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园沧桑六十年:孟幼冬在沈阳

梨园沧桑六十年:孟幼冬在沈阳,第1张


(李麟童、刘新阳编著)

梨园沧桑六十年:孟幼冬在沈阳,图片,第2张

李麟童与京剧界寇春华(前左一)、刘沪生(前左二)、周有成(前左四)、李长春(后左一)、黄孝慈(后左二)、张曼玲(后左三)、蔡英莲(后左四)、宋丹菊(后右二)、叶金援(后右一)合影

幼冬在沈阳

被誉为“冬皇”的小冬是闻名遐迩的余派女老生,但她的妹妹孟幼冬却不为人所知。事实上,20世纪40年代以后她一直在东北各地流动演出,光是沈阳她就曾经来过三次。

在20世纪40年代“伪满”统治的时期,孟幼冬第一次携小组到当时沈阳的中央大戏院(现为沈阳大戏院)演出。她的演出小组里青衣、花旦由陈啸秋(男旦)担任,净角由著名铜锤花脸演员方荣翔担任。孟幼冬当时经常上演的剧目有《失空斩》《四郎探母》《乌盆记》《武家坡》《碰碑》《洪羊洞》《二进宫》和《辕门斩子》(方荣翔在该戏中饰焦赞)等等。当时他们大都二三十岁,嗓子好、扮相也漂亮,台上又很卖力气,因此很受沈阳观众的欢迎。后来她的这个三人小组解散,她便离开沈阳以流动演员的身份在东北一带搭各地的剧团演出。

1950年,她第二次来沈阳便在我所在的沈阳市京剧团里做流动演员演出于当时的辽宁大舞台(即今天沈阳中街附近的沈阳大舞台),这一次她演出的剧目大抵还是20世纪40年代她演过的那些传统戏。当时沈阳市京剧团在“东北文协”的领导下经常排演新戏,孟幼冬却很少参加,既使参加也绝对不担任主演。一次剧团排演新戏《易水曲》(故事基本上就是荆轲刺秦王的内容,原本决定由她出任生角主演饰荆轲,但她却一再对我说不会演新编戏。“钻锅”不灵等等。最终由我担任戏中荆轲轲,而她却收来了个不见经传且活也不重的小角色。这一次她在沈用逗留的时间只有一个月左右。

我第三次见到她是在1953年,这也是她生平最后一次来沈阳。那时由于她吸食鸦片,加之受保守观念影响又不愿参加国家剧团,只是长期流动演出,没有固定收入,所以这一次她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风光,随行者也仅有一个跟包的而已。与上次相同的是,她仍旧在沈阳市京剧团里反复地演出《失空斩》《四郎探母》等戏。记得当时她演这两出戏则由我分别为其配演王平和六郎。综观孟幼冬三次来沈演出,《失空斩》和《四郎探母》是她演出场次最多,演出最红的两出戏。

自这次孟幼冬离开沈阳,我便再也没有见到她。直到“文革”中,符治安同志(一位下海的琴师)从鹤岗来沈阳,我曾向他打听过孟幼冬的消息。据治安说,孟后期一直由他操琴在吉、黑一带勉强演出,但终因吸食鸦片,不能自拔,最终客死在了鹤岗。一位曾经红极一时的坤伶须生就这样被毒品过早地夺去了生命。

孟幼冬嗓音宽厚甜润,在表演中不瘟不火、恰到好处,唱念更是规规矩矩。在我所见过她的戏里除《辕门斩子》属高派路数外,其他的戏基本上都是余派路子。尤其是她演《四郎探母》“别家”一场,所唱的反西皮散板“杨四郎心中似刀裁”一句,她充分发挥女老生的优越条件,把“裁”字按反切法归到“i”音后,用极细的气声轻轻推出虚字“呀”再逐渐放大、放宽音量。这种唱法很具感染力,只要她唱到这里,观众必报以热烈的掌声,在这个地方有如此强烈的剧场效果是我所见过的其他演员所没有的,今天看来也称得上是孟幼冬的“一绝”!

生活中的孟幼冬不管是哪一次来沈阳,她都从来不摆“角儿”的架子,待人热情亲切。在辽宁大舞台演出时,她就住在剧场后面的平房宿舍里,条件虽然很简陋,可她却从未向团里提过什么要求。在对戏和排练中,她一向认真参加从未因她耽误过事。在平时的称呼上她一直让我叫她姐姐,而她则称我为“小弟弟”或“小弟弟团长”。可惜的是,在她身上一直保留着旧时艺人身上的陋习,她除吸毒以外还有些迷信。自沈阳解就后,辽宁大舞台后台供奉的“祖师爷”便被拆除,但在她第二次来沈时还特地向我询问供奉“祖师爷”的旧址,并在打炮演出的前晚曾到那里去焚香顶礼。

我与这位“姐姐”的合作距今已整整四十五年了,多年来我常想如果她不吸食鸦片、如果她能破除保守和迷信思想,早一些加入国家剧团接受新社会的文艺政策与理论教育,我相信她起码还能再唱十五年。对于这样有优越条件和发展前途的女老生的归宿,我深感惋惜和遗憾!

李麟童讲述 刘新阳整理

摘自198年10月15日《戏剧电影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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