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英国的情感报告
故事一:英国情人
被采访人:邵伟,男,英国某电脑公司雇员。出国前在交通部某下属单位工作。
当我妻子的英国情人托马斯气势汹汹走过来时,我从厨房里拿了把菜刀藏在身边。他屡次想把我从这个家赶走,我已忍无可忍。就在他进门的一瞬间,我举刀就砍,直到他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妻子闻声跑过来,受伤的托马斯拉着她的手不停地说:“我爱你,到死也爱你!”我扔下菜刀,等着警察的到来。
那一刻,我反而冷静了,这些年的经历,一幕幕出现。
我自幼享有神童的美誉,15岁上大学,19岁读硕士。就是这些成就博得了妻子的芳心。1993年婚后不久我去英国读博士。一年后妻子辞职来陪读。伦敦成了我们的家,经过不懈努力,我们都找到不错的工作,住花园房,开好车。我对生活很满意,但妻子的怨气却越来越多。经常数落我不做饭,不洗碗,地板脏了也不擦……我这人喜欢安静,一有时间就坐在电脑前。妻子又怨我不关心她。
有一次和香港朋友一起吃饭,妻子问我话,我表现得很不耐烦。朋友在一旁说:你不要这样对你妻子,这是在英国,她会离开你找英国男人去。我不以为然:中国夫妇不都是这么过的吗?
朋友的话不幸言中。我逐渐感到了妻子的变化,经常躲进屋里长时间打手机。声称到非洲出差,实际去了法国的旅游胜地。最终我发现妻子是被托马斯迷住了,他是妻子的顾客,一间装修公司老板。
我痛苦地责问妻子为什么?妻子说:托马斯比你更爱我!
我和妻子分居了。
在英国,只要出现外遇,有一方通常会搬走。托马斯要妻子搬到他家,妻子因为上班不方便没有去。托马斯就要妻子赶我走。但这所房子是我们共同买下的,我坚持不走。僵持了一段时间,托马斯忍受不了,开始找茬儿向我挑衅,不停地冲我喊:你妻子不爱你了,你干吗还要住这里?有几次差点打起来。后来他威胁说,再不搬走就要给我点颜色看。
我先发制人,于是就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等我从牢里出来,我什么都失去了:工作、妻子、房子……
张朴评点:
在国内习以为常的夫妻关系,到英国却出现危机。在不同文化的氛围下,最容易受影响的是女人。比如同样是爱,邵伟搁心里不愿说出来,但林晓青却不满足了。托马斯使她有了做女人的优越感,能随时感觉到关心和爱。已养成大男子习性的邵伟们该怎样去面对?如果你不打算改变自己,那就去寻找适合你的爱。
故事二:虚荣的代价
被采访人:黑子,在英国靠卖画为生,出国前在山西某出版社任美编。
我是在回国休假时,通过征婚认识姗姗的。选中她是因为她长得漂亮。为了赢得她的心,我曾竭力表现自己在英国的成功:国家艺术馆收藏我的画;查尔斯王子买过我的作品;梅杰做首相时出席了我的画展开幕式。
我们闪电般的结婚了。为了让姗姗过得舒服些,我在泰晤士河边租了一套公寓,能观日出日落的美景。我为姗姗大把地花钱,存款直线下降,但我并不担心。伦敦一家画廊正为我筹备个展,将有近五十幅作品展销,少说也能有三五万镑收入吧。买房!我兴奋地大叫。姗姗直扑到我胸前轻声说,她想要孩子了。
但我突然接到画廊老板的信,由于市场变化,画廊决定把我的个人展改为三人联展,我的作品只有十来幅参展。更糟糕的是,联展办了两个月,我的画才卖掉四幅。钱还没到手,房租、账单却像山一样压来。这时姗姗又提出要读书,学费很贵,我就说暂缓吧,姗姗撅起嘴。不久后的一次文化人聚会,一位英国电影导演热情异常地跟姗姗套近乎。姗姗诉苦说她没钱读书,导演立刻说他可以帮忙,还要约时间请姗姗吃饭。
