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发奎：粤军军饷来源、部队组成、官兵结构、发饷制度、装备

一九二○年五月，我被指派担任士官，隶属于驻漳州的粤军总司令部。这个职位原本不在粤军组织编制内。每月薪饷多少？原定月薪二十五元，但我从未领到那么多钱。有两种士官：一种月薪二十五元，另一种卅五元，薛岳与邓演达属于后者，叶挺已经成为粤军工兵营的连长。邓铿安置我任最低级的职务，因为一九一八年我不肯投奔他。他问我薪饷最低，能不能接受，我说什么也能忍受。

士官每月关饷两次：月中和月底。我们不穿制服——哪有钱买制服？我们没有很多事可做。事实上，我们被指定做士官有点照顾性质，做一些零活，像送送信。士官另一种称呼叫「查勤」，听上去令人不舒服。

士官必须自己寻找住处、自己料理饍食。我住在驻漳州的粤军独立营某连连部，因为我认识广东陆军小学第四期毕业生李濬，和与我同在第五期毕业的王超，前者是独立营营长，后者任连长。我睡在王超连部的一张帆布床上，与连部军官一起用饍，当然我要付饍费。

独立营是邓铿的基本部队，它原本是驻扎在汕头时由邓铿组建的独立排，直属粤军总司令部，后来逐步扩充成独立连、独立营。

粤军控制了多大的地区？它控制了包括厦门在内的闽西南地区以及粤东的一小部分。粤军的财源在何处？粤军的预算局就地征税，县政府负责收取固定税款。他们的固定岁入是土地税。县长通常预先征收一年或几年的税款，即所谓「寅吃卯粮」。这种税制在中国是常见的，特别是四川，田赋预征几十年之多，因为那个省的政局不稳定。

地方税是岁入的另一来源，所有的地方税务机关都奉命把税款交给粤军总司令部。做为绝招，粤军会向当地商会「借」一笔特别费，这就是所谓「老虎借猪」——意味着永不还钱。军队是否按月获发固定经费呢？这没有定规，一切要视地方财政状况而定。当地方政府不能提供足够的经费，军方就拖欠官兵的饷银。

粤军使用哪种货币？粤军总司令部在漳州设立了一家造币厂，交周演明管理。这家厂子铸造双毫，但含银量比粤制双毫少，所以老百姓宁收一枚粤制双毫也不愿收取两枚漳州双毫。周演明曾与我一起去漳州旅行，此后别人再也不敢小看我。

粤军使用何种军旗呢？直至连一级都有军旗，旗上图案相同，只是级别愈低旗帜愈小。

粤军总司令部下辖八个部门：秘书、参谋、副官、供应、军械、军法、医疗以及军务。中山先生把十二个警卫营交付陈炯明，此后扩充成粤军，陈炯明麾下有几个上校衔的统领，他们的职位相当于团长。每个统领手下至少有两个营，有些是三个营，数量多少是由于各该单位的不同历史背景造成的。在那个年代，中国的军队好像是私人的军队，统领的副手帮统挂中校军衔。

再者，陈炯明的部队包含整支「绿林好汉」单位，也有部分「绿林好汉」的单位。杨坤如统领原来就是广东东江地区的土匪，他转投粤军是因为他要为正义而战斗，他的部下有些本来是土匪，有些是地方民团成员。有些正规军单位，例如许崇智、方声涛和张贞指挥的单位，是直属陈炯明的。

军官分为三种类别：官或战斗兵种的军官——指挥官、参谋官；佐或技术兵种军官——副官、医疗、后勤人员；士官——秘书、办事员等，均系文职。「文职」的定义是什么？这是指既非军校毕业生又非从行伍提拔起来者。粤军军官的出身背景如何？除了孙中山移交给陈炯明的那十二个警卫营扩充而成的单位，我所知甚少，故评论只限于前述单位。大多数低级军官与许多中级军官来自贫农与中农家庭，高级军官什么成分都有——农民、地主、官员、学生，还有少数来自商人家庭。

