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载丰蹚水过河的女人(连载二十八)【纪实文学】

李载丰蹚水过河的女人(连载二十八)【纪实文学】,第1张

【作者简介】

李载丰,笔名心梦润笔、寒山卧雪、老黑。男,汉族,1964年12月出生,黑龙江省鸡东县人,祖籍辽宁省东港市,大学本科文化。1982年7月参加工作,从事煤炭行业30余载。系沈阳焦煤鸡西盛隆矿业有限公司党委宣传部长、党办主任、黑龙江省煤炭作协副主席、鸡西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网络签约作家。曾在国内报刊发表诗歌、散文、报告文学、小小说和长篇小说等作品90余万字。著有反映东北民间抗日斗争的长篇历史小说《雪山英雄传奇》,反映当下城市化进程中,农村走进城市后的年轻男女婚恋情感生活的长篇伦理小说《想爱》,反映煤矿安全的故事丛书《煤矿安全故事100则》,现正在创作的长篇小说《炼欲》、纪实文学《蹚水过河的女人》、《消防安全小故事100则》已在网络连载中。

李载丰蹚水过河的女人(连载二十八)【纪实文学】,第2张

原创作者授权发布 

积怨,燃起了复仇的怒火(28)

                         【黑龙江】李载丰

在派出所的审讯室里,坐着一名女子,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几乎看不到她在呼吸。隔着铁栅栏,两个民警面对她而坐,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记录本和一台录音机。民警的脚下,堆放着一堆衣物和一双鞋子。无论民警怎样询问,女子仿佛就像聋子一般,无动于衷,一言不发。

夜色降临,审讯室里暗了下来。女子的沉默对峙已经让民警们无可奈何。僵持中,天棚上的吊灯突然点亮了,刺眼的水银灯光下,女子下意识地用手挡住眼睛,深深地把头埋进臂弯里……

随着一声“咔嚓”,审讯室的门从外面打开,走进了一名女民警。她双手端着一碗饭一盘菜,面带笑容,语气温和地对着民警们说:“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了,你们赶紧吃饭去吧,我留下!”

女民警走到铁栅栏跟前,把手中的饭菜递了进去,怜悯地说:“整整一天了,你也饿了,吃一点吧!”栅栏里面的女子依然闭口不语,只是默默抬起头来,注视着栅栏外面的饭菜,泪如雨下。女民警继续说道:“你平静一下,想一想,自己究竟做了什么错事,是不是身不由己?还是并不情愿?物证都在这里,抵赖,会对你不利的!”

“我没有抵赖!我没有做错!我……我……我并不想这样!呜……呜……”接着,审讯室里的女子仿佛自言自语地开始了她的陈述,女民警赶紧按下了录音机的按钮……

女子名叫张,上世纪八十年代接替父亲的班,到了小镇农村信用社工作,成为了一名银行职员。小琴面容姣好,白皙的皮肤,苗条的身材,上下班行走在小镇的街面上,步履翩翩,煞是吸引人眼球。

小镇虽小,但是,一些服务行业一应俱全。除了银行、商店、学校,还有一个邮电所。周东初中毕业后,也接替父亲的班,成为了邮局的一名职员,兼职做电话修理等业务。虽然个头不高,但形象尚可,慈眉善目,总是面带笑容,给人的印象很厚道。

张琴与周东,住在同一个村子,两家离得不远,相处也不错。周东下班的路线要路过信用社,经常会遇见张琴也走在上下班路上,两个人就结伴同行。有时,周东还用自行车顺路把张琴带回家。这在两个人看来,很是自然的事情。初中念书时候,周东比张琴大一届,经常结伴而行上下学,在现在看来,是纯粹的好朋友。然而,正所谓“人言可畏”,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常年并肩同行的身影,仿佛变成了一种符号,成为了人们谈论的话题,各种传言纷纷:“他俩谈恋爱了!”“他俩是老人定的娃娃亲!”等等。为了避免更多的众说纷纭,张琴与周东拉开了距离,她有意错开与周东下班相遇的时间,即使相遇,也是淡淡打个招呼,骑车而去。她不想招来别人更多的非议,更不想破坏这种自幼而来建立起来的两小无猜的纯真友谊。

一个周日,妈妈来到还在懒床的周东的屋里,严肃的跟周东说:“儿啊!我听外面传言,你跟老张家小琴处对象了?”周东腾地一声从被窝里钻出来,不耐烦地说:“哪有的事儿啊!我们两家处得多好呀!我跟小琴这么多年就是好朋友啊!”

“可是儿子,你想不想要小琴呐?我看小琴挺好的,对她家知根知底,而且俩年龄又相当,都有工作,一起上下班,将来日子能不错!”

“妈!你们瞎想什么呀!”周东不耐烦地用被蒙上了头。

妈妈见周东有点烦,只好摇摇头,无奈地走出周东的屋子。

周东妈妈的一席话,成为了两个年轻人命运的转折。

随着年龄的增长,周、张两家说媒的人络绎不绝,然而,两个年轻人有意无意之间,把自己未来另一半的标准,默默定格了。周东看了好几个对象,家人乃至周东都异口同声地说,不如小琴;而张琴也看了好几个对象,家人和张琴都说,赶不上周东,然后都不了了之了。

傍晚,周东骑着自行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看见张琴走在前面,见前后没有人,飞快地追赶到小琴身旁,说:“上来,我带你走!”小琴麻利地跳上了周东的自行车后座,顺手抱住了周东的腰。一瞬间,妈妈夸奖小琴的话语,涌上了周东的脑海,数十年来积累的感情基础,瞬间升华,让腼腆厚道的周东鼓起了勇气,大声说:“小琴,你有对象了吗?”