后来我们只租得起一间房,跟其他房客共用厕所和洗澡间。终于有一天我要姗姗去打工。她没应声。
后来,姗姗还是去了一家中餐馆打工,我每天半夜都到餐馆接她回家。我为她做夜宵,为她按摩,为她准备洗澡水。半年过去了,我卖画仍不见起色,姗姗却变了,开始精心打扮自己。
后来她突然不要我去接了,说老板会送。有天夜里她没回来,我去餐馆找,餐馆早已关门。直到天亮她才出现,说是跟老板去唐人街吃宵夜了。我要她立刻辞工,她反唇相讥:你养我?不久她搬走了。我去餐馆恳求她回家。老板要我离开,我对姗姗说:你就甘心做他的二奶吗?姗姗说:至少我能读书,无需为生活发愁。
我和老板互相推搡起来,警察来了,问姗姗:你到底爱谁?姗姗什么话也没说,突然泪流满面地跑了。我意识到眼下只剩一条路可走:离婚。
张朴点评:
快速结婚并不导致快速离婚,而是黑子的致命虚荣,把姗姗的期望值推得过高,使本来就薄弱的感情基础,在无情现实面前不堪一击。跟在国内时不一样,身在异国的女人更需要稳定和安全感,如果让她困在中餐馆里打工,看不到希望,任你对她有多好,也维系不住婚姻。
故事三:跳板婚姻
被采访人:林婉丽,女,在英国无固定职业。出国前在广州某公司工作。
在广州一直嫁不出去的我,来英国碰运气,苦寻了十多年,直到黄学强的出现。我们经朋友介绍相识,他很仔细地询问了我的现状,当听说我持英国护照时,他的热情明显高涨。他四十大几了,却还是持学生签证。他对我很好,有次他穷到只剩十镑钱,还请我吃了顿麦当劳。有天他给我看他刚收到的和妻子的离婚证明,然后提出要跟我结婚。我说我们认识才两个月。他长吁短叹。经我再三追问,他才说签证就要到期,已无法再续。我答应了,毕竟我已爱上了他。
我想把婚礼办热闹些,他拒绝了,我以为他是想节约。婚后才发现他是想对所有人隐瞒我和他结婚一事。我想起结婚前朋友的警告,说他是利用我留下来。我越来越担心,就反复问他:你到底爱不爱我?要结婚就是一辈子相守,你能做到吗?而他的回答全是肯定。我放心了,为了帮他立足,我从储蓄里取了8000镑给他,支持他在伦敦远郊开了一家中医诊所。
谁知他搬去诊所住了,偶尔才回家一次,到后来一星期也不来一次电话。我要是去看他,他连水也不给我喝一口,刚见面就马上要我走。我这时才意识到他实际上并不爱我!但我不想失去他,我害怕孤独,我想用我的爱去感动他!
他诊所缺人,我去顶;他病了,我照顾他;他做生意欠了钱,我帮他还债。但我回国探亲时,他仍不让我去上海见他父母!我忍无可忍了,就在他申请永久居留权时,我拒绝签字!这下他着急了,开始是威胁、暴跳,继而是乞求、下跪。他又开始甜言蜜语,对我百般体贴。我的心软下来,签了字。我并不想让婚姻走到绝路上。
永久居留权批准后不久,他突然告诉我他要回上海,第二天就走。我坚持去机场送他。他很慌乱,一进候机楼就说要上厕所,我在外面足足等了他半个多小时。后来我发现他是在给同机回国的女友打电话。他俩瞒着我已同居多时了。
对婚姻我不再抱任何希望,渴望被爱的我,最终还是回到孤独。
张朴点评:
同样把过去抛在身后,来英国开始新的生活。一个在寻觅真爱,一个想得到居留。林婉丽因为爱他,就同情他,帮他,以为能换取他的爱。但这种婚姻从一开始就建立在被利用的基础上,注定成了离婚的第一步。
作者简介
张朴,四川成都人。现居伦敦。做过编辑、记者,发表过短篇小说、报告文学等。上世纪九十年代初赴英国留学,获硕士学位。最近由作家出版社出版的长篇小说《轻轻的,我走了》被评论家誉为新移民文学的突破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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