军校毕业生占军官总数的比例是多少？几乎所有高级军官都是军校毕业生。他们上过哪些学校？有些是前清的广东讲武堂毕业的，有些是保定军校毕业的，少数高级军官是行伍出身，例如梁鸿楷与洪兆麟。许多中级或校级军官是保定军校、广东讲武堂、军官讲习所和速成学校毕业生，也有云南讲武堂的，他们是外省学生中最优秀的。

少数从行伍提升，多数低级或连级军官是从士兵中拔擢的，有些上过广东讲武堂或者军官讲习所，少数上过速成学校。保定军校毕业生至少当连长。广东学生从保定军校毕业后，会在北方担任短期的教官，然后当排长。北方比南方平静，阎锡山治下的山西特别太平。北方的军队比南方稳定。这些广东学生南归后，就当上连长或参谋官。

广东讲武堂、军官讲习所及速成学校是广东省政府经管的。速成军校的学生多数是中学毕业生；讲武堂与讲习所的学员多数是从士兵提拔的低级军官，仅少数是中学毕业生。这些军校的训练课程只需要一年半，自然不能同保定军校毕业生相比，后者从陆军小学课程开始，要读八年才能毕业。

事实上，大多数高级军官喜欢用行伍出身的军官——包括广东讲武堂和其他省办讲武堂毕业生——当排长，因为他们比正规军校毕业生容易指挥；他们思想单纯，作战勇敢，通常这两大优点并存。再者，行伍出身的军官是非观念分明，而军校毕业生更会盘算个人得失。此外，倘若军校毕业生获委为排长，他在实质上是孤独的，因为他周围是一群粗鲁的行伍出身军人。在北方，情况截然不同，排长们都是军校毕业生。

士兵的文化程度又如何？少数人是文盲，多数人识几个字，文化程度很低，多数人是贫苦农民，少数人是无业游民。士兵们大致可分为两类：一是当兵找出路，二是懒惰一无所长而又贪吃者。前者到处都有，后者毫无前途。

士兵都希望升军官，梦想过高级军官的奢华生活。在中国，实现此一梦想者寥寥可数——马上我可以举出冯玉祥、蔡廷锴和梁鸿楷为例，然而士兵们绝大多数只能梦想。在那个年代，士兵们至少期望升任班长，他需要做的只不过是识几个字和生气勃勃。符合这两个条件者，三年就能升班长。一个班有九个士兵，两个头目：班长挂中士衔，副班长是下士，真正的列兵只剩七个。

非委任的军官和士兵的擢升程序是怎样的？他们由本连的连长提拔。人们怎样看待非委任的军官？军官们看待非委任军官同看待士兵一样，非委任军官也把自己当成士兵，因此产生了士兵（士与兵）这一名词。当一位比较高级的军官讲话时，他通常把他的听众分成两类，他会说：「长官们，弟兄们」，后者就是指「士兵」。

在低级军官与士兵之间没有明显的等级差别。由于大多数士官是士兵晋升的，他们自然会亲近手下的弟兄。那么排长怎样处理自己同士兵的关系？他把自己看作这个家庭的首领，把班长当作自己的弟弟，把士兵当成自己的儿子。那就是为什么中国士兵被称为「子弟兵」。

排长成天守住他的士兵，他要执行忙碌的计划——操练两次和讲授两堂。第一场操练在上午七点半，早餐是九点；紧接着十点上第一节课。午休后，两点上第二节课，三点钟上第二场操练。

每堂操练和讲课都是一小时。操练内容是什么呢？实弹射击等。是否包括格斗训练？是的，演习与模拟战也会举行。讲些什么课？排长会讲述基本军事课本，例如军事行动规则的书，解释它的内容，有时会教士兵阅读。

