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文明新形态需要并呼唤新哲学

编者按：

这篇文章较长，共8500多个字，而且比较烧脑，对中国哲学和科学发展历史和现状感兴趣的读者可以斗胆试读。

本文主要章节：

1. 关于科学没能在中国出现的几个解释

2. 哲学发展和时代潮流互相影响

3. 山海经密码（一）

4. 科学的意义

5. 山海经密码（二）

6. 哲学在演进

7. 中国的科学技术一直在发展

8. 呼唤新哲学

1、 关于科学没能在中国出现的几个解释

杨振宁的解释是以“易经”为代表的“天人合一”的哲学观念阻碍了近代科学在中国的出现，其表现就是有“归纳”而无“推演”。

中国科学院院士、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杨振宁

杨说，“近代科学一个特点就是要摆脱掉天人合一这个观念，承认人世间有人世间的规律，有人世间复杂的现象，自然界有自然界复杂现象，这两个是两回事，不要把它合在一起。”

杨振宁的观点与另一位知名人物汉学家李约瑟基本一致。

中国科学院外籍院士、生物化学和科学史学家李约瑟

爱因斯坦认为，西方的科学发展是以两个伟大的成就为基础的，一是形式逻辑，那是古希腊哲学家建立起来的，主要体现在欧几里得几何中。二是系统性实验，可发现因果关系，是文艺复兴时期以伽利略等为代表发展起来的。

爱因斯坦的观点，中国无此基础，因而科学无从谈起。

犹太裔物理学家爱因斯坦

原文直译是，令人惊奇的是西方竟有了这两种东西。

内涵上“形式逻辑”和“推演”重合度很高，因此爱因斯坦和杨振宁们有一致的地方。

冯友兰先生一百多年前也有一个说法，独辟蹊径，从哲学角度解剖这个现象，而且似乎也同时解释了爱因斯坦、杨振宁为什么会这样想。

中国当代哲学家、教育家，“儒莲奖”得主冯友兰

冯氏的解释基础简而言之，欧洲人的一切哲学全都属于“人为”路线，中国的哲学思想是“自然”路线。

在基督教，人不是一个“自足”的存在，是一个罪人。亚里士多德的逻辑是来证明上帝的存在，即使用于自然现象的研究，经院学派绝大多数哲学家的看法，哲学和科学都必须解释基督教《圣经》的内容。

最后这种认识外界和证实外界的精神，不过把上帝换成“自然界”，把创世换成机械科学等。

欧洲不是没有“自然”路线，有个斯多噶主义就是欧洲思想的“自然”路线，它教人侍奉心内的神，但是后来基督教占据了统治地位，却教人事奉外在的上帝。

公元前300年左右雅典哲学学派

在基督教思想的影响下，力求在人的外部找到善和幸福，不论是天上还是人间都是“外部”。

但是中国，却以全部精神力量致力于直接地在人心之内寻求善和幸福。

换言之，欧洲或西方或昂撒民族及其近亲族裔，在力求，认识自然，征服自然，控制自然；而中国力求认识人自己内部的东西，在心内寻求永久的和平。

以上是冯先生的论述。

有一个问题，中国的主流哲学，特别是能作为政治社会主流思想的，一直是这样吗？

2、 哲学发展和时代潮流互相影响

这个观点是胡适先生的，“第一是那时代政治社会的状态，第二是那时代的思想潮流。这两种前因、时势和思潮，很难分别。因为这两事又是互相为因果的。有时是先有那时势，才生出那思潮来；有了那种思潮，时势受了思潮的影响，一定有大变动。所以时势生思潮，思潮又生时势，时势又生新思潮。”

中国现代思想家、文学家和哲学家胡适

这类似于马克思主义的认识、实践、再认识，也类似于佛家的看山即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