“没有!”小琴在后座上无所顾忌地大声回答。

小琴问他:“你呢?”

“我也没有!”周东大声回答道。片刻,接着对她说:“小琴,我们这么多年朋友了,彼此也很了解,我们处对象吧!”周东认真而大声地说。突然觉得自行车轻快了许多,周东回头一看,小琴跳下了自行车。

周东停下来,退回到小琴身边,紧张地问道:“小琴,怎么了?”

小琴楞楞地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望着周东:“怎么可能!”

“我说的是真的!也是认真的!”

就这样顺理成章,两个人由友情自然过渡到爱情,名正言顺地牵手上下班,也算是给了小镇传言者一个奖赏。

像所有的热恋情人一样,他们经历了两年的恋爱历程,在八十年代末,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之后,两家老人期待着他们爱情结晶的诞生,然而,令他们失望的是,等了一年又一年,小琴依然没有反应。

尽管没有孩子,但是,张琴跟周东的感情依然如故。两人出双入对,上班下班,生活有条不紊,同时不断四处求医,始终没有放弃希望,他们都坚信,上苍会给他俩这样一对恩爱夫妻赐子的,然而,如果世间事都如愿以偿的话,字典里就不会有“缺憾”的字眼了。

时间在考验着人们的耐性,对于周东妈妈来说,儿媳不能生育,无法容忍。婆媳矛盾不断升温,周东妈妈心情一直不爽,总是在一些小事上,横挑鼻子竖挑眼,还暗地里提示周东离婚。然而,周东和张琴感情深厚,加之周东为人善良厚道,重情重义,一次次反驳了妈妈的无理要求,并与妻子商量,准备领养一个孩子。

张琴对婆婆的不依不饶和没事找茬实在忍无可忍,一次次吃药带来的副作用,已经让她身心俱疲,不能上班,在家还要忍受婆婆指桑骂槐的侮辱,她要崩溃了!下班回来的周东看着张琴哭得红肿的眼睛,心疼至极,一气之下,租了三间茅草屋,搬出了家门,另立门户,彻底与妈妈决裂了。

然而,周东的善良与重情却成了张琴日后灵魂扭曲的催化剂,她以为周东对自己的呵护关爱、与他妈妈的决裂是在给自己“撑腰”,这让周东渐渐感到了绝望。

一天,两人下班回来,看见家里门窗大开,跑进家里一看,屋子里乱乱的,显然是被盗了。家里没有太多的值钱的东西,存钱罐被打破,里面百、八十元钱的零钱不见了。屋子里的地面上,还有一件没有燃烧尽的张琴的衣服。张琴瞬间七窍生烟,大声嚷道:“我们搬出来还不放过我们,我跟她拼了!”说完,直奔婆婆家跑去。婆婆此时正蹲坐在锅灶前烧火做饭,见张琴跑来,嘴里还骂骂咧咧,赶紧站了起来,说:“这是怎么了?”已经失去理智的张琴二话没说,抓起地上的小板凳,砸向婆婆:“我让你装!太欺负人了!”婆婆还没来得及说话,应声倒下。随后紧跟而来的周东抱起妈妈,放到炕上躺下。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周东哭喊着妈妈,好久,妈妈睁开眼睛,微弱地说:“小东,怎么回事啊?”周东见妈妈醒来,停止了哭喊,把家里被盗的事告诉了妈妈,妈妈明白了怨尤。原来,张琴由于不能生育的事儿,总以为婆婆对自己耿耿于怀,怀疑婆婆趁他俩上班之际,来家里“作案”,时而产生了对婆婆的报复。

周东妈妈心里明白,儿子家被盗的事儿,张琴赖到了自己身上。周东妈妈吃了大亏哪肯罢休:“东啊!这个媳妇不能要了!赶紧报警!”

已经失去理智的张琴像中了魔,一边往屋子里冲,一边破口大骂:“你报警,我让你不得好死!”忍无可忍的周东站起身来,狠狠地给了张琴两个嘴巴!“你给我滚!”张琴像是被抽醒,不再横冲直撞,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大哭起来:“你不给我撑腰!你还打我!呜……呜……”一边哭着,一边跑出了屋子,消失在夜幕中……

也就在第二天,周东和张琴接到派出所的通知,告诉他们家被盗的案子破了,是一个辍学的学生所为。至此,张琴跟周东的矛盾升级,张琴回了娘家,周东回了妈妈家,他们分居了……

转眼半年过去,在分开的日子里,周东不断开导妈妈,同时,也慢慢体会着妻子的心境,来到了张琴家,劝说张琴跟他回去,一起重新开始新的生活。然而,心理已经扭曲了的张琴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在她的心里,往日的温情、爱意,已经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仇恨!她要复仇!

一个秋风瑟瑟的寒夜,张琴彻夜难眠,满眼晃动的是婆婆的凶相,满脑子想的是周东狠狠的两记耳光……午夜过后,随着歇斯底里地一声尖叫,她坐立起来,神差鬼使地穿上衣服,顺手拿起一个火机,拎起锅灶旁边半桶生火的汽油,走出了家门……

周东家的柴禾垛着火了,火借着风势,引燃了周东家的房子,照亮了半个屯子。尽管村民闻讯赶来奋力扑救,但是房子还是没有保住,烧落了架子。望着断垣残壁,周东的妈妈欲哭无泪。

案子很快就破了,女民警关闭了录音机,张琴留下悔恨的眼泪……

 李载丰蹚水过河的女人(连载二十八)【纪实文学】,第3张

感谢阅读

编辑: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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