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林翼一生到底有何过人之处？青年毛泽东说：确实值得学习

文/青峰

1945年重庆谈判期间，毛泽东主席抽出时间专门去拜访了时任《新民报》副刊编辑的著名作家张恨水。这次重庆见面会谈，张恨水印象十分深刻。

后来他以回忆的方式详细记录下了这次与毛泽东的谈话。

在这次见面中毛泽东先问起了张恨水名字的由来，接着谈起了自己改名的故事：

毛泽东主席道：“我以前常用'润芝’一名，便是在湖南一师时，杨怀中(注：即杨昌济先生，毛泽东的恩师)先生为我取的。有一次，我在给杨先生的信中署名'毛学任’，杨先生问我何故？我说学一学梁任公。杨先生便给了我部《胡文忠公全集》要我读。我反复阅读后，仰慕清朝的湘抚胡林翼，觉得胡林翼确实值得学习，胡字'润芝’，我就改为'学润’。杨先生对我说：'司马长卿崇拜蔺相如改名相如。你既然尊敬胡润芝，就干脆改成润芝吧。’以后，师长和好友们多叫我'润芝’。”

这是毛泽东字“润芝”最权威的由来，因为它出自毛泽东主席本人之口。至于毛泽东后来将“芝”字草头去掉，改为“之”字，那是后来的事了。

为何青年毛泽东在反复阅读过《胡文忠公全集》后，将自己的名字改为“润芝”？这位晚清的湘抚究竟有何过人之处，竟然在青年毛泽东看来“确实值得学习”？

胡林翼

胡林翼，字贶生，号润芝，湖南益阳县泉交河人。在晚清的历史上是一位十分重要的人物，他是湘军的重要首领，“同治中兴”的四大名臣之一。

如果仅以官位与功业而论，超过胡林翼的，在大清历史上大有人在，显然不足以进入青年时代毛泽东的视野。

那么胡林翼究竟有何过人之处，让青年毛泽东效法学习呢？

笔者青峰今天就这一问题与读者朋友们探讨，期待各位留言加以交流，以期找寻真实的历史原因。

胡林翼这个人一生活得并不长，死时年仅49岁，上天没有给其时间在中国的历史舞台上干出更多惊天动地的事，这是历史的遗憾，很是让后人感叹。

如果上苍再给胡林翼二十年的岁月，晚清的历史估计要大为改写。这一点在史学界是基本被公认的。

二十三岁前的胡林翼

胡林翼生于1812年7月14日，与左宗棠同年。胡林翼出身于湖南一个官宦之家，其父胡达源在1819年，嘉庆二十四年以殿试一甲第三名进士及第走入官场，曾任翰林院编修、国子监司业、少詹事等官位。但是，胡达源一生官位并不显，后又曾任过贵州省地方学政、知府等职。

胡林翼从小天赋过人，其父胡达源一直把他带在身边，督其用功学习。但天性顽劣的胡林翼并不大接受其父的管教约束。

胡林翼7岁那年，时任御史的陶澍被由新即位的道光帝放任四川兵备道，陶澍于是顺道回湖南老家益阳安化县探亲。

陶澍的父亲陶必铨与胡林翼的祖父胡显韶(号律臣)有旧，两人是多年好友，且两人终身均以授课教书为事业。尽管陶澍的父亲陶必铨已经去世多年，但父辈们的交情还在。

于是在家盘桓的几日里，陶澍专门去胡达源家中拜访，看望其父亲故友胡律臣世伯大人。

正是这一次拜访，陶澍这位极善识人辨人的晚清官场奇人首次见到了少年胡林翼。

这一次拜访让陶澍招到了一位日后扬名大清与后世历史的“乘龙快婿”。

在陶澍以晚辈之礼拜访胡律臣时，年方7岁的胡林翼随同祖父胡律臣在座。陶澍一见到这个孩子，便“惊为伟器”，曰：“吾已得一快婿矣！”当即就和胡家亲下了这门亲事，将自己时年5的女儿陶锈姿许配给他。

1830年，在胡林翼虚岁19岁这年，陶澍为女婿女儿举办了结婚大典，胡林翼正式搬入陶家从化县桃花江的府䣌，在陶澍家人的敦促下开始发奋苦读，以盼来日考中进士，成就一番事业。

为此，陶澍专门延请益阳一位名宿蔡用锡来教胡林翼。

蔡用锡，并非一位只通晓诗书八股文的老先生，而是一位理学经世派人物。他一生官场不得志，但此人深有经世之学问。

他教胡林翼的几年中，既阐明性理之学，又教胡务为有用之学，不专重文艺。尤其难得的是也教胡林翼兵略、吏治等治事经世之学问。这在清代的教书先生中是极其少见的。

他的这种教学育人的方法对日后胡林翼的成才起了巨大的作用。

不过，早年的胡林翼自视甚高，负才不羁，比较散漫，不服拘束，身上的公子哥儿习气较浓，喜欢丝竹管弦歌馆。在他看来，身边的人多为平俗庸人，惟自己身负大才，所以平日行事处世有些清高狂傲。

