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王恩茂被调往新疆,邓小平说:你要有长期在那工作的打算

1981年,王恩茂被调往新疆,邓小平说:你要有长期在那工作的打算,第1张

1981年,邓小平在王震的陪同下来到新疆视察,他在详细了解了新疆当时的实际情况后,认为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新疆虽经拨乱反正,各方面工作有一定起色,但仍未有根本的好转,只有派一位经验丰富、熟悉新疆情况的同志来治理,才能改变这个现状。

那么该派谁去呢?这年9月,王震正式向中央提议调王恩茂回新疆主持工作。邓小平非常赞同这个提议,他说:“王恩茂同志回新疆工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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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小平和王恩茂

当时王恩茂担任吉林省委第一书记,而且已经年近古稀,如果接受任命,就意味着要离开相对富庶的吉林,但他二话没说,慨然受命。不久以后,党中央正式任命王恩茂为中共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委员会第一书记、乌鲁木齐军区第一政委、党委第一书记。

王恩茂上任前,邓小平语重心长地叮嘱他说:“新疆有许多事情等待你去做,你要有长期在新疆工作的打算,中央对你是寄予厚望的。”

为什么邓小平要选中王恩茂去新疆呢?这就得从1949年说起了。

1949年3月,在第一野战军第一兵团司令员兼政委王震的指挥下,第2军政委王恩茂与军长郭鹏率部进军大西北。这年9月,在我军强大的军事政治攻势下,新疆宣告和平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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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和平解放

不久以后,第2军进驻南疆库尔勒、阿克苏、喀什等地,解放了南疆,在天山脚下安营扎寨,王恩茂被被任命为喀什区党委(后为南疆区党委)书记。

但王震的10万大军进入新疆后,粮食紧缺,新疆军区只得每个月都用一架专机从北京运来银元,以便从苏联进口10万吨军粮,而运价是粮价的7倍。面对这一困境,新疆军区下达了一号命令,要求驻疆部队“一律参加劳动生产,不得有任何人站在劳动生产之外”。

王恩茂马上带领部队干了起来,第2军的前身就是八路军359旅,王恩茂本人也是南泥湾大生产的模范。王恩茂在给部队动员时说:“兵无粮则散,民无粮则乱。我们要发扬南泥湾光荣传统,用坎土曼(新疆农具)砸碎别人的预言!”

在这场轰轰烈烈的大生产运动中,王恩茂既是指挥者,也是拓荒者,他与战士们一同挥起坎土曼开荒种地。指战员们早上天不亮就下地, 晚上天黑才回来,每天开荒16个小时,手上的血泡磨破了,锄柄都染红了。开饭时,有人累得不行,吃着吃着就睡着了,手里的馒头掉了,迷迷糊糊中抓起一个土疙瘩就往嘴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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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恩茂进行生产

在王恩茂的带领下,大生产的第一年就取得了可喜的成绩,全军区共开垦农田83万多亩,超额完成40%的计划,生产的粮食足够自给7个月,油料蔬菜全部自给。

1952年,王恩茂担任中共中央新疆分局第一书记、新疆军区代政委,开始全面主政新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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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恩茂

1952年10月,伊斯兰教传统的重大节日“古尔邦节”即将来临,这天穆斯林的家家户户都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宰杀牛羊,精制糕点,准备迎接节日的到来,但自治区机关的两个工作人员却因为过节的事发生了争吵。

原来是一位维族干部说:“党、政机关少数民族干部为啥不能参加古尔邦节?我想不通!”

一位汉族干部反驳道:“古尔邦节是伊斯兰教的节日,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当然不应参加!”

维族干部生气了:“古尔邦节又没有迷信色彩,它是我们民族的风俗习惯,就像你们汉族的中秋节、春节一样!”

汉族干部也不甘示弱:“我不跟你争了,反正上面的意见原则上不要参加。”

刚好两人的争论被走进来的王恩茂听见了,他不由得皱了眉头,心想区党委并没有作出国家机关内少数民族干部不能参加古尔邦节的规定,这是谁的意见,真是乱弹琴!区政府机关有这么多少数民族干部,如果都不让他们参加,弄不好会使他们怀疑我们的民族政策和宗教政策,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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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恩茂和群众们

于是王恩茂马上把区党委的机关干部集合到大礼堂,然后对大家说:“各位少数民族同志们,古尔邦节就要到了,请接受我真挚的节日祝贺!”

王恩茂的话音刚落,台下马上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王恩茂又接着说:“汉族干部愿意去的,也可以去参加欢庆,我们少数民族兄弟肯定会用鲜美的羊肉、酥油茶和哈密瓜招待你们。但你们可要注意,别让丰盛的食品撑破了肚皮!”

少数民族干部听到王恩茂这番风趣的话以后,马上热情地对汉族干部表示欢迎,礼堂里充满了欢声笑语,一场矛盾就这样被王恩茂化解了。

库尔班·吐鲁木是和田县的一位维吾尔族老农,他在解放前一贫如洗,解放后翻身做了主人,过上了好日子。出于对中国共产党和毛泽东主席的无限感激之情,他萌生了亲眼见上毛主席一面的念头,他托人相继寄出7封信,并给毛主席邮寄了杏干和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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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尔班·吐鲁木

在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以后,库尔班·吐鲁木决定骑着毛驴上北京,但县里的干部知道以后,劝他说北京离这里有6000多公里,骑着毛驴去很困难。就这样库尔班·吐鲁木一直没去成北京。

但库尔班·吐鲁木并不甘心,1957年春天的一个晚上,他听说有位首长到了和田,就让小女儿在第二天一早到公路上等候。小女儿等候的首长正是王恩茂,王恩茂得知此事后,专门来到库尔班·吐鲁木的家里,赞扬了他热爱领袖的热情,并答应他将来有机会的话,一定设法让他去北京。