四点钟吃饭，饭后排长带领，参加连部组织的行军，大家一边走一边唱军歌。到达指定目的地后，士兵可以随意散步或爬山，其他人可以尽情欣赏风景。然后做捉迷藏一类的游戏。

足球赛很流行，因为他们随身能携带的只有一个球，他们绕着踢，却没有球门；有时打排球和篮球。

天黑时，士兵们集合回营。九点钟，人人都要休息。每星期六，下午操练与课程被检查代替。排长视察每个班的清洁卫生，看看毯子是否干净、便鞋是否沾满泥污；还要检查步枪是否保养良好，特别是看刺刀是否生锈。

连长也很亲近士兵，排长们做的事连长大多数要做，然而并非所有的低级军官都按指示做，有些人是懒汉。有些刚学习识字的低级军官，学业进度是有限的，然而做为排长，担任连队值日官主持早、晚两次点名时，他们必须会唸士兵们的姓名，有些排长识字很少，授课时他们只能凭记忆去背诵士兵们的姓名。

招募新兵的制度怎样运作？当团长打算在驻地征募新兵时，他直接通知县长或者几位县长。换言之，他只要同他辖区的最高行政长官接触，宣告他需要征募新兵。当他想在自己的辖区以外征兵时，他必须取得粤军总司令部的批准，由总部颁令各该地区协助。常常有军官对他的长官说，他有本事在故乡征集一批新兵，于是长官便派他回乡执行任务。那个军官会得到什么酬劳？他会得到一笔钱付给每个新兵做为安家费。

另一种常见的征兵方法是这样的：某一位无职军人对长官说他能在故乡征募一批新兵，长官便派他回乡。如果他成功地带回一批新兵，他便会被委任为副官，做为酬劳。

此人如何着手征兵工作呢？这位军官回到他故乡县份时，他会拜访县长，贴出布告，表明某部要来征兵，这张布告会详细说明新兵的年龄与健康规限。县长直接协助征兵吗？是的，有时确是这么做的。县长也给每个新兵发放安家费吗？是的，我们也会补偿给他新兵的交通费用。新兵的年龄有多大？按规定，新兵年龄必须是十八至廿五岁。在实施时，来者不拒，未成年人与廿五岁以上的壮丁都接受，甚至瞎一只眼的都收，只要能走路就行，他们可以当炊事兵。

征募的兵有服役期限吗？不，他们的服役期是不明确的。士兵们凭什么理由请假？有时士兵能获准回家奔丧或探视患病的亲戚，他必须提出重大的理由。在请假离营期间，他的饷银便被部队克扣了。

粤军的发饷制度如何？官兵的薪饷等级是由编制表规定的。尉官要扣下百分之十薪饷，校官和将官要扣百分之二十。士兵呢？不扣。以下就是粤军官兵扣饷前后的薪级表：

等级 饷银 实得

新兵 10.5 10.5

列兵 12 12

下士 14 14

中士 16 16

技士 20 20

上士 24 24

少尉 40 36

中尉 60 54

上尉 90 81

少校 160 128

中校 220 176

上校 300 240

少将 400 320

中将 600 480

上将 800 640

每月初，粤军总司令部后勤部门会按每位士兵两毫一日或六圆一月的标准，向驻地长官发放饷银，这笔钱包括主食——米钱，以及副食——食油、食盐、木柴和菜金。

如果粤军总部经费支绌，团部就只能得到十天的饷银，团部一次拨付营部几天的伙食费，营部拨付连部几天伙食钱，这一切没有定规。

到了月底，新兵照例会获发十元五毛饷银扣除六元伙食费的余额——四元五毛钱。事实上，他很少机会领得上这一笔钱。因为粤军财政拮据，总部常常拖欠饷银。

由于伙食费开支每人每天仅耗一毛五，合每月四元五毛，所以每月能剩下一元五毛。于是，每逢星期日，连长会给每个新兵派发四毛钱，一个新兵每周有四毛钱零花当然很开心，那总比做乞丐强，这一制度对新兵与中士下士一视同仁。

