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第斯音乐的故乡在雄鹰飞翔之处

安第斯音乐的故乡在雄鹰飞翔之处,第1张

这是“世界民谣之旅”的第二十五期。除了你现在看到的图文版,还有电台版,节目在喜马拉雅播出。这期我们会继续拉丁美洲的旅程,开始攀登安第斯山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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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第斯山脉是世界上最长的陆地山脉,是喜马拉雅山脉的三倍半。北端从加勒比海岸开始,中间跨委内瑞拉、哥伦比亚、厄瓜多尔、秘鲁 、玻利维亚 、智利 、阿根廷等国,南端延伸至火地岛。中段山区的原住民曾经在这里建立过印加帝国,如今的主要居民为印欧混血和印第安人。今天要介绍的安第斯音乐便是这里原住民世世代代演奏的音乐,相比于上一期介绍的新歌运动,这些音乐更加具有地区特性,更加原生态。当然一篇文章或者一期节目不可能把丰富多彩的安第斯音乐介绍详尽,这一期我们主要从安第斯山脉原住民的社群乐团开始说。

安第斯音乐的故乡在雄鹰飞翔之处,第3张


故事从秘鲁的科尼玛(Conima)开始。天刚蒙蒙亮,的的喀喀(Titicaca)湖上弥漫着一层薄雾。山丘上站着一些男人,其中一个每隔一会儿就敲响手中的低音鼓,似乎是在唤醒社群中还没起床的人,催促大家赶快集合起来。人们循着鼓声渐渐聚集在一起,男男女女们都穿上最漂亮的衣服,满怀期待地等待着什么。不一会儿,十几个手里拿着塔尔卡笛(Tarkas)的男人开始吹奏起来。音乐声越来越大,直到社群的首领和他的妻子出现,带领着大家奏着乐从村庄走向城镇。社群首领的任期只有一年,在这些以平等为重要准则的社群里,理论上每个成年男性都可以在某一年担任首领。随着脚下的山路渐渐变宽,更多不同社群的队伍也在前前后后相继出现。这是科尼玛平均每个月都会举办的节庆表演,或者也可以说是某种竞赛。到达城镇后,来自不同社群的乐团开始在广场上轮番演奏各自创作的乐曲。在管乐齐奏音乐声中,并不是每个音都那么和谐,偶尔也会听到一些滥竽充数的声音,但没人会因此受到指责,因为这些社群都崇尚和谐,避免任何可能的冲突。他们比赛的标准也不是音乐上的演奏技法有多高超、作曲技术有多高明,而是一支乐团的士气,表演的气氛有多好。通过演奏,他们想要展示的是自己社群内部的团结,也以此加强自己的身份认同。因此竞赛结束之后,并没有公认的冠军。夜幕降临,依然沉浸在节庆气氛中的人们三三两两沿着山路回到家里之后,都会觉得自己的乐团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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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内容主要来自托马斯·图利诺所著的《安第斯音乐》,我自己重新概括了一下。安第斯原住民社群乐团演奏的管乐器种类很多,除了我们比较熟悉的排箫和盖那笛之外,还有西库(Siku),一种双排的排箫、毕图(Pitu),一种六孔的藤制横笛、杜克笛(Duct Flutes),带有哨口的竖笛等等。在之前一期介绍爱尔兰哨笛的文章里,我说过笛子可能是人类发明的最古老的乐器之一。所以世界各地的原住民文化中,都有多种多样的笛子也是意料之中的。在这种原住民社群乐团的音乐里,你可能会发现很多笛子声部的音调是不准的(或者说与十二平均律不同)。你可能会据此猜测这些原住民有不同的调律方式,或者他们的乐器制作方式太原始所以误差过大。实际上这两种想法都是不对的。对于他们来说,乐器不是用来独奏的,音乐也不是用来自娱自乐的,大家聚在一起载歌载舞才是音乐存在的意义。所以每一支笛子调律的偏差是刻意为了在齐奏的时候获得一种更加“宽厚”的音响效果。同时这种“宽厚”的声音也让一些演奏技法欠佳的团员不至于在出错时显得太突兀而导致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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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有趣的地方是,这些社团里没有一个明确的“团长”,如果有人很强势地想要指挥整个乐团,对别人的演奏指手画脚,大家很快就会不再理会他。