对于女婿胡林翼身上的优缺所在，陶澍洞若观火，看得十分清楚。

他认为女婿胡林翼是一块璞玉，质地上优，但尚需岁月与世事的打磨，需要有人雕琢，方可成为一方美玉，造就为国家之栋梁、时代之伟器。

1832年春，陶澍的贺夫人前往南京省亲。此时的陶澍因改革漕运取得巨大成功，受到道光帝的器重，升任为两江总督。胡林翼与妻子于是也随同前往南京。

到南京后，陶澍也没给胡林翼安排什么差事，此时正值青春风华之年、自视甚高的胡林翼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对岳丈大人也渐渐不满起来。

于是，闲来无事，胡林翼便在南京满城溜达游玩。

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

南京为六朝古都，秦淮河畔胭脂三十里，歌舞馆舍鳞次栉比，自古以来就是繁华之都，不知醉倒过多少英雄豪杰，更不知迷倒了多少文人墨客。

正所谓“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又道是“年来肠断秣陵舟，梦绕秦淮水上楼。”

虽然自小出生湖南益阳望族，父亲贵为进士，鲜衣怒马、小地方长大的公子哥胡林翼，哪里见过南京这般的繁华。

无所事事的胡林翼一头扎进了秦淮河畔的管弦歌馆之中，与秦淮河的歌女们很快就打成了一片。

画家画笔下的秦淮河

这种温柔之乡哪里是常人消耗得起的，虽有万金亦可倾间挥霍殆尽。

很快胡林翼的囊中羞涩了，无奈之际，只好去岳丈总督大人两江总督官邸的帐房先生那儿去支取。一次二次，帐房先生见金额不大，也就给了总督大人的这位女婿。但是，时间久了，胡林翼支领的金额越来越大了，帐房先生怕出事，到时不好交代。于是将此事汇报给了两江总督陶澍。谁知陶澍的回复令帐房先生十分吃惊与困惑。

尔后凡吾女婿来支钱，不必上报，如数照付即是，不必大惊小怪，更不可伸张，让旁人知晓。

但是，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很快传到了陶澍贺夫人的耳中，她很是不解。

自古以来，哪里有岳丈纵容女婿恣意歌馆声伎的道理，于是找丈夫陶澍理论。

谁知陶澍安慰夫人道：“润芝之才，他日为国勤劳，将十倍于我。后此当无暇行乐。此时姑纵之，以预偿其日后之劳也。”

陶澍的确是晚清历史上的奇人，此所谓非凡之人必有非凡之事吧。这位在晚清历史上从湖南安化县走出去的一流人物很值得我们去研究。

大约一年过去了，胡林翼携妻子要回湖南益阳老家去。回去之前，据史记载：

“文毅公一日大治筵宴，延公上座，纵谈古今豪杰，微讽之。公由是折节读书。”

大意是有一天，陶澍在两江总督官邸大延宴客，并且让女婿胡林翼坐在上座，对身边一众宾客说：女婿胡林翼来金陵一年来，金陵的山水与繁华，该见的见过了，该游玩的也游玩过了。

但是，一个有抱负有所作为的年轻人，是不会长久沉溺于歌舞丝竹声之中的。从明天起，希望你忘掉过去，重新开始。今天我请在座的诸位来赴宴，就是请你们作一见证人。

好鼓不用重捶！像胡林翼这样聪慧的年轻人，一时不禁羞愧得无地自容，暗暗发誓一定要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不负岳丈大人苦的心，立志做一位顶天立地的伟男子。

立大志，成大事

1835年，发奋读书的胡林翼在乡试中考中举人。考中举人后，胡林翼再次前往南京与岳父陶澍见面，陶澍大喜，并鼓励他去北京参加下一年的会试。

1836年，时年方24岁的胡林翼一举考中进士，接着在殿试中再次折桂进入二甲第二十九名，由道光帝钦点成为翰林院庶吉士，授编修。自此，胡林翼正式步入政坛，开始了其纵横捭阖大开大合的一生事业。

一、目光深远，临事不避亲疏，于国事利者，虽难尤往。为营救左宗棠，不惜身家性命：

左宗棠是我国历史上收复新疆的民族英雄，一等一的杰出人物。但是，如果没有胡林翼早年舍身张网营救，估计后世不会有左宗棠日后收复新疆的历史壮举了，中国西北的疆域将会是另一番面目。

