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街 3,第1张

玫瑰街 3,第2张

过了好一会儿,小琪才把眼睛睁开,向四下看看,灯,花瓶,墙上的画,都在黑洞洞的空间里看着她,她的嗓子干干的,脊背上凉嗖嗖的,楼上的音乐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只有静静的黑夜在默默地吞食着她,她把身边的台灯扭亮,看了看表,哟,快十二点了,怎么沙斯汀还不回来,也没有电话。小琪回头瞧了瞧躺在茶几上的灰黑色的电话机。

  呆了一会儿,小琪觉得心口平静了一些,嗨,这多半是电视台编的娱乐节目,小琪忍住不再想那些跳动的画面,她从扶手椅上站了起来,坐的时间太长了,两条腿都麻木了,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知觉。隐隐约约地她听到汽车的喇叭声,侧耳倾听,只有风声在窗外呼啸。

  她走到窗前,想看看沙斯汀是不是回来了。

  街道上阴暗暗的,远处别墅的人家窗口已经暗了下来,只有家家窗户前那七盏山字形地小灯仍在闪烁着,装饰着美丽的街道,不知什么时候,天又开始下雪了,鹅毛一样地雪片把洒满了沙砾的街道染成银白,雪中的树木,房子,汽车,小栅栏,一切一切,显得静静的,甚至有点飘渺地不真实。

  小琪站在窗前,希望前边铁锈色的别墅拐角处转过沙斯汀那辆白色的富豪小车,她盼着盼着,眼睛盯着拐角的街灯,脑袋里昏沉沉地,太阳穴上的筋一跳一跳地。

  什么东西,在街灯下一晃,又一晃,小琪赶忙把思路收了回来,瞪大眼睛注视着,当白光第三次闪动时小琪终于看清楚了,是三个穿着白色衣裙的身影,向这幢楼飘来。白色的连身纱裙,腰间系着白色的纱带,衣裙在雪中缓缓地飘荡着,天太暗了,看不清影子的脸,也许它们就根本没有脸?小琪不敢往下想,她全身的血都凝固了,耳朵里嗡嗡地,影子飘近了,浅色的头发,头发上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看不清脸,也许根本就没有脸,几个影子在飘,飘,终于飘进了楼下的大门。

  小琪僵在那里动也不动,她的眼睛木怔怔地看着街灯,心口好像不跳了,口半张着发不出声,这样不知有多久,直到楼道中传来女人幽咽的歌声,才把她惊醒。这声音那样轻,那样细,幽灵般的,缠绵的,仿佛从地底下发出来地,没有音乐,只有女人柔嫩地委婉地声音。歌声越来越响,随着歌声,葫芦大钟发出了响亮地声响,歌声还在继续,伴随着歌声,响起了敲门声,先是轻轻地,接着敲门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小琪挪动着僵硬地双腿,象被一根看不见的线栓着一样,向门口走去……

  门被拧开了,门外走廊里黑乎乎的没有一个人,门前站着三个身着白色纱裙的幽灵,白色的衣裙飘荡着,金色地头发上戴着银色的发圈,发圈上插着几只燃烧着的蜡烛,白色的烛光跳动着,每个幽灵的手中拿着一只白玫瑰。

  小琪扶着门的手松了,人软软地瘫倒了下去……

  ……

  “呀,你终于醒了,是不是太累了?”迎面是沙斯汀焦急的面孔,好像好久不见了,她的脸消瘦了许多。

  “三个幽灵,来了三个幽灵,”小琪费劲地张开了口,眼睛直直地盯着沙斯汀,她不敢往四周看,怕这幽暗的房间里再跳出什么其他东西来。

  “什么幽灵?刚才戏剧学院的几个学生来过,一开门,就见你昏倒了,她们守了你好一会儿,直到我来她们才离开。”

  几个学生,她们干什么来的。

  她们是为我奶奶祝贺节日的,我奶奶是瑞典皇家剧院的教师,每年露西娅节时,学生们都来祝贺,噢,忘了告诉你,今天是瑞典的露西娅节。

  直到小琪又软软的坐进扶手椅,沙斯汀从厨房端来两个小小的水晶杯子,闻闻,甜兮兮地,小琪接了过来,热乎乎的。

  “你喝点儿酒提提神,这是专为露西娅节准备的烈酒,叫'里克',喝的时候得温过才能喝,酒里还夹着果仁儿,快趁热喝了,就舒服了,你还没有吃饭吧?”

  “你说的什么露西娅节?人们都这么打扮成幽灵到处走吗?”小琪一点儿也不觉得肚子饿。

  “这个说起来话长了, 瑞典人庆祝露西娅节可能有几百年历史了吧,传说中的露西娅,是个意大利女孩儿,从西西里亚岛来的,她虔诚地信奉上帝,为了信仰,她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千里迢迢捧着燃烧的眼睛来到北方的森林,带给我们光明,上帝为此深受感动,又赐给她一双更明亮的眼睛。每年的十二月十三日,是瑞典的露西娅节,据说这一天是全年最黑的一天。瑞典的女孩子在这一天都穿上白纱裙,带着烛光作的头冠,捧着烛火,向各处献歌。最流行的是献歌给老师,那几个学生早就约好了,午夜的钟声一响,就第一个来我祖母家拜节。我祖母患急症住院的事她们还不知道,我已经让她们通知后来的学生回去了。”

  “噢,你奶奶的手术作的怎么样?”

  “手术成功极了,我奶奶已经被送进病房了,我回来时她睡的正香。我从九点就往这里打电话,可电话一直占线,我打了五、六次,觉得可能不对,也许电话没放好,可刚才我检查了一下,电话放得稳稳当当的。”

  “你刚才说她们扮露西娅,捧来烛火,我看见她们手里拿的是白玫瑰,”小琪双手捧着酒杯,两眼若有所思,怔怔地说。

  “什么白玫瑰?”沙斯汀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喝完,“这个季节哪儿去找白玫瑰?她们拿来的是白蜡烛,就放在门口的小台子上了,那不是,还滴了几滴烛泪,明儿我还得打扫。算了,我可真累了,这一天!”说着,她用双手使劲搓搓双颊,“小家伙儿,咱们睡觉吧,你先睡我奶奶那张床怎么样?”

  “随便我睡哪儿都可以,我去拿行李,”说着小琪也从扶手椅中站了起来,手里端着空杯子,准备送进厨房。

  走到门口,她下意识地回头打量了一下客厅,灯光仍然暗暗的,一切静静地躺在黑暗里,她的眼睛落在门口的脚垫上,一只娇艳欲滴的白玫瑰,正微微地张开片片花瓣,无力地躺在脚垫的中间骷髅那只张大的血红大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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