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又一条河,第1张

这一系列文章摘选自刘耳朵在“逆流而上,顺流而下”旅程前后所写的随笔集。其中除了旅行的感悟,也有对自己平常生活的思考。


文字、摄影:刘耳朵

一条又一条河,第2张

1,一条又一条河

初到武汉,我姑且知道自己面前的是汉江还是长江。初到重庆,我便分不清哪一条是嘉陵江,哪一条是长江了。在云南,我看见金沙江滚滚而来,想着这条河会流到哪去。然后又猛然醒悟,金沙江就是长江,它流到我家。金沙江水流湍急,水面是金黄色。到了扬子江,却变得平缓开阔,颜色也成了灰绿的。任凭我再怎么熟悉长江,也只能是熟悉它在南京的这一小段。换一个地方,就面目全非了。

长江就像我的一个朋友,我只熟悉他和我结识后的那一段时间。而我却突然见到了儿时的他,或者老年的他。感到陌生也很正常。

一条又一条河,第3张

2,河流的源头

说起来,我们“逆流而上”的旅途是想要“追根溯源”的。按照路线来分的话,这次旅程中“逆流而上”部分的最后一站就是丽江了。在这里我们确实体验了一些文化和精神上的“追根溯源”,不过我想说的不是这些。

那天早上,我们要离开丽江,坐飞机前往拉萨。我提前订好了送机的出租车。接到司机的电话后,我们就上车了。一路上,杨洛沉醉于清晨半亮的天空中那些变幻莫测的云。我则幻想着拉萨会给我什么样的惊喜。这时候,司机一句话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你们是南京过来哒?”

“是啊,你怎么知道?”我想着我口音应该没那么重吧。

“电话上显示的。”

“哦!原来如此。”

“南京有个柳树湾你知不知道?”他的口音倒是真的很浓重,不像少数民族的口音,但也不是我熟悉的任何一种口音。

“柳树湾?我不知道,怎么了?”

“我家里姓黄,有个老人传下来的本子,上面说我们祖籍是应天府柳树湾。你不知道这个地方?”

“应天府应该是南京没错,那是什么朝代的事情了?反正我不知道柳树湾这个地方。那么多年了,地名早就改了吧。”

“明朝的时候,我们家祖上被带过来打仗,就全部迁过来了。老人说我们过去就是南京的。现在我们那边有一个村子,都姓黄。”

……

大概是这样的对话,因为司机口音太重,很多细节我听不明白。后来我查了一下,告诉他那个柳树湾可能在南京什么位置。不过现在确实是没有这么个地方了。只是觉得很神奇,我们在南京土生土长,祖辈却都不是南京人。大老远跑来云南,竟然遇到一个祖上是南京的,跟我们“追根溯源”起来了。之后在西宁也遇到一个人,是演出场地的工作人员,他说他祖上也是南京的,老人经常说起,但是自己从来没有去过。

长江水一直养育着我,所以我会觉得长江的源头就是我的源头。可是从历史上来说,那里有一些人,他们的祖上生活在我脚下的这片土地上,所以我这里又是他们的源头。我带着自己的向往去了高原,又把他们祖祖辈辈的追忆带回南京。从此,有些东西变得更近了,有些东西变得更厚重了。

3,无尽的舞会

“无尽的舞会”是我一首歌的名字,每次唱这首歌之前,我都会说几句一模一样的话:生活就像是一场无尽的舞会。每天,太阳升起,太阳落下,我们上班、下班,上学、放学。每天重复着同样的舞步,好像这场舞会永远都不会结束。

沿着黄河而行的这段旅程我们叫它“顺流而下”。真正顺流而下的体验则是在兰州乘羊皮筏子。船夫是个精干的老人,赤裸上身,皮肤被晒得黑里透红,和筏子下面的羊皮几乎是一样的颜色。我们可能一生在黄河的这一段上也就漂流这么一次了,可是他每天都要在同一段水域里漂许多次。同样的筏子,同样的船夫,每一次载着不同的游客。而每一次托着筏子顺流而下的水,其实也是不同的水。

那个老人看到的黄河,和我们看到的肯定不一样。

一条又一条河,第4张

在青海湖,我们跟着旅馆的车去看日出。在黑马河镇,看日出的地点只有那么一个。只要天气尚可,游客们自然不想错过拍日出的机会。所以这位司机几乎每天都要载着满满一车人去湖边拍照。他不用上网查也知道每天太阳跃出水面的时间,具体到几点几分。拍完日出,游客们都很兴奋,一边挑选照片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有个人问司机:“这么美的日出,你天天看也要看吐了吧?”司机说:“那也不是,每天都不一样啊,每天都很好看。”只是那个人问完之后就自顾自地刷照片了,根本没在意司机怎么回答。

只有每天都能看到青海湖的日出,才能看出每天都有不一样的美。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一条又一条河,第5张

如果去追求一个结果,那过程自然是越少越好,更多的重复只是绕更多的圈子。不曾离目标更近一步,这让人难过。但生活本就是重复的,每一次重复,其实都离最终的结果更近一步。那个结果就是结束,谁都逃不掉。再想想,每一次重复,都有值得珍惜的意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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