胡林翼早年与左宗棠有旧，尽管左宗棠科举仕途不畅，三次进京会考落第，只是一位举人。但是多年的相知相识，胡林翼深信左宗棠是国家栋梁之才，才识超迈，远在自己之上，他日必能为国建功立业成就一番大业。

不过，左宗棠这个人才大脾气也大，对湖南官场上看不惯的人与事，他总要声讨与怒怼。其火爆耿介的个性终于在咸丰九年，即1859年惹出了惊天大祸。

被他羞辱的永州总兵樊燮构陷了，这件事由时任湖广总督的官文密奏了朝廷，为此咸丰皇帝大怒，下旨给总督官文，“若查明属实，即着就地正法”。

官文是满族官员，深得咸丰皇帝的宠信。官文本人对湖南官场一向存在偏见，早想拿湖南官场开刀。这时，左宗棠正好撞在了他的枪口下。

一时间，左宗棠的生死去留掌握在了官文的手中。

为了挽救左宗棠，为国惜才，时任湖北巡抚的胡林翼不惜官位与身家性命，张开了一张人际巨网，只为救下左宗棠的人头。

胡林翼在向咸丰帝上折的同时，又给远在京师翰林院的郭嵩焘去信，请他设法在咸丰皇帝那儿陈情。郭蒿焘苦思之后，通过王闿运前去找咸丰深为倚重的大臣肃顺。

肃顺是晚清历史上一位颇有远见与才干的政治家，是晚清皇族中少有的“明白人”。其一向主张重用汉人，对于左宗棠的才干亦早有耳闻，也有心答救左宗棠。

但他不便以王爷身份向咸丰帝陈情。他说：“左的事必须先有外籍官员上折陈情，陈情之后皇上必会就此事咨询于我，到那时我才好说情，则事件有转圜的机会。”

于是，郭嵩焘又去找到在“南书房行走”的潘祖荫，请他先向咸丰帝上折呈奏。潘祖荫在了解该事件的原由后，据实上奏，其在奏折中指出“湖南骆秉章之功，实乃左宗棠之功”，尤某是奏中一句“国家不可一日无湖南，湖南不可一日无左宗棠”的千古佳句深深打动了咸丰皇帝。

此时的大清正值多事之秋，急需军事人才，正在保与不保两难之际，京师外督抚的奏折如雪片一样飞来。这其中有受太平天国运动侵扰省份的督抚写来的，也有不少是由胡林翼暗中运作动员下督抚大臣们上奏来的。

胡林翼则不顾朝廷结党营私、党同伐异的猜忌，不畏左案牵连，生后数次上折密呈，称左：

“精熟方舆，晓畅兵略”，又说左“名满天下，谤亦随之”，劝谏咸丰“为国惜才，杀左则易，得左实难”，请皇上“明降谕旨，俾得安心往事，必能感激图报，有裨时局。”

要知道在大清一朝，皇上最担心的就是汉人地方大员结党营私，共同对付朝廷，所以处处打压，处处防范。由于后期满清八旗子弟的衰落，朝廷一方面不得不重用一些汉族官员，又一方面时时提防。

所以对于胡林翼这样身处要职的地方官员，不避私谊姻亲之嫌，冒死营救左宗棠，这是要承担极大风险的，弄不好轻则丢官，重则连自己身家也会牵连进去。

然而，此时的大清内忧外患，内部太平天国运动已经席卷了大半个中国，外部则是西洋各国虎视眈眈，大清的海疆不时传来舰炮声。

为了大清江山的安危，咸丰帝随即将各地联保左亲棠的奏折让人抄录附本后发给湖北的官文。官文见此情形，赶忙借坡下驴，上报咸丰，表示自己与属下协商后，案已具结。

这样一场关系到左宗棠生死的“官樊构陷事件”就此落幕。

左宗棠本人则因祸得福，以极重的份量进入到了咸丰皇帝的视野，仕途一片光明。并且在其晚年干成了一件中国历史上惊天动地的大事件——以短短五年的时间，用兵西北，一举收复了沦陷于阿古柏伪政权长达十余年之久的新疆全境，建立了中国历史上的一次旷世奇功。

在这一场事关左宗棠生死的营救行动上，胡林翼不避利害，不畏牵连，起到了十分关键的作用。

事实上，胡林翼虽然因中年早逝，没有看到左宗棠收复新疆故土的这一天。但是，胡林翼确信左宗棠是国家栋梁、大清柱石之才的判断与预见，无疑被历史证实了。

二、气魄宏大，以一省之力外援五省，内安四境。遇事不避斧钺，以霹雳手段，显菩萨心肠；

1855年胡林翼调任湖北布政使，不久实授湖北巡抚。

胡林翼到湖北时，在太平天国的攻掠下，本不富庶的湖北更是雪上加霜，到处是断壁残垣，难民遍野。加之此时的湖广总督由满人官文接任，督抚关系极难处理。

一向敢于任事的胡林翼苦撑危局，忍辱负重，呕心泣血，为了尽快恢复太平天国攻打武昌后留下的创伤，让百姓有一个安宁的生产生活环境。

为了与总督官文搞好关系，减少官文对湘军援助的掣肘与制约，在个人私交上胡林翼不惜折节，让自己的夫人拜认官文的母亲为干娘。在政事军机上，凡湖北有功劳的事，胡林翼上奏朝廷，总是把官文摆在第一位。朝廷有褒奖时，胡林翼则是自己谦辞，把奖励都让给官文。

