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老人的糊涂,有谁知道我们的悲哀?

面对老人的糊涂,有谁知道我们的悲哀?,第1张

年终岁尾,散碎的日子积攒到最后,年轮又要扣上一圈了。岁月催人老啊,不仅我们自己在老去,还有谁知道我们“上有老”的悲哀?

我的友人小贲,一有空就和北京的父亲视频:“爸,二加二等于几?”“你看的电视剧叫啥名?”“你今年几岁?”

老爸的回答常常让她哭笑不得。“二加二?等于七!”“电视剧啊?叫小猫小狗和小鸡。”“我多大岁数?我三岁啦!不对,我五岁。”

偶尔,父亲回答正确,她高兴得不行。但凡父亲记起某件事,她都当成奇迹,甚至喜极而泣。

面对老人的糊涂,有谁知道我们的悲哀?,第2张

老人家的情况,就是儿女的晴雨表。天晴有阳光,阴雨冷冰冰啊。

人到中年,山海相遇,需要用力合抱造物的神奇,也必须接受衰老那面貌狰狞的现实。

我的另一个友人阿朱,母亲去世前小脑萎缩,近的事情全都记不得了,只能记起遥远的事情。她管阿朱叫妈妈,阿朱一听,眼里的潮水瞬间就决堤而出。

她母亲问她:“这是医院还是饭店?”她说:“妈,这是咱家。”“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天?”她说:!“妈,天亮着,是白天。”母亲穿衣服,找鞋子,她问:“妈,你要干啥?”母亲说:“我得上班去,患者还等着我呢。”

即使自己是医生,面对疾病也不能幸免。老,就这么以不同的姿势一天天降临到每一个人身上。

父亲第一次犯糊涂,我简直难以置信。他一向自诩记忆力超群,读书过目不忘,能一口气背出政治局委员名单和简历,家里东西放哪里都是分分钟就能找到拿出来,算盘打得好,虽然是学农学的,但能当会计会算账……

现在,我找出了规律,每逢双数月的中旬,他就会犯一次糊涂。他说他一个月工资几十万,说他的钱不对,有人偷拿了。说有人开商店入股分红,占的是国家的便宜,我们不入就对了,谁能算计过那些玩心眼儿的人……

刚开始我听了一头雾水,后来才知道父亲得过脑梗塞后,脑血管受到刺激,加之年龄越来越大,影响了记忆和思维。

父亲耳背,那次我伸出一根手指,问他:“爸,这是几?”

父亲一看就乐了,“一!当我是小孩儿呢?”

我心里有了底,父亲的糊涂还没那么严重。

一晃儿又到了十五号,我一大早就赶到父亲家,并且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可能不认识我了,他可能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进门,我就问:“爸,一加一等于几?”

父亲不耐烦地说:“二!”那意思,考我这么简单的嘎哈?

我又问:“你今年多大岁数啦?”

他说:“我八十二!”

一块石头在我心里“咣当”一声就落了地,谢天谢地,情况还不错。我暗自庆幸。

父亲拿出两本大厚书和一个信封,说:“恪含给我的钱,我本来放在书里的,现在挪地方啦,我找不到了。”

我打开信封查看,然后用笔在信封上写好名字和钱数,以防他忘记。父亲接过去,没用戴花镜就一一读出。我高兴得什么似的,苍天啊大地啊,真想给谁磕一个表示感谢。

父亲又拿出一本旧影集,让我看母亲生前的照片。

面对老人的糊涂,有谁知道我们的悲哀?,第3张

照片上,五十岁的母亲在威海凭海临风,笑得格外灿烂。那是母亲唯一一次远行,作为优秀校长,她和教育系统的同行们一起去了大连、北京、泰山、威海和蓬莱。

还有一张照片,是母亲退休前和接替她当校长的年轻人,在她带领老师们亲手栽的柳树和白杨树前的合影。父亲看到背景中茂密的树林,叹息到:“可惜了那些树,都被后来的校长卖掉啦!”

他是心疼母亲的心血。又跟我讲起母亲怎样聪明勤奋,小学只读了两年半就跳级上了中学,怎样能吃苦能干,白手起家建学校……

临走,我拿出给父亲买的三盒药膏——两盒给父亲,一盒给他们家邻居大叔。

父亲问:“你大叔要给你钱,多少钱一盒?”

我说:“买二赠一,三盒一共二十一元。那一盒是多少钱呢?”

我没期望父亲能算出来正确结果,父亲却张口就来:“一盒七块呗!”

父亲能记得这些,还会算除法,我感到安慰——更坏的结果还没有到来。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也会变成老糊涂,毕竟没有人能预知自己的未来。

但是,我心里其实另有一种悲凉。风吹雁阵,雨打繁花。谁能告诉我,在艰难中托举,在欢欣中流泪,破碎的群星, 如何点亮失明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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