中国也不是没有“人为”路线，比如墨子和荀子思想，在他们的著作中也有不少科学的火花。

因此依据胡适的观点，思想能够影响政治社会，就此点来说，冯友兰先生推导的结论，“中国没有科学，是因为按照她自己的价值标准，她毫不需要。”至少获得了两票赞成票。

再据胡适先生的观点，“有时是先有那时势，才生出那思潮来”，也即是政治社会也能影响思想。

就这个方面来说，我们最大的困惑就是前面提出的问题，主流哲学思想一直这样吗？如果不是，它是怎样演进过来的？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演进方向，其动力是什么？它基本成型是在什么时候？主要代表观点有哪些？

上述问题是基于这样的历史，曾经文明昌盛的中国近代落后了，最重要的原因是科技发展落后了，因此中国人民遭受了苦难。

为修正错误，要找到根源。

在没找到根源之前，暂对“中国没有科学，是因为按照她自己的价值标准，她毫不需要。”持中立观点。

也基于上述思考，知道杨振宁、爱因斯坦、李约瑟等只是在技术的维度做线性分析，而不是在更抽象的哲学层面。

中国的历史很长，两三百年算不了什么，以儒家思想为主干的哲学思想，主要是政治哲学、教育哲学和伦理学，维持了中国两千多年领先世界，但儒家思想成为主流，也经历了几百年的演化和完善。

我们很多人也知道钱学森之问，“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杰出的科技创新人才”，这是从另一个方面观察这个现象，他在天之灵在等待答案。

中国航天事业奠基人、国家杰出贡献科学家钱学森

更早的胡适先生也有一个愿景，“我们今日的学术思想，有这两个大源头：一方面是汉学家传给我们的古书，一方面是西洋的新旧学说。这两大潮流汇合以后，中国若不能产生一种中国的新哲学，那就真是辜负了这个好机会了。”

到现在中国的新哲学诞生了吗？

若时间从1840年算起，比照儒家思想的发展历史，面对中国这么个人口超大的国家，若指向的是未来1000年中国的另一段辉煌，估计还得有一段时间“新哲学”轮廓才能基本定型吧。

不过写字人确信，思想主干肯定已经有了，只是等待历史的机遇予以确认、再阐释、发扬光大。

3、 山海经密码（一）

说哲学很枯燥、很抽象，放松一下，我们看看阿菩先生描述的玄幻世界《山海经密码》。

现代玄幻小说《山海经密码》

在这个玄幻世界里，有四大宗派，太一、洞天、心宗、血宗。分别代表时间、空间、心灵和肉体（生命）。它们同源各异、相生相杀、甚至颠倒时空。

太一宗追求的是时间永恒，即无生无死、无来无去，也可以说时间即无限的长、又无限的短。

洞天派则掌握着“空间”的奥秘，时间空间孪生并存、宇宙一体，时间上若无生无死，则空间无大无小、无远无近。

心宗追求魂游物外，心灵（灵魂）修炼到足够坚强（完美），可离肉身而自在，升华为全新的存在，可渡“弱水”而感知凡间人类不曾感知的奥秘。

血宗所追求的最为实际，他们认为这个看得见摸得着的世界才是最真实的，他们所追求的是与世界齐寿的永恒生命，即“不老不死之身”，也就是至完美的肉身。

西方的艺术形象中有个钢铁侠，他穿着动力装甲，还可以吸收周遭的能源，有喷射推进器，能与外界隔离，可在空海自由行动，具备内建的维生系统，并可隔绝放射线。操控系统由头盔读取脑波进行运作。武器是冲击光束、能量护盾等，并能制造虚拟全像。通讯可以远端连接外部的各类通讯。

如果类比一下，这与血宗构建完美的“身体”别无二致。完美的身体让血宗的“无瓠子”拥有巨大的力量，可毁城灭国在弹指间，十万数的生命可瞬间被他融化，更令人瞠目的是他能够随意的构建“生命”，这是钢铁侠所不能的。不过血宗不是心宗，仅仅是构建生命而无“心灵”。

钢铁侠可以通过升级“装甲”越来越强大，“无瓠子”则通过更新每一块肌肉、每一滴血液，甚至花十倍的功力、历尽万千辛苦“吐出”任何他曾吞下的“不纯净不完美”的血肉组织和知性知识，以修炼成最完美的身体（生命）。

