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学日本艰辛生活：为了钱我与人妖共舞(3)

课间休息的时候，我有时会和人妖聊天，两个人日语都不好，但就算是有笔画的也能大致明白各自的意思。我在国内的时候，也在一些杂志上看过人妖的报道，难免对他们有偏见。但是，和他们近距离接触后，我发现他们是真正有血有肉的人。他们来外国表演，出卖自己的劳动力，其实就是为了赚钱。和几个来自泰国的人妖聊天，聊到了自己未来的理想。一个说他会攒够钱去做变性手术，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一个说因为喜欢海鲜，希望以后能开自己的海鲜馆。他们问了我的理想。我的回答是:“赚钱。”是的，挣。

钱！但是你赚了钱之后呢？我发现我还没决定。当然，我和艾米还没交第二年的学费。

让我惊讶的是，一个菲律宾人妖还会说几个发音不标准的中文单词，比如“你好”“再见”。据他说，他在菲律宾上中学的时候有中国同学。他似乎对中国人有好感，因为在菲律宾的中国人很多都是本地客户。他说，这些中国人刚到菲律宾时，被当地人看不起，尤其是一些又脏又累的工作。当地人大多不喜欢做，而中国人则努力工作，逐渐有了一些积蓄，然后转向小生意。时间长了，中国人当了老板，而嘲笑他们的菲律宾人还是双手空空。听了这话，我不禁给自己打气:其实我不就和那些初到菲律宾的中国人一样吗？只要肯吃苦，肯吃苦，总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总的来说，虽然“梦幻组合”的性质有点情色，但并不涉及真正的情色交易。大多数客人都很守规矩，但偶尔也会发生一些意外。有一天，一个客人喝多了酒，突然抓到旁边一个泰国人妖，疯狂地尖叫着，用力撕扯着人妖身体的短裙，撕个不停。我不太明白他含糊的话，但我和其他服务员一起上去按住他。后来，据说这家伙被罚了一笔钱，差点送进警察局。其实他是想看看人妖的阴茎是不是假的，有没有男性生殖器等等。我回到后台，看到被羞辱的人妖坐在梳妆台上哭。有几个人妖在安慰他，但是很快音乐就要放了，他们都要继续在台上强颜欢笑。我有点同情他们。我走到哭泣的人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你还好吗？”

他还在哭，用男人的声音。我把刚赚的一万日元小费拿出来塞到他手里。他抬头看着我，眼里满是感激，但还是把钱退给了我。我又递给他:“拿着。买点自己喜欢的化妆品。”我又加了一句语气:“算了。你做梦去吧。好吗？”

他点点头，破涕为笑。

其实我和这些人妖的关系不是很密切。因为语言的障碍和职业的性质，我很难和对方成为真正的朋友。但是，我常常觉得，在那种环境下，我们都是为生存而奋斗的同路人。不能说是互相照顾，至少应该互相照顾。

后来，当我辞掉工作，终于和这些人妖告别的时候，他们一个个走过来拥抱我，气氛中弥漫着淡淡的伤感。我安慰的人妖在一张纸上写下了他的电话，甚至还有他泰国老家的电话。他让我以后去泰国的话联系他。我答应了。

那天走出大楼，回头看了一眼“梦之团”闪烁的霓虹，知道自己的人生经历结束了。突然觉得很饱。经过这样一段时间的生活，我增长了见识，认识了一些萍水相逢的人，体验了一点人生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