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说“牙”与“齿”,第1张

漫说“牙”与“齿”,第2张

漫说“牙”与“齿”,第3张

读徐复《说文五百四十部首》,中有“齿”和“”两节,很有意思。他说,甲骨文中,有“齿”字,无“牙”字,大概当初牙齿统称为“齿”,本无区别。后来,金文中有“牙”字,经古文字学家与“齿”对比后发现,齿大概是前面的牙,张口便能看见,牙是后面的齿,比较强壮,故丁福保《说文诂林》释“牙”为“壮齿”。

漫说“牙”与“齿”,第4张

读到这我突然想起钱锺书《管锥编》里的一段议论,也很有趣。钱锺书讲到关于《诗经·召南·行露》的一段公案。此诗中有这样两段:“谁谓雀无角?何以穿我屋?”“谁谓鼠无牙?何以穿我墉?”钱锺书说:“雀本无角,鼠实有牙”,因为这个矛盾,明清以来,很多人提出了多种解释。有人说,鼠实有牙,雀实有角。角音禄,指鸟喙。有人说,雀实无角,鼠实无牙,鼠齿短小,牙为壮齿,所以鼠无牙。列举了一堆古人言论后,钱锺书提出自己的观点,他说:“盖明知事之不然,而反词质诘,以证其然,此正诗人妙用。”从此句来看,他是赞同雀本无角,鼠实无牙的。但是他后来又举例子,说“谁谓荼苦”,“谁谓河广”与此同类。荼确实是苦的,河确实是广的,这和前面又有些矛盾。后面他举例“山无棱,天地合……”又说,山可以有棱,天地可以合。可见,钱锺书主要是把它作为文学一种表达方式,没有深入研究牙与齿,角与喙的区别。以我之见,从训诂的角度说,牙是壮齿,没有问题;但是,牙齿一开始区别就不是很大,很难说诗人真的把牙和齿分析地这样清楚。

漫说“牙”与“齿”,第5张

与其这样,我们不如看看前后文,看看是否有线索。《诗经·行露》全诗是这样的:厌浥行露,岂不夙夜,谓行多露。谁谓雀无角?何以穿我屋?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狱?虽速我狱,室家不足!谁谓鼠无牙?何以穿我墉?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讼?虽速我讼,亦不女从!雀无角,鼠无牙的意思我们不甚清楚,但是,全诗是一个女子拒绝有妇之夫的求婚,这一点大多数人都认同,也就是说,“谁谓女无家”,其实是有家。这一点也正好和钱锺书说的:“盖明知事之不然,而反词质诘,以证其然”相和。既然后面是有家,那么,前面也应该是有角,鼠也确实有牙。如此,角音禄,指鸟喙,牙与齿意义上没有明显的不同,这两点大概都可以确定了。因此,我们大概可以知道,远古时期,有齿无牙,牙齿统称为齿。牙最初大概是指“虎牙”,即口腔中比较靠后且强壮的牙,或是突出的牙(如象牙),后来渐渐与齿的意义混同,今天,牙和齿在意义上也没有明显的区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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