两者何其类似！

再看看心宗，其最高的境界是心无破绽，在此之前必定要体验一切并克服心灵的所有弱点，以达大成，这过程便是“炼心”，其结果是灵魂可以不依赖肉身。

人心弱点无数，说起来不过是欲望的不同表现。心宗门徒们强大的心灵可以一念灭国。但再强大的心灵也不能自欺自娱，就好比“心力”修为再强的心宗门人也不能让别人爱上自己。

心宗修炼的至高境界是，既不被情、欲所困，又不是心如死灰，是自我超越的至高自由，是内心的永恒的平和。

四大宗派都有终极灭世神通，心宗的灭世武器是“无是非”，大概类似可剥夺生命之灵魂的“病毒”，灵魂的种类亿万万，若无对灵魂的彻底了解，又怎能制造剥夺灵魂的病毒？“无是非”的意念一出不但意味着全部他人灵魂的毁灭，也意味着始作俑者灵魂的终结，结果就是，“天地失心、宇宙堕长夜”。

但若有彻底的对灵魂的了解，又怎忍“天地失心”！

太一和洞天呢？他们就是宇和宙，是生命（肉体）和灵魂存在的条件，而人的存在才让宇宙有了“意义”，“宇宙不生人，万古常如夜。”

4、科学的意义

所谓意义，是“一事可能达到的底目的，或其所可能引起底后果”。

科学的意义（目的或后果）是什么呢？笛卡儿说是确实性，培根说的更为直白，说是力量。

法国哲学家、数学家和物理学家笛卡尔

是的，蒸汽机提供了远超人力、畜力和水车、风车的力量，电及电力的应用是更大的力量，以致最后的核力量，几乎超出了人类可控制的边界。另一类的例子，人们现在拥有的科技力量足以解构部分生命的密码，不但因之创制了各类药物、疫苗，甚至可以干预生命，最终制造出传播力极强的专门攻击人类的病毒。

科学的发展还在继续，可能在写字的时候一件科学发明又诞生了，将来还要继续，因为只要“假定人性本身不完善，人都是愚、弱、无助的，为了变得完善、坚强、聪明，就需要人为地加上一些东西。他们需要知识和力量，有了知识后就认识它熟悉了它，就征服它。”

我们再来看看科学的由来，美化过的故事把科学进步与道德高尚捏合在一起，殊不知最先进的科学技术都来源于军事目的，是用于杀人的。

牛顿的万有引力定律不是来自那个砸在头上的苹果，而是军方资助的炮弹弹道研究项目。

有一个参与过曼哈顿计划的女核物理学家，是费米的学生，杨振宁的同学。在看到实战中原子弹巨大的破坏力后，为专注纯粹的核物理研究，离开了军方单位，但后来知道她大学里的研究经费还是来自军方，于是她离开美国到中国搞养殖了，她的中国名字叫寒春。

不只外国，鲁班是以木匠鼻祖留名民间的，大名公输盘的他还是制造攻城武器的大师，墨子之所以能阻止他把武器用于实战，是因为墨子能制造破坏攻城武器的武器。

如果读者有兴趣，可以查一查，获得诺贝尔奖的青蒿素，也是军方资助的项目。当时正在越战，疟疾高发、影响了军队的战斗力，应越南方面得请求，国内开始组织研发一种抗疟药。

在我国曾有一个广为人知的词，“军转民”。其实质就是加快军事技术向民用转移，摊低军事研究的成本，事实上一直也是这样，只是速度不匹配的话，国民经济会失衡。

普通人感知最密切的就是卫星导航系统，本身就有民用和军用两个信号系统，军用的加密更高、精度及适用领域更优。

现在，最先进的技术也在军事领域、最顶尖的技术人才也在军工单位得，世界通用。基础研究，就是理论研究，放在哪儿都可以，大学也可以企业也可以，因为大部分科学短期无法转化为技术，即武器。

