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前滇西土匪生活:并非顿顿大鱼大肉,“吃风喝烟”乃是常态

解放前滇西土匪生活:并非顿顿大鱼大肉,“吃风喝烟”乃是常态,第1张

来源:世界风情画(ID:finkeeper)

作者:保镖哥

解放前滇西土匪生活:并非顿顿大鱼大肉,“吃风喝烟”乃是常态,文章图片1,第2张

云南作为中国的西南边陲,毗邻东南亚,一直是各族杂居之地,而在19世纪后半叶,随着英国占据缅甸、法国控制越南、老挝、柬埔寨等地,云南进入多事之秋,而辛亥革命的爆发,更令云南成为了“半独立地区”[1]。

民国成立后,云南的军阀混战、政局动荡催生了大量的游民散匪,连年的战争和灾荒使农村的生活水平每况愈下,土匪活动日益猖獗。

一方面,军阀混战导致民众极度贫困,一部分人被迫离家为匪,他们组织或加入匪帮的防御性的秘密社团; 另一方面,长期的战争需要大量的兵力,收编土匪为士兵成为军阀的竞争资本,而战败方的溃兵散勇或被遣散的部队又极易转化为匪,形成了土匪“军队化”和军队 “土匪化”的兵匪现象。其中,山高林密、生产力落后的滇西更成了云南匪患的“重灾区”。

例如,1921年,唐继尧和顾品珍争夺云南控制权,顾品珍赶走唐继尧后,进而围剿曾被唐收编的滇南、滇西土匪,旋即唐又大量收编土匪部队,卷土重来,打跑了顾品珍……[2]

在这样的环境下,云南民生之困顿,小民谋生之不易,可见一斑。

解放前滇西土匪生活:并非顿顿大鱼大肉,“吃风喝烟”乃是常态,文章图片2,第3张

滇西土匪中,又以1915至27年为祸一方的“张结巴”(张梁)最为著名,其最为恶名远扬的劣行乃是病态性杀人取乐,还将被“绑”票上山的女性“骑木驴”杀死后,剥皮制成皮带、枪套等…1927年,新任省政府主席龙云派兵赶往大理城进剿“张结巴”,周围百姓纷带着镰刀斧头等前来相助,就连一些老人妇女也负担起送粮任务。不久后,匪徒被击溃,逃到牛街的张结巴也在抽大烟时被人捅死,尸体运到洱源,被愤怒的洱源人在割下了头颅,还将其心脏挖了出来喂了狗。而在大理悬尸示众时,张结巴的头颅每天都被人割肉泄愤,不几天便只剩了骷颅……可见该匪为祸之烈、民愤之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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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大部分滇西土匪都是仅为谋生,甚至是为反抗土豪劣绅、兵、匪搜刮而不得已落草为寇的良民,经济来源主要是拦路设卡,从马帮运输的山货、烟土、进口的奢侈品基础上收取一定“保护费”。比如石屏昌明乡的匪首 “徐三头子”,常据险山要路以打劫途经客商为生,对本县及邻县客商一律不犯,甚至对所居附近各村的孤独、困难、无靠之人给予救济[4]。

而从滇西匪帮中约定俗成的“十不抢[5]”也能发现,这些土匪本质并非十恶不赦之辈:

僧侣、和尚、尼姑、道人、巫师不抢;单身行人或光寡孤独及老弱病残者不抢;挑伕、背脚、长工、奶娘等下力人不抢;游方郎中、算命卜卦、戏班及卖艺人不抢;旅店不抢;摆渡人不抢;邮差不抢;娶亲者不抢;发丧者不抢;窝子及营盘近邻不抢。违犯者,视情节给予“喂小咬”、“背柴”、“浮子”、“荡秋干”等不同刑处。

这也是滇西土匪能够为祸大半个世纪,直到1950年代后才在新中国的打击和经济开发感召下绝迹的原因。

而滇西土匪的生活真如不少影视剧反映的那样,一日三餐都是大鱼大肉、美酒下饭、“压寨夫人”作陪吗?

解放前滇西土匪生活:并非顿顿大鱼大肉,“吃风喝烟”乃是常态,文章图片4,第5张

情形并非如此。

据宣统二年(1910)云贵总督李经羲密电解释云南“马脚银事件”时便称,“9月,因滇省鹾纲日坏,各(盐)井每年亏额,均在数百万斤,非减边价,无以敌外私,非减溢额,无以偿亏课,故增收马脚银[6]”,由于法国占据了越南,大量价廉物美的海盐涌入云南,云南本地井盐颗粒粗糙、杂质高、杂味重,盐井无利可图,盐民生活困顿,清国开征“马脚银”,以马帮过路费用补贴官办盐井的做法自然引发了省城局内议员、盐商和群众的强烈抗议。

实际上,滇西乃至云南民国期间的土匪盛行,和清末以来的“新政”、“赔款”引发的税费上升,打乱了自然经济条件下云南的经济、生活秩序关系密切。据统计,1903至1911年间,云南抗捐引发的“民变”就有16宗之多[7]。

进入民国后,各路军阀混战,“军人土匪化、土匪军人化”,兵过如梳,匪过如篦,百姓负担更高,滇西又地处落后地区,生产力更不发达,不少人只能种植大烟补贴家用,这种环境下,土匪又能抢到些什么好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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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中,滇西土匪由于落草为寇,时常面临官军剿杀,还要和其他股匪“竞争”,“天是房,地是床,野菜野果当干粮”才是生活常态,钻山打洞,半夜惊起,一地不睡两宿,也是生活常态。这从匪窝“连睡觉都有禁忌”[5]里也可见一斑:

