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意思的一场遇见
#1
早起去郊外办事,很顺利,工作完成后才十一点。
返程时,车子开过农间小路,被大自然的美景所打动,不由自主停了车。
暴雨初歇,一出车门就踩了两脚泥。“无土不生根呢”,想起热爱土地的母亲从前经常挂在口头的话。
走去河弯洗鞋,心不安,有点被迫害妄想症,总觉得自己会掉下去。看见脚边蓬勃生长的花花草草,它们似乎在安慰我,又似乎在笑话我,瞬间释然,心平静。
路过村中杂货铺。
一眼望进门里,里面杂乱无章:大红大绿的塑料桶、东倒西歪的布拖把、比肩而立的取暖器和电风扇、做工粗糙的绒毛玩具,最显眼的是五十亿元一张的仿币、金灿灿的元宝。
随口问“今年清明不是说不能扫墓么”?老板娘大笑“还是有蛮多人不信这个的。”
#2
她热情地喊我坐,推过来一把木椅。她自己也拖一把,一屁股坐上去,椅子“嘎吱、嘎吱”直摇晃。
身材丰腴的她坐在门口,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她四十岁出头模样,脸上长了不少晒斑,却依然很有光泽,岁月并未将她纯朴、健康那部分带走。
店子旁边是个小渔塘,里面有很多鱼正欢快游动。塘岸竹丛里两条小狗钻来钻去,不吠,不扰人,少见的温顺。
这一切,给了我故乡的感觉。忍不住坐下,跟老板娘聊起了天。
我的每句询问,她都声情并茂回答。人是有不同天赋的,而眼前的女子,很有表演天分。
相聊许久,门里有人探出头来,是个瘦瘦小小的中年男人,应是她的丈夫。他快速地动着嘴唇,似在抱怨着什么。
她继续跟我说趣闻,完全不予理会。
后来男人的声音变大了些,听出他俩约好要出门办事,我这不速之客连忙起身告辞。
#3
说时迟那时快,谈兴正起的老板娘“腾”地起身,大步过去将小个头丈夫提溜了起来。
这是电视剧里才有的情节!感觉又好笑又内疚,下意识准备拉架。
耳边传来乡邻的大声哄笑,她的丈夫却并不恼,只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轻轻挣脱她的手去旁边码柴了。
看来这是他们夫妻惯常的相处模式。
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都有鲜明的个性 。婚姻的维持是相互的,丈夫需有宠妻之意,妻子需有顾家之情,在漫长婚姻生活中互相消磨掉一些棱角,才能和谐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这是标准的乡村生活场景,这是很有意思的一场遇见。
#4
于欢笑声中告辞,朝停车处走去。
想摘一枝野花,手一伸过去就被枝条扎了刺,看来搞破坏的心思要不得。
过一条小径,翻一个小坡,看见两棵花树。远远看看它们,是作为树的完整存在,而不仅仅只是开于枝头的花朵。
麦苗被风吹得沙沙作响,蔬菜棚里菜秧脆嫩生长,闻着明洁干净的芳香,每一次呼吸都显得盛大。
两只鸽子并肩栖息在枝桠上,它们喁喁说着什么,然后一只就掉转头去给另一只梳理颈部羽毛。
今天的我是田园的旁观者。
此刻的风声、鸟语、狗吠……声声入耳,点燃着我骨子里流淌的乡村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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