科学技术的进步首先在军事，也就是杀人手段，培根说的力量，大到氢弹、小到看不见的病毒，莫不如此。

这似乎是狂飙不止的不归路，因此有一个流传极广的说法，科学的尽头是玄学，玄学的尽头是神学。

我们假设回到了神学。

4、 山海经密码（二）

还以《山海经密码》为例，故事中血宗的“无瓠子”已是不死之身、其道行超越了历代祖师，有那么一刹那他在想，是不是他的想象力限制了他更上一层楼，他的“元婴”认真的检查构成他的身体的每一个细节，看不到任何缺陷，发现不了缺陷如何改进？那是否意味着他的“道行”也达到了天花板！

这不也是一个“历史终结论”吗！

思考后，“无瓠子”觉悟了，他的元婴主动放弃了这个“完美”的生命，让他的隐藏在他身体内的某个角落里的徒弟“吸收”了他，以使血宗道统能够发扬光大。

据《山海经密码》中的血宗历史说明，血宗一门有个残酷的诅咒，师父必死于弟子之手。

历史不会停止、时间还在延续、科学也在继续、人类还要繁衍的。

《山海经密码》中有一个寓言式的结局，四宗掌门被困“昆仑神界”，血宗传人复活了心宗弟子，心宗弟子唤醒了已成僵死状态的太一掌门，因宇宙一体、已陷于“至暗之地”的洞天门人感应着太一的气息跃迁到昆仑神界，在神界封闭前的一刹、洞天门人再把大家带回人间。

其后四人联手，再生了已经形神俱灭的人间世界的“国王”，达到了他（她）们的历代前辈没有达到过的“道行”。

在这个神话故事里还有一个人间的故事线，就是夏商“鼎革”之际。大夏建国，道统主流是“太一”，由于太一掌门人过于专注道统修炼，而被“血宗”钻了空子，“无瓠子”取而代之成为大夏国师。大夏统治混乱、民怨沸腾，让“商”人有机可乘、470年江山易主。改朝换代后“商”的主导道统是“心宗”，开启下一个550年的新朝代。

如果我们把“道统”换成哲学呢！

胡适先生认为哲学包含政治哲学、伦理学、教育哲学，还有世界观、知识论、宗教哲学。冯友兰先生认为可以“哲学代宗教”，我以为然。

5、 哲学在演进

写字人在困惑中开始读历史的，知道原来历史故事中另有故事，也开始读哲学，年龄和阅历的原因，生涩的词句似乎不再那么难懂了。

冯友兰先生认为，“一般所谓中西之异，实际是古今之别，皆因西方已完成近代化所引起的”。曾看到有人引用冯先生的观点，但没说明出处，冯先生的观点也不是凭空而来，写字人也曾在其它的百多年前先贤文章中看到过类似观点。

期间读儒家的经典，总感觉与现在有差异，并不断地发现现行、通俗及浅表理解与原始意义的差异。

比如“以德报怨”，曾以为是儒家思想，看原文才知道，或曰：“以德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儒家学派创始人孔子

在蒲地受困，不得不与地头蛇盟誓才得以围解，孔子不受盟誓的约束直接回到卫国，弟子不解地问：“盟可负邪？”孔子回答：“要（要挟）盟也，神不听。”

再比如儒家六艺：礼、乐、射、御、书、数，说明一个真正的儒者是力量与道德、心灵与身体高度协调的存在。而且这六艺不是孔子发明的，早就在贵族子弟中传承着。

形成于2500年前的儒家（门），门人大多是文武兼备，但经过各种原因的修剪，文弱书生似乎成为儒者的代表形象，以子路为代表的“必也攘地千里，搴旗执聝(guo，就是割下的耳朵)”的勇武精神被雪藏、删减和阉割。

一段广为人知的儒家名句，“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这句话来自《礼记》，但在宋代的理学家的挖掘下，变成了单独成“经”的《大学》，而且是补裰过的。对诚心、格物的重新诠释实际是灌入了佛学的思想。

如果万善永恒地皆备于我，又何必向外在世界寻求幸福呢？那岂不是像佛家说的端着金碗讨饭吗？

除了儒家，还有诸子百家，虽然不能博览，但可以摘取部分参比对照，于是从糊涂到一知半解，从一知半解到有所“觉解”，然后反反复复、螺旋而上。

道家主张自然，反对人为，“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

墨家的基本观念是功利，利弊判断（道德尺度），在于它是否有用。“义，利也。利，所得而喜也。”因此荀子批评墨家，“墨子蔽于用，而不知文。”

