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澳洲的第一天,感受新生活

在澳洲的第一天,感受新生活,第1张

在澳洲的第一天,感受新生活,第2张

和所有在这里的中国人一样,我像一棵生长在水土丰沃的土地上的植物被移植到一块生荒的地上,非常艰难地把切断的根扎进地里,元气大伤……

  飞机即将降落在悉尼。是上午,天蓝得耀眼。往下望,一块块红色屋顶,一丛丛绿树草坪,被一条条银色的道路分隔成美丽的图案。好一片陌生的土地!

  下了飞机先跑到厕所换上了为出国买的一身行头,浅米色毛衣、棕色毛料外套,以及配套的西裙,脚蹬一双高跟皮鞋。然后急急忙忙随人群往外走。新买的高跟鞋不听使唤,咔巴一下断了跟。我十分尴尬地一瘸一拐走出海关。一脚高一脚低站在了澳洲的土地上。

  我的导师冯先生说过,到悉尼后他会到机场接我。离开北京前,我给导师发了一封电报,告知到达的时间。导师是个台湾人,我一直在想象他会是什么样子。

  出口处黑压压挤满了接机的人。等他们一一认了人头,我逐个辨认剩下的寥寥几人。女的,不是,年轻的,不像,商人模样的,不可能。最后人们都走光了,剩下我一人东张西望。没准他在其它的接机口?我拖大箱,拎小箱(那时还不知道可以随便使用满机场都是的手推行李车)在机场大厅走了几个来回,没有一个学者模样的亚洲人。我开始发慌,好像被抛到一个金发碧眼的荒漠中。我定了定神,从箱子里掏出通讯本。这是我到澳洲的生命线,上面有学校和在澳洲所有朋友及各种“关系”的地址电话,然后换了澳元。我告诉那位职员我要打电话。她看出我是第一次到澳洲,把三毛钱硬币放在我手中,“这是一个电话。”又给我三毛钱,“这是另一个电话。”再给我三毛钱,“这又是一个电话。”

  我走到公共电话亭,放进三毛钱,只听见哗啦啦的掉钱声,然后拿起话筒拨了学校的号码,不通。我挂上电话,又放进三毛钱,还是不通。硬币都放完了,电话永远打不通。我想,敢情这儿的公用电话和国内的一样———摆设。

  直接杀到学校去!我作出第二个果断的决定。我拖着大小行李走到问询台,问服务小姐马克理大学怎么去。她告诉我坐出租车到温雅,然后再坐288路公共汽车。她又拿了一张纸,详细地写了下来。

  一出机场门一辆出租车驶到我跟前。司机会不会欺生绕远?会不会半路打劫?要不要给小费?带着无数个担心,我无可奈何地上了车。我想装出胸有成竹的老澳洲人的样子,可是老到的司机一眼就识穿了我这个土头土脑的外国人。他问,第一次来澳洲?我乖乖承认,心想要杀要宰全由你了。司机很友好,一路上给我介绍悉尼的主要建筑。穿过乔治大街时,司机告诉我这是悉尼最有名的商业街。那时悉尼的人口不多,乔治大街上行人稀稀落落,商店里也显得空空荡荡,再加上高耸的大楼挡住街上的阳光,给我一种秋风萧瑟的感觉。

  司机停在一个汽车站上说,坐这辆车你就可以到马克理大学。我有点胆怯,说要不然你直接拉我去吧。司机说,太远了,要花很多车费,坐公共汽车只要一两块钱。多少年后我儿子开出租车,说从机场到马克理大学,这叫“甜活”,如果有这样的活,司机乐得*颠*颠,哪有不拉的道理。可见那位司机是很老实的。16块多的车费,该给多少小费?我拿出20元,试着说,不用找钱了。司机忙说不,不。拿出他的硬币夹准备找钱。我说不用了,不用了。他说,真不用找?我说是的。他一连好几个谢谢,又叮嘱我汽车先经过学校门口,然后在外面的购物中心绕个圈子才穿过校园,留意别下错车。可惜我没听懂,还是在学校门口下了车。

  我提着大箱小箱站在校门口,向里望望,一片绿树,深不可测。校舍不知隐藏在哪里。拖着箱子走了几步,新箱子上的轱辘纷纷脱落,再也不肯挪窝。我一筹莫展,自从下了飞机,没有一件事是顺利的。