技术军士与上士同连部的军官一起用饍，连部获发的技术军士、上士以及军官的伙食费是每天四毛，即每月十二元；通常连部为士官支付每月伙食费六元，如果每月实际开支大于六元，连部会予以补发。

所以一名技术军士月底会获发六元钱的伙食尾子，但他很少会领到饷银与伙食费的差额——八元大洋。技术军士在连部协助文书上士从事文书工作，也有在营部后勤部门担任办事员工作，所以他们是文官。上士在连部负责财务、饍食、后勤等事务，他们的职位相当于准尉。

军官们很少领到那份打了折扣的饷银与伙食费的差额，换言之，一名少尉月饷四十元，扣除一成后实发卅六元，再扣除伙食费十二元后应发的廿四元往往成了镜花水月。然而，在这种征募制度下，中国的军事单位从未足额过，军官们能藉此沾些便宜。战斗部队维持规定兵员是特别困难的，但是有些战斗单位是领取全额薪饷的，能否如愿端赖独立单位与后勤部门的关系。

哪些粤军单位能领到全额薪饷？很少，多数单位领到的金额少于足额编制，但他们都虚报人头，连长向营长多报，营长向团长多报，逐级都是如此，人人都开眼闭眼，这就是「吃空额」。由于大家都这样做，所以无人会举报。

我在连部见到，连部不会迅速向上级申报逃亡人数，迟些申报的话，连长就可以吞没开小差士兵的那份粮饷。

粤军保存人事与战斗纪录吗？是的。

部队一日两餐，上午九时与下午四时。每个班任命一名伙伕，每天清晨，连部的上士出去采购，伴随着三个戴着红色「购粮班长」袖标的值日班长以及三个值日伙伕，这是为了防止上士舞弊。

上士与三个值日班长有权挑选食物品种，唯一的限制是买干辣椒必须得到所有士兵的同意。那三个值日伙伕跟着挑运大宗的补给品，其中主要是蔬菜与猪肉，偶尔也买牛肉，它售价比猪肉便宜，因为吃牛肉的人不多。

事实上，农村见不到牛肉，只有市镇上才有。军队喜欢猪肉，因其富有营养。我们常常买肥肉，它是最廉价的猪肉也最富有营养，因为吃了容易强壮，而士兵都是骨瘦如柴。粤军的伙食同模范团比较哪个好一些？模范团好得多了，那几年来物价上涨许多了。

当部队奉命驻守某地时，我们会自己饲养猪与鸡，栽种蔬菜，以改善伙食。一头猪需要几个月才能喂养到百多斤重，然后被屠宰。军人最爱吃鸡，但除了农历新年与节日，是吃不到鸡的，甚至军官也很少吃到鸡。

粤军士兵穿什么军服？加入部队后，他们每人获发两套军服，每套都有上衣、裤子与军帽，有时还领到一件汗衫。冬天有没有派发棉军衣？是的，他们会领到棉衣与夹裤。每年领一套新军服，棉军服则两年发一套。

我们都戴「铜鼓盔」，它是竹子做的，形状像鼓，用来遮阳防雨挡子弹。这种铜鼓盔是广东部队的显著特征。每个月每个兵获发二毛钱买草鞋——名为草鞋，但只有中间是草编的，其余部份是麻织的，因为脚背受压力较小。只要有空，士兵们买了稻草与大麻，自己编织草鞋。有时他们编织纯麻的凉鞋，那就比较耐穿。军服穿烂了都不会扔掉，因为破布可以同麻掺合起来编织草鞋。这样，两毛钱就能编两双草鞋，买两双草鞋要花四毛钱。通常不打仗时，士兵们都光着脚板。

军官们穿什么？有些军官甚至打仗时也不穿军服，这是为了方便。夏天他们穿着生丝做的黑衫裤（俗称香云纱），冬天则穿淡绿色绒线衫，穿什么他们可以自主。哪一级军官可以随心所欲穿衣？大致是营级以上军官。但大多数营连长是穿军服的，他们要上操场，另一原因是他们缺钱买便服，而粤军配给军服。营连长也同士兵一样穿草鞋。