荀子称儒家，但儒家有多种流派，孟子代表的，偏道家（自然）一点，荀子代表的，靠近墨家（人为）一点，孔子本人与道家相近，毕竟孔子曾向老子学习。

荀子思想是要征服自然的，“大天而思之，孰与物畜而制之！从天而颂之，孰与制天命而用之！”

中国的哲学一直在发展、演化，演化的动力是什么？

从胡适先生的提示，是否可以从了解当时政治社会实际情况的影响入手。

6、 中国的科学技术一直在发展

大一统的国家，二三百年一次的改朝换代，无论是百姓还是精英，都期望“圣人降世”“天下大治”“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外部威胁相对少、内部即使分裂也最终再统一。

欧洲则相反，政权碎片化，不同城邦、地区、国家之间战争频仍，甚至今天还可以看到这个现象。只是个猜测，这可能是他们在武器上花较大力气的原因。

而中国近代，满族“蛇吞象”后的清朝，全部注意力都在维持内部稳定，英国人献给皇帝的“手枪”是不能引进来，那岂不是人人都是“武林高手了”。

据研究明朝就有火器营了，什么三眼火铳、火炮都有，大清一朝近3百年几乎没有进步。

这也印证，后来的历史，荀子的思想仅用在了政治社会方面（政治征服），而没有扩展到社会基层应用，即发展生产力方面，可能发展生产力与皇权稳固之间存在矛盾吧。

因此在中国有二十四史，花费巨大、广为流传，都是总结皇权稳固（社会治理）的经验、知识、理论的，而在生产力方面（自然科学），即使出书也大多是自费的，基本是出于兴趣。

比如，大家都知道“实事求是”这个词，是说汉朝河间献王刘德的，“修学好古，实事求是”，但很少有人知道他，因为他在政治上“无为”。

明代的医药科技著作《袖珍方》和《救荒本草》是周王朱橚(su) 编辑的，也很少有人知道他，因为他在政治上也“无为”。

李善兰的《方圆阐幽》、《弧矢启秘》、《对数探源》三种著作，成书年代约为1845年，其中的“尖锥术理论” 相当于幂函数的定积分公式和逐项积分法则，当时微积分学尚未传入中国。也很少有人知道他。

这样的故事很多，在自然科学方面取得的成果基本不被纳入该人的“历史地位评价”指标。

也就是在自然科学技术方面从政治社会治理的层面看，投入很少。

呼唤新哲学

中国的哲学自宋代是个分水岭。

在属于极端“自然”型哲学的佛教引入并消化吸收后，到公元10世纪，一批新的天才人物相继地将儒释道混一，成为新的教义“新儒学”，输入中华民族的心灵，至于今日。这是冯友兰先生的观点。

因此，儒家思想中的一部分成分（自然、无为）被极度放大、另一部分成分（力量、人为）被尽量删减。

这是从近100多年来我们受了委屈、挨打受气的近代历史看的，是事后诸葛亮，这个哲学体系近千年来被我们的祖祖辈辈所推崇、被欧洲人、日本人、东南亚人等所羡慕。

但我们不妨想象一下，愚者千虑吗，哲学会怎样再修正？

我们技术的进步会再度辉煌吗，在不久的未来？

也是偶然注意到一个历史现象，非华夏民族主导建立的王朝是从宋朝以后开始的。上下五千年中，影响最大的是元和清两个少数民族主导的王朝，都是发生在宋朝以后的事。

也是偶然读冯友兰先生的哲学发展史了解到，“新儒学”诞生自宋朝。

宋之前是后周，宋的开国皇帝赵匡胤就是后周中央部队的军事统帅，后周军队打辽国军队不说摧枯拉朽，但也是始终占据上风，燕云十六州，就被周世宗拿回来了六州（三关三洲），要不是他突然病倒了，可能一鼓作气全光复了。