  一辆汽车开进校园,情急之中我一扬手,车子停下来。一位年轻女子摇下车窗问,有什么事吗?我说,我是语言学院中文系的学生,不知道中文系在哪里,你能把我带过去吗?她说,当然,上车吧。她告诉我她正好也是语言学院的研究生,是南斯拉夫人,说话间,到达了目的地。

  中文系的秘书是个华人。在国内时我曾往中文系打过一个电话,要和导师商量事。我准备了半天英语,比如“请给我接一下冯先生”、“他什么时候上班”。可是这位秘书用英语说,冯先生不在,我可以给你带个话吗?我傻了眼,准备的英语不够用。我急忙翻开手边的《英语会话》,照着书念了一句:“我怎么能和他联系上。”她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只好说,谢谢再见。没想到她是一个华人,会讲广东话和普通话。她明知我是中国人,并且英文词不达意,在电话中却跟我讲着咄咄逼人的英语。不管她是有意无意,见到她我心里有些不快。后来我见到许多这样的中国人,明明会讲中国话,对中国人偏要讲英语。而从那天起我的既定原则是见了中国人只讲中国话。秘书说导师病了,三四天没上班了。她给冯先生打了一个电话,冯先生说下午来系里见我。

  导师冯先生是个矮小的男人,戴眼镜,干瘦的脸上没有笑容。见到我没有客套,直截了当地问,为什么不先打电话来?我说我拍了电报,你收到了吗?他眉毛一扬?电报?简直是笑话!20年前就没人打电报了。那时电报在国内似乎还是最快捷的通讯方式。普通人家没有电话,市内通话要到街口小铺的公用电话去打,国内长途要去邮电局,打国外的电话就得到电报大楼,还要排个把小时队等他们接通。我没说话,对一个台湾人说这些是有失脸面的。冯先生翻翻桌上堆积的信件,没有电报。电报是我到达3天后才到的。冯先生又问,到了悉尼为什么不打电话,他可以派人到机场去接。我讲了经过。冯先生一脸轻蔑,你们大陆来的人100%都不会打公用电话,如果你不会,难道还不会读电话机上的应用指导?先拿话筒,后放钱!我没吭声,能说什么?在大陆我从不在街边的公用电话亭打电话,那些电话98%是坏的。在机场时心里慌张,哪还注意到电话上有说明?钱都落在了电话机的取钱口,下一个打电话的人必是个幸运儿。

  冯先生告诉我。你的名额是我开了几天会给你争来的,你不要给我丢脸。你的英语不行,他拿出我给他写的自我推荐信挥了挥,这信没有一句是通的。那封信是我请母亲的一位老朋友翻译的,他曾在联合国做了几十年的翻译工作。我没说出来,我不想给他机会再去贬低我国的翻译工作者。谁知他还没完没了,你们大学的英语教授根本不懂英语。今年有一个北大英语系的教授来访问,连一句英语都听不懂也不会讲。我听着,心里憋满了气,我知道今后我和这个人不会处好的。

  我被安排在导师的另一个学生家住。中国人,两口子。男的在读硕士,女的打工。女的非常精明,原来是个空姐,在飞机上认识了冯先生,三下两下就把丈夫弄到了冯的麾下。她有无数个英文名字,给不同的洋人。我不知这样做为什么,总觉得其中有点不寻常的原因。果然,每天都有叫着她不同名字的不同洋人打电话找她。这是后话,不提。

  我住在他们的一个小房间里,什么家具都没有。我从箱子里拿出被单,胡乱裹在身上,躺在地上。别人说要想学好英语得多听,我打开带来的小半导体,在陌生的澳洲口音的英语伴随下睡去了。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母亲追着我上了飞机。飞机起飞,她没站稳,从敞开的机门上掉下去,半边脸摔得血肉模糊。我抱着她的头哭叫道,都怪我,我不应该来澳洲,我不应该来澳洲!我从梦中哭醒,决定明天一早打电话问问妈妈的平安。梦预示着什么呢?这大概预示我在澳洲的生活不会顺利。的确,后来我在一个月内搬了4次家;我和导师吵翻了;我的学业因病中断……,我和所有在这里的中国人一样,像一棵生长在水土丰沃的土地上的植物被移植到一块生荒的地上,非常艰难地把切断的根扎进地里,元气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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