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野史《金瓶梅》——《金瓶梅》诞生的一种猜想

     宦海沉浮，江湖险恶。想当初，兰陵笑笑生也颇有雄才抱负。好不容易盼到严党倒了，嘉靖挂了，本指望新朝能有新气象，却不料一切只不过是你方唱罢我登场。隆庆皇帝登基之初，确实也知人善任，励精图治，一度呈现隆庆新政的盛世回光。隆庆的老师高拱更是意气风发，大刀阔斧，颇有建树。然而朝野的斗争也渐渐从暗流涌动转向新一轮的白日化。隆庆皇帝也在朝臣们的吹捧中渐渐失去了当初锐意改革的初心和斗志，日渐荒淫。不几年便驾鹤西去。幼主万历继位，臭脾气老头儿高拱猝不及防，被当朝第一帅哥才子张居正和万历的亲密“大伴”司礼太监冯宝里应外合拉下马，只因他口无遮拦说了一句“十岁太子，如何治天下”，被别有用心地纂改为“十岁孩子，如何做人主”传到孤儿寡母的皇后和皇贵妃耳里，高拱被革职返乡。他的多数门生也被团灭，兰陵笑笑生就在其中之列。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古来如此。就算你无心算计，从不站队，也难独善其身。而高拱和张居正的恩怨还远远没有结束，非弄个你死我活不可。历来棋逢对手的同僚之间就没真正的情义可言，都是有你无我的天敌。哪怕革命分工和职业信仰截然不同的同僚之间，也没有人希望你混得好，尤其是容不得你混得比他好。多少英雄豪杰、仁人志士就是这样灰飞烟灭的：商鞅、廉颇、李牧、白起、韩非子、晁错、于谦、岳飞、袁崇焕……当然这些重量级人物的死也离不开皇帝的猜忌。即便曾对胯下之辱不以为意，欲成大事不拘小节的韩信，最后也死在曾经月夜追他的萧何和吕雉的算计之中。所以，管鲍之交才弥足珍贵，光照千古。

    革职赋闲下来，一直手痒想写一本书，因为历经三朝这么多年来虽然挣得的银子很少，但也算几度宦海沉浮，见多识广，历尽沧桑，腹中颇有素材。对于前尘往事，他早已不似当日那般怒发冲冠，甚至也不怨天尤人了。相反，他的内心渐渐变得平静而悲悯。他用慈悲无量的视角注视着熙熙攘攘的芸芸众生。最后，他竟然被生生不息的市井烟火气深深吸引了。他惊奇地发现，自己对曾经所经历的一切和眼前的这一切，有了全新的认识。当一个人经历太多世事沧桑之后，要么选择同流合污，不断黑化得比对手更狠，重整旗鼓继续斗争；要么选择跳出名利牢笼，回归佛性，超然物外，笑看风云。兰陵笑笑生便是后者。可是该怎么着手写这大半生的经历和眼前的世道人心呢？他可不想再惹是生非了，不是怕了，而是觉得犯不着。因为他发现哪里跌倒就在在哪里舒服的躺平，这种感觉实在太好了，妙不可言。没有什么心灵鸡汤能够再唤起他的斗志了，倒是曾经在大明王朝的舞台上上演过空前绝后的裸奔行为艺术的唐寅那句“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时常萦绕在他耳边。

    某一天，兰陵笑笑生着实无聊，跑到茶馆里晃荡，无意间听到台上在说书《水浒传》，他突然灵机一动！对呀，何不蹭蹭著名床戏动作演员潘金莲和西门庆的热度呢，顺便也捎带上不务正业的文艺青年宋徽宗和书法家蔡京吧，反正这四人已经那样臭名昭著了，虚构的潘金莲和西门庆以及遗臭多年的宋徽宗和蔡京都不能拿世人怎样，想怎么编派他们都无妨的哈。至于涉嫌侵犯《水浒传》知识产权这点小事吗，实在不足挂齿，在下也是不得已，既然想写一本旷世奇书又何须拘泥于小节？况且《水浒传》的作者据在下考证，竟是在下的远房亲戚，想必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也是懂的，也算是同道之人。这下兰陵笑笑生无比亢奋地跑回书房，文思如潮涌……开篇即是“丈夫双手把吴钩，欲斩万人头。如何铁石，打成心性，却为花柔？且看项籍并刘季，一似使人愁。只因撞着，虞姬戚氏，豪杰都休。”

    正如《水浒传》和《三国演义》那样，无论是在作家的眼里还是在当时的社会现实里，女性都是男人的附属品，男尊女卑，红颜就是英雄的祸水。兰陵笑笑生假借这样的“情色误”立意也就不算伤时骂世。打着宋朝的幌子写明朝的事，这不是妥妥的写作套路吗？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直接抨击当朝呀？用宋朝的箱子打包明朝的家当，那就这么干吧！在下一定要写出一本惊世骇俗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