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惠东巽寮湾屿海
吕丹霞
巽寮湾不仅有海,还有湖。
浴着旭日,我在小区的花径上,碰到一个提着渔具的老人,一问知道他是去钓鱼,早餐也顾不上吃了,掉头便追随他去。
边走边聊中,得知他只要天气好,就会去附近南湖边。不过垂钓了一个冬季,他伸出一只手来,仅钓得巴掌大的两条小鲈鱼!我好生奇怪,小区成立了钓协,除了南湖,在东湖钓得多些,每次都收获颇多,他为何天天当空军呢?
从他出手挂饵的一瞬间,我明白了:鱼钩太大。我说你这不是打麻怪动天戟嘛!
不过他无所谓,听那话气,他就是想做个姜太公,沉迷于湖光山色。与湖修心,与风共语,与林共栖,鸟语花香,碧海如镜,心阔神怡地,不在乎渔不渔的!
其实我也喜欢钓鱼,次日我踩点似的去了东南。南湖在山脚,娇小玲珑;东湖则在山际,碧波浩荡,可观湾海一角。沿湖径走到尽头,美女照镜沙滩显现在眼前。美女照镜,顾名思义,这里沙如雪,水清澈,是冲浪戏水,沙滩拍照的风景胜地。我去东湖时已经夕阳西下,匆匆留下一首诗:
游青巽山
青巽落日溶东湖,桃林氤氲漫山坡。溪出幽谷酒家乐,淑女出帐若苎萝。我喜欢花,与花都相比,巽寮湾的花开有点野。花儿娇小,随处可见。也有一丛丛的花树,一次我见一旮旯花团锦簇,便情不自禁地请人拍照留念,然后拿过来回放,厕所两字赫然醒目。
这次因为憋急,以为红色簕杜鹃与黄色炮仗花树,交相辉映,遮着公厕,临近一看却是观海隧道的入口。从隧道钻出去的那一瞬间,那种惊异于沧海浩荡的心情无法形容!栈道从脚下两端延伸,似乎没有尽头。附近一个海钓的,我问他钓上鱼没?他回答很干脆,这里没鱼!的确,海水清澈,浪打礁石,卷起浪花如雪。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想起了欧阳修的那句诗,似乎不难理解了!
从九铭屿沿东海岸,约走七八里就是巽寮圩镇,交通方便。也可一边散步,一边观景,不知不觉就到了。镇口有个巨大的小螺号雕塑,一块醒目的招牌:广东最美十大渔村。在我脑海里闪现的,是一栋栋低矮的石头房,错落有致。海边沙滩上,一个个渔家姑娘穿针走线织鱼网……
然而眼前却大相径庭:翠堤雅径,碧波云影,曲廊花韵,绵延数里;快艇游船,往来穿梭;洋房成行,码头繁荣。哪里还有印象渔村的影子?
渔民们没几个出海捕鱼了,他们开民宿,开饭店,开鱼档,小渔船装扮成了小游艇,打鱼工具变成道具。一个村民见我在他的打着招牌“出海捕鱼,外岛浮潜”的门前踯躇,立即起身,问我上岛不?海湾岛屿不少,近有凤池岛,值得一游。
我说,想下海游泳。他嗨得指向旁边的那座石桥,唱歌儿似的:桥那端就是沙州公园那,公园那端就是海上浴场那,浴场有好几公里长那,免费的那……
10年前我就体会过出海捕鱼的乐趣了。那次旅游去了涠州岛,花八百元租了一条小船,我一上船就呕吐,被同事们笑话了好多年:还是当过海军的人!那一天撒了两次网,捞上七八条小鯊鱼,二三个生蚝。小鲨鱼不好吃,但让我很好奇。这些年鱼少了,捕不到鱼,渔民越来越像个导游了,设着法子让游客成为地道渔民,一个执手教,一个虔心学。导演一喊:下网啰——大家就哗啦啦地将网撒向大海;导演说收网啰——,便带头喊着号子:收鱼网那个呵嗨,加把劲那个呵嗨,渔人和游客凄厉厉厉刹拉拉拉索罗罗罗嗨,齐开心那么呵嗨!我的一个朋友,花5千元租了一条大船,去一个看不见海岸的深海域,别说大鱼,小虾也没捞一个,颠簸了二三天,腰身瘦了一圈,逢人却说不虚此行,演了一回渔民不说,踏破铁鞋为减肥,得来全不费功夫!
不到海边,吃不到海鲜;到了海边,不一定吃到海鲜。虾螺蚧蚌可冷冻,鱼儿冰冻就称不上鲜了!得福海鲜楼我去过最多的,现在才明白,那不是海鲜,而是海鱼!鲍鱼是活的,但不是鱼而是贝。尽管海鲜楼的鱼缸里,鱼儿活蹦乱跳,也是真假李逵难辨,个中猫腻,只有老板心知肚明。在中山购鲈鱼,18元一斤,海鲜摊老板信誓旦旦,我还是怀疑他在对风发誓。真是这样,在珠海吃鱼,我就不会天天买鲈会吃了!让我惊异的是,在巽寮的海鲜市场,竟然见不到鲈鱼。一个老板的解释是,为了避嫌,干脆不卖这种模棱两可的鱼!去年在家里吃黑雕,每斤35元,这里却明码标价88元。斑鱼类更贵。看去模样相同,实则养水不一。在这里我还见到一种也叫魔鬼鱼的,样子却像多宝鱼,只是黑不溜秋,面目狰狞;而我在三亚吃淡水魔鬼鱼时,还以为是黄刺古。
入夜时分,天濛濛,海濛濛,海天更胶着。海湾中的凤池岛,隐没在茫茫云雾中,几盏星光像从天上落下,游曳在烟浮云岫的上空,那是夜行未归的小渔船。
作者简介:吕丹霞,生于1962年9月28日,湖南邵阳县人,中共党员,经济师,1979年服役,先后在县人行市工行工作。著有散文集《记忆中的孤帆远影》上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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