1958年6月,在王恩茂的安排下,库尔班·吐鲁木乘火车来到了日夜思念的首都北京,并顺利见到了毛泽东,毛泽东和蔼可亲地走上前来与他握手,并向他问好。老人激动幸福地紧握着毛泽东的双手,怎么也舍不得松开,摄影记者抓住这一美好时刻,按下了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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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和库尔班握手

库尔班·吐鲁木回到新疆以后,王恩茂又接见了他,并对他说:“你是我们新疆维吾尔族翻身农民中为数不多的有幸受到伟大领袖毛主席亲自接见的人,这既是你的荣幸,更是新疆广大维吾尔族群众的光荣。希望你珍惜荣誉,再接再励,把今后的生产生活搞得更好!”

库尔班·吐鲁木激动地说:“我活到这把年纪,还是头一次亲眼见到像毛主席和你这么大的官,和你们挨得这么近。这在旧社会对于我们祖祖辈辈的维吾尔族农民来说,可真是做梦也不敢想的事情。我一定不忘你的鼓励,同南疆的翻身农民一道,把社会主义道路走到底!”

王恩茂对新疆的感情,还体现在他给孩子们取的名字上。他有4个孩子王北长、王北建、王北难和王北成出生于新疆,他们的名字都和新疆有着密切的关系。进新疆的第一个孩子王北长出生后,王恩茂对妻子骆岚说:“我们的这个孩子起名叫北长吧,以后再生的就叫北建,意思就是我们要长期建设新疆,你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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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恩茂一家人

骆岚听后十分赞同:“很好,很有意义!”

1969年,王恩茂被迫离开工作了20年的新疆,到北京二七车辆厂劳动了2年5个月。1975年,在毛泽东的亲自过问下,王恩茂被任命为南京军区副政委。

被邓小平点将重回新疆以后,王恩茂在上任的路上路过轮台古城,他下车走到一堵残垣断壁前,对随行人员说:“汉代的官吏班超在新疆待了30年,68岁时经过轮台回长安;我68岁重返新疆,走的是同一条路,但方向不同。我们是共产党人,我愿意为新疆各族人民服务终生,将来我死后要埋在天山脚下!”

王恩茂重返新疆以后,当时新疆的局势不大安定,经济比较困难,人们的思想也比较混乱,一大批五六十年代志愿进疆的汉族干部、知识分子和支边青年纷纷调回内陆。王恩茂对此深感忧虑,他要求各级党委、政委一定要认真落实有关干部、知识分子的政策,尽全力把人才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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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恩茂和部队的同志

1982年4月10日,王恩茂来到南疆且末县调研,他问一位在座的汉族县委副书记安不安心工作,这位副书记回答说:“我关内老家有老母亲,我是独生子,已经打报告请求调回老家工作。”

王恩茂笑着说:“且末是个好地方,把你的老母亲接到且末来不好吗?”

然后王恩茂给大家讲了一件往事:

1964年,王恩茂84岁的老父亲在新疆病重,他在弥留之际对王恩茂提出了惟一的希望:一定要把自己的骨灰送回江西永新老家,也好落叶归根。

但王恩茂经过反复考虑后,对父亲说:“新疆是我第二故乡,新疆人民也是我们的亲人,您老百年之后就留在新疆也是一样的。”

但父亲摇摇头,仍然坚持要回老家,王恩茂再次恳求说:“您老是知道的,自我15岁参加革命起,就把自己交给了党和人民,一切都以革命利益为重,希望您老人家支持我。我也理解您老的心思,我死后也一定安葬在新疆,守着新疆的山山水水,陪在您的身边,请您老放心吧!”

父亲终于被王恩茂感动了,他同意去世后埋在新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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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恩茂和群众们

这位副书记听了王恩茂的这番肺腑之言后,当即表示:“再也不要求回老家了,要在新疆干一辈子!”

此时一位60年代进疆、这次也想回内陆的副研究员诚恳表示:“在我困难的时候,新疆人民接受了我,养育了我,现在新疆人民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想离开他们,这个想法不对。王书记为我们做出了表率,我愿留在新疆,为新疆的经济腾飞献出自己的一份光和热!”

在王恩茂的带领下,新疆的经济形势和民族团结很快达到了历史上最好的时期。1985年10月,遵照党中央关于干部“四化”的要求,王恩茂从第一线领导岗位上退了下来。在自治区党委三届六次全委扩大会议上,他真诚地说:“我今年已满72岁了,我早就向中央谈过应当退下来。这次退下来了,是很适当的,我一直表示,退下来后也不离开新疆,因为我热爱新疆,热爱新疆各族人民,新疆是我的第二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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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恩茂进行参观

1986年,王恩茂当选为全国政协副主席,许多人担心他要离开新疆到中央去了。王恩茂再次发表讲话:“我不会离开新疆,我过去这样讲,现在仍然这样讲,说到做到,我要把一生奉献给新疆各族人民!”

此后王恩茂一直居住在在乌鲁木齐,他始终不渝地关心关怀着新疆的各项事业,并挤出相当一部分精力,深入全疆各地检查、调研,积极努力地为自治区党委新一届领导班子建言献策,继续为新疆的发展贡献余热。

2001年4月12日,王恩茂病逝,享年88岁。他的骨灰被安放在乌鲁木齐革命烈士陵园,从而了却了他“为新疆各族人民服务终身”的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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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恩茂之墓

2006年,王恩茂的夫人骆岚病逝,同样安葬在新疆,加上他的老父亲和早逝的儿子,一家3代4口,长眠在天山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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