高级军官穿什么鞋呢？穿胶鞋或布鞋。然而，行军时他们大多数人穿草鞋，因为胶鞋容易滑跤，布鞋湿了水很重。很少有军官穿皮鞋，因为不适合爬山，而且不方便，湿了很闷气。

士兵有些什么战斗装备呢？按规定发给一条毯子，可以对角斜披在身上；一件雨衣——其实是一件涂了桐油的布披风；一只饭盒；一只口粮袋；一只水壶；一把两用镐锹，一枝枪，一条容纳一百五十发子弹的子弹带，有时子弹带是皮做的，但多数是布制的。子弹带用带子横过身上，十字形绕住腰部。这一切是按规定配备的，但有时要两个战士合用一条毯子，有时一个士兵得不到一只饭盒，只能用杯子吃饭。部队常在拂晓发动进攻，士兵在半夜就要开饭，用饭盒或茶杯装饭揣在怀里上战场。

我们怎样取得弹药？在一场战斗之后，我们叫老百姓去捡拾子弹壳，然后再花钱从老百姓手中买回来，有时我们自己也捡子弹壳，把弹壳清洗干净后送回武器修配厂重新充填火药。当然，这种弹药的质量是下等的。武器怎样修理呢？由军需库承担。

我们的枪枝大多是陈旧的，有些没刺刀。是哪儿制造的？很混乱。步枪的口径各不相同——我们有汉阳、沈阳、上海、巩县以及石井兵工厂造的七九步枪；我们有德制步枪，其中有些是十九世纪末叶制造的，另一些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时造的。一般认为德制武器质量最佳。

军官配备什么武器？所有的高级军官、部份营连长持有手枪，多半是毛瑟枪。有些排长只能持竹棍，因为手枪不够分配，他们挥舞竹棍指挥士兵，有时用竹棍敲击士兵的背脊逼他们冲锋。当一名士兵在战斗中倒下来时，一位低级军官就会接收他的步枪。

粤军使用哪种火炮呢？我们有一些上海制造局出产的零点七五山炮以及一些瑞典造卜福斯式高射炮。机关枪呢？我们有一些空气冷却式机关枪，多半是国产的，它可以连发廿四发子弹；我们也有一些水冷式机枪，它能连发二百五十颗子弹，这种机枪多数是德国制造的。

粤军居住在何种营房？住房由连部安排，连长与他的参谋人员住在连部，排长与他的士兵住在可以征用的营房。如果借不到，经与县长或其他地方官协商后就入住学校、祠堂、庙宇等。

已婚的军官能与家眷同房吗？是的，但有时她们需要住在营部或者团部。只有较高级的军官已婚，多数中校以上军官已婚，有些少校已婚，但连级军官已婚者很少。

家属们享有何种待遇？没有。军人阵亡如何抚卹？按规定，阵亡军官遗属可以领到一些抚卹金，但绝大多数遗属领不到，因为粤军太穷了。

有许多军官纳妾吗？有一些。通常哪一层级的军官纳妾？通常要上校以上，上校以下的军官很少能负担二奶。军人比平民更倾向于纳妾吗？是的，因为他们的生活比平民更不正常——常常远离家园。有没有列兵与士官已婚？很少，那时候的妇女不准丈夫参军。

军中没有营妓吗？没有，日本军队设有营妓，但中国军队没有。为什么呢？粤军禁止营妓，因为此举容易生嫉，例如，一位连长喜欢排长的女友，后者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前者可能会在营长面前说后者的坏话，最后可能会酿成血案。还有其他原因，我们中国人认为部队携带妓女是不吉利的，所以随军医院的护士尽皆男性。中国军人是驯服顺从的，下级一定服从上级。另一个重要原因是中国人强调精神生活重于物质生活，这是中国人与外国人不同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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