创作的方式通常就是大家坐在一起,谁有新的动机就演奏出来,如果大家觉得不好就忽略,如果有人觉得不错就重复一遍,如果重复的人多了,这个乐句就被默认使用了。这种集体创作的过程从头到尾不需要语言,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据说他们平常生活中讨论问题也是一样,谁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说出来没人理就说明大家不同意,如果有人同意就重复一遍。总得来说就是没有争辩,没有指责,但也没有什么功劳是个人的,一切属于社群集体。这也体现在他们的舞蹈上,每个社群有自己的舞蹈动作,大家在歌舞活动中都做一样的动作,这样会下意识地增加个人对集体的归属感。就有点像我们上学的时候做早操,当你的身体与集体同步的时候,精神上也会得到某种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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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我们说的是真正生长在安第斯山脉的安第斯音乐。说实话让一般的听众去听这种原汁原味的安第斯音乐,可能会觉得不够悦耳,吵吵的乱乱的,而且每首曲子听起来都差不多。实际上原住民生活中的音乐就是这样,而且对于他们而言,这种我们看似差不多的乐曲,是有很多不同的变化和趣味的。而我们在西方音乐或者说现代音乐审美的熏陶下所喜欢的那种戏剧性的旋律感,正是他们想要避免的。这就和大部分人的经验冲突了。难道安第斯音乐不是《山鹰之歌》那样有动听的主旋律的吗?印第安人的音乐不应该是《最后一个莫西干人》那样荡气回肠的吗?《山鹰之歌》确实是安第斯山脉原住民的音乐,但是我们绝大多数时候听到的版本已经不是原版了,而是由美国人保罗西蒙或者其他音乐家改编后的版本,按照现代音乐的审美,配器主次分明,段落层次完整。至于《最后的莫西干人》,根本就是南非作曲家的电影配乐作品了。那这些音乐还是安第斯音乐吗?我认为也是。一方面是因为这些音乐依然以印第安人的音乐元素为主,另一方面这也是被现在的印第安音乐表演者(包括真正有印第安血统的音乐家)所认可的一种风格。我们可以称这种类型为“安第斯民俗风格”的音乐,其实我们听到的“世界音乐”大多属于此类,不管文化背景是来自印第安人还是蒙古人,和原生态的原住民音乐还是有些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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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第斯民俗音乐是一种比较新的形式,产生于20世纪上半叶的巴黎。没错,不是任何一个原住民地区,而是国际大都市巴黎,世界艺术的中心。当时全世界大量的艺术家都聚集在巴黎,这种用印第安乐器,西方编配方式呈现的民俗音乐也在此诞生了。一些知名的印加人乐队甚至是在法国学会演奏安第斯音乐的。说一个我自己的经历吧,我大概初中的时候读过《最后的莫西干人》这本小说,后来可能看了电影但是记忆有点模糊。多年后我第一次走在米兰的街头,多莫教堂背后的商业街上,竟然有一支印第安人乐队在表演。他们穿着印第安传统服饰,化着印第安战士那种彩色的妆容,演奏着《最后的莫西干人》的电影主题曲。我当场被镇住了,动弹不得,热泪盈眶。后来我才知道,很多欧洲大城市的街头都有这样的印第安乐队。现在,对于小说的情节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但这首曲子还是像个开关一样随时可以打开我的泪腺。比如前些年在视频网站上爆火的亚历桑德罗的波兰街头版本,他的演奏让许多人隔着屏幕落泪,我也是其中之一。之后亚历桑德罗世界巡演到南京的时候我也去看了,还在现场买了一支他监制的盖那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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