来，上来的不是咸菜而是一盘凉菜。我将饭泡上水，坐下来，安安静静地吃我二十几年后的第一顿故乡的饭。我听不到了周围老姨与老姨夫如何安排亲戚、朋友、同学晚上的住宿的嘈嘈嚷嚷声。我在用心的去品享我亲爱的故乡给予我的一切欢迎仪式。不知道谁过来问我一句，晚上想到哪儿，我回答了一句：哪都行，只要和我老姨在一起就行。

当坐上老姨夫开的车，行驶在了那条通向乡村的路上时，我的心被揪住了。离我的出生地近了更近了。我还记得在道的两旁有常青的松树、有柞树林、有白桦，还有好多叫不出名字的，但是总是在风景中不断增色的树木，虽然是在暗夜里，我的心却能够感到它们也在欢迎我的回来。在车上，老姨夫不断地说，这道以前可不是这样，现在国家都给修上水泥路了，下了大雪，还有修道工在第一时间给清雪，方便极了……车窗紧闭，却有一丝丝的香甜的气息不断地渗透进来，那是我真正的生命气息，我用手牢牢地攀住了车窗，将脸也紧紧地贴了上去，我的母亲我的大地，我回来了，我走的时候，太稚嫩，我不知道对你的倦恋这么的强烈，回来了，才真正敢正视自己的感觉，原来，你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我的心。

来到了老姨的原先的小屋，我拒绝了邻人的盛情，执意留下来，然后，我对老姨悄悄地说：老姨，今天晚上，有很大的纪念意义，这个小土炕，以后再也睡不着了。果然，我已是失眠好几天了，在这里找到了药方，老姨握着我的手，在发烫的小炕上，我安然入梦，真是太甜美了。一个小女孩向我走来，那是小时候的我，扎着两个冲天小辫，一跳一跳的。转眼消失在了茫茫白雪中。而长大了的她正沉沉地睡在温暖的被窝里，眼角有一滴泪，嘴角挂着一丝笑。

昨夜喝酒到深夜的朋友们，早早地起来了，在这个寂静的村庄里，又看到了一脉脉饮烟。当热气腾腾的早饭摆上饭桌时，我又一次地沉醉了，外屋里的烧木头的气味一直地弥漫了过来。大家伙在嘻嘻哈哈的玩笑中，又开始了真正为主人祝福的一天。

老姨夫老姨让我给写账，我推辞不过。只好坐下来，当一个又一个曾经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们都要对视几秒，然后，她们就会含着笑说：小娟，是小娟，你小的时候我抱过你；小娟吗？真的是啊！能有三十多岁了吧！长得真像你父亲，不对，还是像你母亲。我在这样亲热氛围中，心里涌上来的何止是感动！我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我的心却是热流涌注。笔下一个又一个那么熟悉了而又陌生了的名字，亲切而温热。

我拥抱了大舅，大舅快七十岁了，他向我说了一段意味深长的话：娟啊，不管以前大舅做的对与错，那都过去了，你别计较啊。我攀住了大舅的肩膀：怎么会呢？怎么会呢？大舅，也请你原谅小娟的直言。你去我那儿，一定要告诉我啊！我记起了大舅妈的鹅蛋，还有炖的小笨鸡，大舅妈笑着说：死丫头，就怕你不去，去了管够。我又拥住大舅妈亲个不停。这两位年近七十岁的老人啊！一生中一个围着锅台转一个围着地垄沟转。却一辈子也没有转出自己生活的土地。又到了大姨家，真的是让我太吃惊了，一百二十平米的房子，太气派了，大姨说：现在种地人的日子都好了，还指着院里的小四轮子说，库里还有一台。大姨家的弟弟还同我说：一年能净余六、七万元，而且这钱是自己挣的，花的踏实。大姨家的室内，简直是太干净了，青绿的小芹菜长得特别的旺盛。大姨张罗给拿这拿那，我全拒绝了，我拉住她的手说：大姨，我就想吃你拌的小咸菜，这么多年，我忘不了你拌的菜那种特别的香味，我很想。大姨的眼泪一下子涌上了眼眶：这孩子，长不大的孩子啊！

因为工作，我不得不提前走了，我的亲人送我一程又一程，直到车开了，还在同司机说：等一等，再等一等……

我的亲人，我的故乡，你将是我文字里流淌的永恒的主题。回程的车，也似乎知道了我的心情，还没有开出半小时，一辆装有玉米的大车，因为超车，横着就扒在了路中央。满车的玉米如天女散花，飞扬了，又落下了，满车的人都同时惊呼起来。大家打开车门，一起跑上前去，好在是，有惊无险，司机没有什么事，这时，好多的车都停了下来，人越聚越多，有的人打了报警电话，有的人在帮助想办法，这样持续了半个小时，也没有疏通的可能，我们乘坐的车，只好另想办法。只得绕道走了。好容易选了一条路，真是的，又遇到了火车道，客车刚好经过。又等了二十分钟。行了一会儿，好嘛，又遇到了货车道，正好，一辆货车路过，又等了二十分钟。在车上人都抱怨的时候，我的心却很平稳，这是故乡在挽留离家多年的女儿的一种特别的方式。

是啊，我的故乡，我的亲人，给我生存的土壤；给我生活的力量。“少小离家老大回，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我亲爱的故乡，原谅我的离开，但请接受我的真情。我永远是您的女儿……

作家档案

李娟，多年来，笔耕不辍。现已被吸纳为黑龙江省作家协会散文诗创作专业委员会会员；鸡西市、鸡东县作家协会会员。报告文学《蜡烛泪》、《诤言为税收，无私功自高》、《立向涛头弄潮儿》分别被收录到《金鸡魂》、《健康卫士》两册书中。散文诗《春风的思念》、《温柔的雪》入编到黑龙江省散文诗20年纪念文集《从黎明走来》一书。《阳光下的思念》等数篇已在《雪花》结集。《思念不是静默的沙》、《今生与你相约》、《缘结》等入编到《晨曦中走来》一书。春华秋实，广泽文墨。目前，已有小小说、诗歌、散文等体裁的数篇文章见诸于《雪花》、《鸡西日报》、《岁月》、《楚州文艺》、《阜阳广播电视周报》、《萨尔图》、《无锡商报》、《松原晨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