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实录·在美国看热闹之小费的尴尬

1999年夏，我国一个30多人的代表团在美国访问结束后，办完离店手续开始上车。这时，饭店值班经理一路小跑赶到车前，冲着代表团的翻译连说带比划。原来，代表团在这家饭店住宿期间，绝大多数人没有在房间放小费。客房服务员非常不满，集体向店方反映，要求补上小费。这一幕让在场的中国人非常尴尬。接待单位只得临时拿出现金交给值班经理。

中国人在国外不给小费的事时有所闻。中国人对住店、就餐给小费有一肚子气：我们住饭店、下馆子都是付了费的，包括服务费，为什么还要再给小费？我们中国人日子过得还没有他们好，哪有穷人给富人“施舍”的道理？小费是对优质服务的额外感激，我们并没有得到优质服务，也就没有必要付小费。中国人没有给小费的习惯，也不接受外国人的小费。如此等等，听上去都蛮有道理。

西方的饭店、餐馆服务员也觉得委屈：谁接受我们的服务，谁就给小费，别人都给，你们中国人怎么就不给？你们有钱住店、吃饭，怎么就没有给小费的这点钱？我们打扫房间、端盘子倒酒的人，收入很低，许多人是临时工甚至是打黑工，每小时才两三美元，远远低于最低工资，雇主把小费看做可预计的收入，客人不给，等于服务员没有收入了，家里人还靠着我们养活呢。

其实，双方都有道理，问题就出在相互缺乏了解上。中国人并不知道，小费早已不是传统意义上对优质服务的感谢，而是客人必须支付的一笔费用，是一种惯例，或者是一种风俗。就连过去一般不需付小费的自助餐，现在客人都放上1美元。有的餐馆甚至在账单上写上15%的小费，并计入餐费。饭店房间小费占房费比例很小，一般放上3至5美元，汽车旅馆放1至2美元即可。乘出租车可给可不给，若给也只是一人1美元，或几十美分以凑个整数。

外国人也不知道中国的国情。中国人到西方国家出差的，绝大多数是公干。单位发给零花钱，包括小费，但许多人把这点钱作为出国的额外收入看待，省一个是一个，回国时买点东西送送朋友，或给自家买点家当。饭店是住得不错，因为那是公家出钱，而且还有个身份问题，住得太差了也不体面，会给外方接待单位留下不好的印象。住好的饭店与收入高低毫无关系。中国人没有给小费的习惯，又对小费的背景不了解，自然理直气壮地不给小费。

其实，西方国家的老百姓也不喜欢小费。美国人每年给出的小费为160亿美元。不久前，一项民意测验显示，40%的美国人讨厌小费。他们无法理解，酒吧服务员能拿小费，救人性命的医生为什么就不能拿呢？

但是，入乡需随俗。不给小费，别人瞧不起你，有的服务员还会耍点小花招，比如房间不收拾干净，该放的小件物品不给放上，给你把房间的灯插头拔掉，让你费半天劲找插头。在纽约餐馆就餐，不给小费甚至有可能遭到服务员的辱骂。美国前总统克林顿的夫人希拉里在竞选联邦参议员期间，在纽约一家餐馆就餐未付小费，受尽媒体的冷嘲热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