睡觉祭忌,忌横门而卧;忌裸体而眠;忌仰面、迎风、饱食、手压胸、足高悬而卧;忌不枕武器而睡;忌翻扑鞋子而睡;忌站立床上穿、脱衣服;忌彩脸而睡;忌点灯而眠;忌“打食”、“砸窑”前与女同房;忌双人同铺。

这些禁忌背后的原因很简单:横门而卧,万一有人从其他地方闯入睡觉的山洞或房屋,一下子打不开门,整个团伙只能束手就擒;仰面而睡容易被人“下药”;饱食而睡容易“睡死”,不能及时察觉别人“摸营”;点灯而眠,容易被人发现目标;裸体而眠,发生战事还要起来穿衣服;不枕武器而眠,遇到危险了只能任人宰割……

此外,从滇西土匪的“入行考试”[5]里,也能对土匪的“日常”有所认识——

入行过“八关”:一关烤,脱光衣服,拴在火堆旁的木桩上烤一昼夜;二水关,脱光衣服,泡在齐脖的水塘里浸一天;三晒关’脱光衣服,在烈日下晒三天;四饿关,关在空房中三天不给吃喝;五撑关,每餐强行吃两斤肉、3斤米;六醉关,一天内强行喝一坛(约5斤)酒;七换关,四个壮汉一齐拳打足踢“应试者;八荡秋千关,将“应试者”吊在树上甩荡。

“烤关”很好理解,被捕以后,当地官员常常使用“火烤”逼犯罪嫌疑人交代团伙其他人情况,实在交代不出什么,关在牢里又耗费粮食,这才能释放,再找机会回山,所以土匪窝点一见到“萌新”就要对方预习再正常不过了。

“水关”也好理解,还是被捕坐牢了,要关进齐胸深的水里,想睡觉,头就会耷拉到水里,又被呛醒,三番五次,“熬”不住的人还是会选择交代。

“晒关”,不用说,还是被捕以后被抓去暴晒。

“饿关”,就是土匪平时要钻山打洞到处逃亡,三五天没东西吃是常事。

“撑关”,只有富裕的寨子才能端出腊肉供“面试人”试炼,但目的是在抢劫成功后大吃大喝不至于跑不动,被前来围剿的人抓个正着。

“醉关”,与“撑关”效果相同,但也只有极少数寨子可以做到。

“换关”,被捕以后挨打也是常有的事。

“荡秋千关”,由于云南山高林密沟深,从一棵树荡去另一棵也是家常便饭,目的是测试来面试者的平衡性。

解放前滇西土匪生活:并非顿顿大鱼大肉,“吃风喝烟”乃是常态,文章图片6,第7张

滇西土匪经济来源也并非很多人幻想的“打家劫舍”。如前所述,巨匪“张结巴”打家劫舍,还参与军阀混战,民愤极大,官军进剿时,当地百姓也充当义勇军助剿,死了还被百姓分尸,故“打食”是土匪不得已的做法。大部分时候,土匪只是在茶马古道上设卡收费,并象征性护送过往客商路过自己“辖区”。

当然了,客商过匪境也是有一番“讲究”[5]的:

马帮和行商为了行路安全,给沿途匪盗开过“买路”钱。行经匪盗盘踞地段,怕再遭到抢劫,便按匪盗事先交待过的办法,悬挂标志和喊唱暗号,便安全通行。一是“下缰”,马锅头(或行商头)首先把头上戴着的帽子脱下,架在自已骑的马身上。顺手用左手中指提马鞭,从左蹬上下马,再绕到马右边,右脚蹬右蹬后施礼问安。二是“卸缨”,遇到匪盗,马锅头绕带头马绕一圈后,把马停下。从左边把带头马佩戴的缨、铃及插着的帮旗卸下,放到马头右边。然后向匪众行礼,问安,这样,便可得到放行。

随着时代的车辆驶入1950年代后,云南开展了清匪反霸行动,与此同时,通过扶贫攻坚和一系列经济开发活动,当地百姓告别了刀耕火种状态,住进了宽敞的新屋子、能够离开远山进入大城市的名校学习,人均热量摄入、汽车拥有量、电器拥有量、病床数、月收入都有了数百倍的提升,故滇西土匪,那个动乱年代的特殊产物也成为了历史的传说。

注释与索引:

[1]《河北文史资料》编辑部编: 《近代中国土匪实录》( 下) ,群众出版社 1992 年版,第 438 页。

[2]民国滇系军阀人物:唐继尧(松侃历史)

[3]滇西土匪张结巴究竟有多残忍?死后被百姓分尸就说明一切(宠物小小新)

[4]谢本书主编: 《云南近代史》,云南人民出版社 1993 年版,第 360 页。

[5]章虹宇:《滇西解放前土匪黑话、行规及其禁忌》,民间文学论坛. 1993(02),第48-54,78页

[6]《云贵总督李经羲为威宁李老么等竖旗起事致军机处电》,《军机处收电档》,宣统二年三月初三日。

[7]叶青山:《危机与应对:请末民初云南民变问匾研究(1901-1921)》,云南大学历史学硕士论文,昆明,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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