在胡林翼的努力下，不到一年湖北便恢复了生机。

此时的太平天国战事主要转入到了江西、安徽、江苏等长江中下游省份。为了支援湘军主力的战事行动，胡林翼以宏大的格局与气魄在财政上大力支持湘军驻扎的各省区，并不以一己之利、一地之安而旁观外省战事。

胡林翼在湖北巡抚任上的五年里，为官清廉，公私分明，不积钱财，关心民生疾苦。对于下面的贪官污吏则是雷霆万钧，不假丝毫颜色；对于有操守有能力的基层州县官员，则是不走寻常路，破格提拔，越级提拔。

对于那些贪腐官吏，他甚至用重典，杀一儆百。有时这些遭到惩治的官员家属亲朋哭哭啼啼托人求情，胡林翼一律回绝。他常对身边的属僚们说：“一家哭何如一路哭？对待这些官场败类，不用霹雳手段，则不能显菩萨心肠。”

在鄂抚五年的任上，被胡林翼参劾罢免和判处的州县官吏就有三十人之多，要知道当时的湖北州县也就六十多个，这有近一半的官吏遭到了他的撤职查办。

在他的治理下，湖北从一个因战事破败之省，一跃为全国经济强省，岁入赋税400多万两白银，这些钱粮成了湘军稳定的后勤保障。

三、长于谋略，统兵有方，以进士之身行武将之事，成为晚清不可多得的军事家；

在大清历史上，以文人出身行武将之事成就军事家美名的人物极其少见，除左宗棠外，就数胡林翼了。但左宗棠有一点不及胡林翼，左宗棠没有其军事著作传世，胡林翼则有《读史兵略》46卷，另著有《胡氏兵法》等兵书传于后世。

胡林翼的信札

胡林翼在中年时，因为国内时局的变化，他从一个进士出身的文官，很快转换成为了一位长于军事、文武兼备的军事统帅，这与他的天质天赋，以及善于学习总结是分不开的。

虽然其青少年时代，读过一些兵书，对山川地形亦有所涉猎，但是没有过人的天赋和在实践实战中善于思考总结，是成不了晚清一位军事家的。

作为湘军统帅部的第二号人物，其军事才能远在曾国藩之上，与左宗棠亦在伯仲之间。他目光深远，长于规划，带兵打仗不拘泥于一城一池之得失，以寻机歼灭对手主力为第一要义。

他的这些军事思想方略，也影响到了早期在井冈山创建革命根据地的毛泽东。

秋收起义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曾胡治军兵法》都是早期毛泽东的随身之书。包括红军早期版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革命歌曲，都是毛泽东主席从《胡氏兵法》中学习后演绎改进而形成的。

《曾胡治兵方略》也是蒋介石一生置于枕边案头的军事书籍之一。蒋介石一生服膺的人不多，胡林翼则是其中之一。

毛泽东主席在中年后虽然极少谈及胡林翼这位历史人物，但不可否认的是，胡林翼是青年毛泽东一位很敬重与效法的人物，从他“润之”的字号的源头便可见胡林翼对其早年的影响之大。

胡林翼之死

1861年9月，即咸丰11年，胡林翼统兵一举在安庆击败太平军，收复太平军占领多年的安庆古城，因功被朝廷加太子太保衔。

心情大好的胡林翼骑马来到江边。这时只见一艘英国军舰鸣笛在长江江面上飞驰而来，如此庞然大物在江面上如履平地，军舰两侧的湘军木船则被掀起的巨浪冲翻，几位兵勇落入水中。而站在铁甲军舰上的士兵见此则哈哈大笑。

胡林翼见此情景，顿时脸色黑沉，若有所思，随即感觉到胸闷，一大口鲜血从嘴中喷出，当即从马上摔下倒地。身边的人急忙扶起他，抬回住所后便一病不起。

赶来看望胡林翼的湘军统帅曾国藩与长江水师统领彭雪麟，在与之交谈时，胡林翼一字一顿地道：“洋人舰船铁甲胜我大清十倍，他日内河海疆之患，必是洋人。”说完便闭目不再言语了。

1861年9月30日，胡林翼病逝于武昌。

晚清一代人杰便以这种不同寻常的方式谢幕了，死时年仅49岁。(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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