收回的六洲中的一州叫“瀛洲”，所辖地域大略就是沧州，若没有收回这片土地，宋朝的林冲就不能发配“沧州”了。

有宋一朝，除了太祖有韬略，再没有“武”帝，历朝少见。汉、唐、明均有以武为“谥”的帝王。即使到了南宋也还有岳飞、韩世忠的，汉民族始终不缺战将人才和战士，太祖的杯酒释兵权是消除“军阀”而不是消灭和政治上贬低军人，但凡事都有惯性和逻辑，历史经验的总结，二十四史、资治通鉴是之一且声名显赫，是要“守内虚外”。

唐末到五代十国，人口从8000余万降到3000余万，不仅仅是社会基层，精英阶层也是“朝在天子堂，暮做棺材瓤”。

两晋南北朝与宋代相隔的不是特别远，汉代峰值人口接近6000万，三国时全加起来1000万的样子，两晋到南北朝时又是频繁厮杀、各种改朝换代，几次血流成河的历史，经验的总结是必须限制、打压有“力量”的势力，这对社会全体有好处。

这里只做一个概略，未来搜集的资料足够的话，可能专门写写。

于是军人必须成为“牵在手里的狗”，就连已经位居枢密使的狄青都可以被低级文官言语侮辱。于是虽然发明了火药，但它没有用于制造“武器（力量）”。于是只要对我（特别是精英阶层）“量才录用”的“蛮夷”当皇帝，也是可以接受的。

客观的环境，重文轻武；条件，有钱有闲，和新材料、佛家思想；让“新儒学”在宋朝诞生了。

这个思想，或者说这个哲学思想一直延续发展着，没有吃过大亏，起码对于大多数精英阶层，谁当皇帝都一样的，因此少数民族政权才有机会入主中原。

也可以推演一下，这是不是在抗日战争时期那么多人“曲线救国”、那么多人当了汉奸的思想原因？

由于占有的资料有限，在这里只给一个可能不成立的结论。补充两个客观事实，能征惯战的蒙元军队，不到百年的时间就被安徽人的北伐打趴下了，曾经意气风发的八旗兵，留在历史的印象是“孱弱”。

但到近代，由于西方的介入，是个巨大的变量，曾经的政治社会治理思想被碾压，吃了大亏，特别是知识阶层、精英阶层，财富损失、政治地位损失巨大。马克思主义讲“存在决定意识”，于是喊出了“打到孔家店”“选学妖孽，桐城谬种”等口号。

是不是这个逻辑！

如果我的结论是成立的，“儒家思想在大约1000年前被彻底的阉割了，真正的儒家思想是文武兼备，即道德和力量相辅相成的”，我们不但不能“打到孔家店”，而是要重新复活它，复活成“新新儒学”，一个既有物质力量又有道德高度的儒学。

创造一种为大众接受的哲学体系是需要献身精神和时间的，孔子、墨子、老子无不是其思想的实践的模范，哲学研究对象包括了伦理学（人生哲学）、政治和宗教等，很广泛。

只要循着中华复兴的目标，并且“形而上”的思考理想政治社会的指标，我想那个“新哲学”必定会逐渐显现出来，就如同儒家的观点历经曲折才成为主流。

按胡适先生的期望，钱先生之问可能不久也会有答案了。

我们中华民族有同自己的敌人血战到底的气概，有在自力更生的基础上光复旧物的决心，有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能力。

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

民族的思想精灵们，一直在力图建立能适应未来的新哲学体系，比如，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即为身是儒门学子、立国则食人野兽。再比如对“实事求是”的新阐释，“事实，客观存在的一切事物，求就是研究，是指客观事物的内部联系，即规律性。” 再比如“武装斗争”“我们一定要建立强大的海军”约等于“国家大事唯祀与戎”。再再比如“群众路线”其实就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新翻译。等等。

这都是很好的例子，重新创造一套概念是极其困难和危险的，没有信仰者为道、卫道、实践、献身的实践是没有生命力的，就像程朱发现了《大学》并进行新的阐释一样，完全可以古为今用。

过去的180年有足够的材料供给思想家们，我呼唤“旧帮是周，维新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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