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儿庄大捷无法阻止徐州会战败局

——《抗日，谁主沉浮？》“国民党八年抗战”21

汪瀛 汪永益

    徐州，地处津浦与陇海铁路交叉点，扼苏、鲁、皖、豫四省要冲，是中原和武汉的重要屏障，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具有重要的战略地位。徐州会战，是指1938年1月至5月,中日双方在以江苏省徐州为中心的津浦（天津至浦口）、陇海（宝鸡至连云港）铁路沿线地区开展的一次大规模作战，其中以台儿庄大战最为著名。

    1937年9月4日，日本法西斯制定了《华北会战指导方略》，规定将会战的重点放在河北省中部的平汉沿线。自9月中旬至12月下旬，国民党军队与日军在平汉、津浦路北段作战，历时达3个月之久。日军击退了平汉、津浦路北段的国民党军队，占领了平汉、津浦路沿线广大地区，将中国军队压迫至黄河南岸。

    在历时3个月的防御作战过程中，尽管国民党广大官兵发扬守土抗战和不怕牺牲的精神，进行了抗击或反击，给日军以相当的打击，使日军未能达到“消灭河北省中部的敌人”“挫伤敌人的战斗意志，获得结束战争的机会”[1]的作战目的。但因国民党军队高层多次临时变更作战计划、部队位置及配属，使作战部队在具体作战过程中无所适从。又国民党军队在整体防御作战时，只重视死守几道线型工事，缺少必要的纵深保护和寻找战机主动反击，日军一旦集中力量击破一点，便全线崩溃。开战前蒋介石一再督促加紧建造的几道国防工事，没有发挥什么作用。加之一些军事将领贪生怕死，一心只想保存自己的实力，在与日军交战时，往往是一触即退。据1937年10月24日《袁德性致侍从室报告》，在琢县保定作战过程中，有的将领“因循敷衍，得过且过，其责任心之薄弱，牺牲精神之缺乏，已达极点”。撤退过程形同溃败，军纪极坏，“官不知兵，兵不见官，……退数百里，将民财骡马拉抢一空”。[2]因此，国民党军队在平汉沿线作战中，未能有效阻止日军的长驱直入并给日军有生力量以更大的消耗。

    日军占领南京后，侵略气焰更为嚣张，于1937年12月14日，日本法西斯在北平建立了以汉奸王克敏为首的“中华民国临时政府”。12月24日和27日相继占领了浙江杭州和山东济南。南线日军占据了沪、宁、杭长江三角洲，又将其重兵调集在津浦路南段，企图攻占徐州，打通津浦线，使南北日军联成一气，窥视中原。

    1938年1月16日，日本法西斯政府发表声明：“今后不以国民政府为对手。”1月18日，日本法西斯政府又对上述用词发表了补充声明，其“意在否认国民政府的同时，把它彻底抹杀。”[3]

    1938年1月下旬，日本侵略军先后集中了8个师、5个旅（支队），约24万人，开始南北对进，夹击徐州。当时，中国第5战区先后调集11个集团军和军团、64个师，约60万人防守徐州地区。这样，大规模的徐州会战便逐渐展开。

    1938年1月敌第十三师团主力进攻至津浦路明光以南，遇我第31军刘士毅所部的顽强抵抗，双方处于胶着状态。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调于学忠第51军南下，沿淮河北岸布防，调廖磊第21集团军6个师的兵力至津浦线南段加强防守。2月8日，日军向小蚌埠国民党的第51军阵地发起进攻，被守军歼灭了500余人。10日，国民党军队于学忠的第51军所属的第114师在王庄阵地同日军展开激烈争夺，几经血战后阵地失守，中国军队伤亡 2000余人。

    在北线，1938年3月，日军第2集团军的第10师沿津浦路南下。中国第5战区副司令长官兼第3集团军总司令韩复榘，虽拥兵8万，但在日军进攻面前不战而逃，弃守济南、泰安、曲阜等地，致使日军长驱直入。华北方面的日军板坦第五师团沿胶济路东侵，1月8日攻陷潍县，13日与先期登陆的海军陆战队联合侵占了青岛。至此，日军进攻徐州之势已经形成。

    这时，国民党邓锡侯第41军应召前往滕县及以北之界河布防，阻击日军矶谷第10师团；庞炳勋第3军团调往临沂，堵截日军第5师团沿台儿庄、潍县公路南犯。日军的第10师以第33旅为基干组成的濑谷支队，于16日向滕县发动进攻，从而揭开了台儿庄战役序幕。4月3日，中国军队向台儿庄的日军发起攻击，战至7日凌晨，除一部日军突围至峄县附近固守待援外，其余被围日军全部歼灭。

    若外围阻击战算起，台儿庄战役历时一个多月。“我国广大爱国将士，在全国人民的支持下，前赴后继，艰苦奋战，粉碎了日军的陆、空联合攻势，赢得了台儿庄、临沂战役的大捷，共歼灭敌军一万一千九百八十四人，自己也损失了一万九千五百多人，缴获了敌人大批重炮、战车、装甲汽车1轻重机枪、步枪和子弹等战利品，这在我国抗日战争初期是一场重大的胜利。”[4]

    台儿庄战役历时半个多月，中国军队付出了巨大牺牲。据日军《步兵第10团战斗详报》记载，台儿庄中国守军“自昨日以来之战斗精神，其决死勇战气概……凭藉散兵壕，全部守兵顽强抵抗直到最后。宜哉，此敌于此狭窄的散兵壕内，重叠相枕，力战而死之状，虽为敌人，睹其壮烈亦将为之感叹。曾使翻译劝其投降，应者绝无。尸山血河，非独日军所特有。”[5]国民党第122师师长王铭章在台儿庄战役中英雄殉国。

     1938年4月7日，日本大本营陆军部制订《徐州附近作战指导要领案》，决定要求其华北方面军向陇海沿线进攻，封锁兰封（今河南兰考）以东地区，切断国民党军队的退路；并以主力南下进攻徐州。同时，日本大本营还命令其华中派遣军从南面策应华北方面军作战，企图一举消灭中国国民党军队的主力，占领徐州要地和津浦铁路全线。

    蒋介石在台儿庄大捷后，决定“扩大台儿庄战果”，遂将各战区精锐部队大批调往徐州，准备在徐州地区同日军进行决战，从而使第5战区的总兵力由初期的29个师，增加到64个师另3个旅，约45万人。中日军队在徐州一带展开激战。国民党第23师师长李必蕃率部在鲁西菏泽战斗中，壮烈牺牲。国民党第173师副师长周元率2000官兵在皖北蒙城防御日军进攻，拼死激战，周元和大部分官兵壮烈牺牲。尽管如此，也无法改变整个作战态势，在徐州处于日军四面合围的形势下，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于5月15日决定放弃徐州。

    日军占领徐州及其附近地区之后，日本大本营决定“扩大徐州会战战果”，乘胜追击国民党部队。

[1] [日]《中国事变陆军作战史》第1卷第2分册，P24.

[2] 张文宪主编：《中国抗日战争：1931-1945年》，P314.

[3] [日]《中国事变陆军作战史》第1卷第2分册，P149.

[4] 国民党将领抗日战争亲历记丛书，《徐州会战·前言》，1985，P2.

[5] [日]《中国事变陆军作战史》第2卷第1分册，P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