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拾仰取|昆剧脸谱是怎么形成的
距今3000年左右的古蜀国青铜祭祀礼仪用品,三星堆博物馆,2022年3月
话剧《兰陵王》,编剧罗怀臻,导演王晓鹰,舞美张武,灯光邢辛,2017年7月
据宋代徐梦莘《三朝北盟会编》卷三十一所记,王黼与蔡攸“每罢朝出省,时时乘宫中小舆,召入禁中为笑谈;或涂抹粉墨作优戏”。宋代涂面分为“洁面”与“花面”两类。花面也很简单,画个白鼻子,红眼圈,目的是“务在滑稽唱念”,因为宋金杂剧中,科诨占了很大比例。金院本中的角色在化妆上又迈进了一步。如金末元初散曲家杜仁杰的《般涉调·耍孩儿》,通过一位初入勾栏的农民之眼看到:“一个女孩儿转了几遭,不多时引出一伙。中间里一个央人货,裹着枚皂头巾,顶门上一管笔,满脸石灰更着些黑道儿抹。知他待是如何过,浑身上下,则穿领花布直裰。”元代演剧盛行。山西洪洞县广胜寺明应王殿内的杂剧壁画《大行散乐忠都秀在此作场》中,从舞台正面真实记录了元杂剧的人物形象。前排有四个角色都是“洁面”,一般用于表现正面人物;左起第二演员画粗黑眉、白眼圈,趋于“整脸”谱式,花面化妆突破了过去那种白底黑线的基本格式,突出滑稽和反面人物的性格特点;粗放豪爽的正面人物的则采用性格化的勾脸化妆。是为后世脸谱的雏形。另外,其中四人有胡须,用线状物将胡须吊附在唇颊之间的有两人。传统戏曲中的胡须统称为“髯口”,在昆曲行中称“口面”。夸张的胡须造型有助于昆曲身段程式的表现性。
山西洪洞县广胜寺明应王殿内的杂剧壁画《大行散乐忠都秀在此作场》,元泰定元年(公元1324年)
明、清两代,昆山腔、弋阳腔等剧种演出传奇剧目成为主流。行当分工更加精细。昆曲的净、丑等行当具有丰富的脸谱。净分正净(大面)和副净(二面)。净、丑都画脸谱,每个角色又都有一个专谱。就是在生、旦等行当中,也有少数角色采用了脸谱,都很有特色,如生角孙悟空和旦角钟无盐的脸谱。通过脸谱,可以恰当地表现剧中人物形貌特征和性格特点。其底色多是根据说唱文学中的描绘或演员自己想象设计的,如关羽的底色是红的,包公是黑的。其基本谱式主要是夸张眉眼部分。明代人留发,脸谱画在前额(脑门)以下。清代人留辫子,头剃到脑门以上。脸谱也画到了额头上,图案的比例也随之发生了变化。从清代中叶以后,地方戏蓬勃兴起。在脸谱的样式和运用上,普遍受到昆曲的影响。各地方差别较大,有明显的地方特征和浓郁的民间艺术气息。
昆曲脸谱画稿,苏州昆曲博物馆,2009年6月
闹天宫·偷桃盗丹,北方昆剧院,2018年8月
脸谱也是一种戏曲程式化的艺术表现方法,易于观众明辨角色的善恶忠奸。昆曲脸谱的基本色主要有红、白和黑三种,继承了元代戏曲的固有传统,如《蕉柏记》中宋朝名将呼延灼的脸谱就注明了净、黑脸,还有《目连救母》的扮黑面赵元帅等。属于神仙鬼怪的脸谱,除红、白和黑三色,采用蓝、绿和紫等色,图案性很强,且有恐怖感,和一般净或丑的脸谱有所区别,性格十分突出。18世纪以后,昆曲的净行除了正净、副净又增加了武净。丑行分为袍带丑、褶子丑、方中丑、茶衣丑、老丑、武丑、彩旦、丑婆子等。脸谱化妆色彩增加了蓝、绿、黄、赭、灰、橙等颜色。
《单刀会》,江苏昆剧院,2017年11月
《钟馗嫁妹》,上海昆剧团,2019年11月
概而论之,昆剧脸谱可归纳为俊扮、以及净丑等行当的大花脸、小花脸、豆腐块和阴阳脸等。用构图、色彩、线条等造型手段,强调脸谱的图案化与漫画化。表现手法综合了写实与抽象、象征与隐喻等形式法则,具有独特的艺术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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