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刘晓明 | 幸福的茅草屋

【散文】刘晓明 | 幸福的茅草屋,第1张

作者档案

刘晓明,女,44岁,建三江管理局七星农场人,喜爱文学,有散文在北大荒日报发表。

【散文】刘晓明 | 幸福的茅草屋,第2张

  幸福的茅草屋

     黑龙江建三江 刘晓明

【散文】刘晓明 | 幸福的茅草屋,第3张

作为北大荒的后代,我是幸福的,也是幸运的。我和北大荒一起成长,曾经的困苦和艰辛都早已随着岁月的风烟消散,而记忆中那低矮的茅草屋总能勾起我温暖的回忆。

每当下午放学的哨声响起,我就胡乱的将书本塞进书包和小伙伴们飞一般的挤出教室往家跑。一脚踢开虚掩的木门,冲进院子,顾不得脚下被惊得狂飞乱叫的鸡、鸭、鹅,顺势狠狠踢一脚懒懒的趴在门口的大狗“阿黄”,不等进门就迫不及待的喊:“妈,快吃饭吧!饿死了!”母亲正在“外屋地”忙活 着,不一会热气腾腾的大馒头和炒土豆丝就端上桌了,我们一家6口人,四个孩子、两个大人围坐在一张一米二的桌子前略显拥挤,全家人上桌吃饭,一会儿功夫满满的两大盘子土豆丝就见了底儿。

茅草屋一户两家,东西两家中间用柳条编的篱笆隔开,茅屋只有20平米左右,屋内十分低矮,高个子进屋要低着头,稍不小心就会碰到头。一进门就是“外屋地”(厨房),映入眼帘的是两口大锅,上面盖着厚重的木锅盖;里屋是客厅兼卧室,家具只有一个小酒柜、一对樟木箱子(妈妈结婚时的陪嫁)、一个“靠边站”(能侧立的圆桌),“靠边站”是北京青年张平叔叔返城前专门给父母的做的,留作纪念。一铺大炕占据了屋里近一半的空间。炕稍的墙上是“被垛架”,里面整齐的叠放着被褥,外面用母亲手绣的迎春花图案的白布帘遮挡。每到晚上铺好被褥,我们这些小孩子都争抢着爬上被垛架,上窜下跳,再从炕头滚到炕梢,欢乐地时光总是在母亲的斥责声中飞快的流逝。炕上铺的炕席最初是芦苇编制的,到后来换成纤维板的,刷上或绿或蓝色的油漆,感觉屋里增色不少。全家六口人睡在一铺炕上,有些拥挤。平时还好,可是家里来了亲戚就没有地方住了,我和妹妹只能打横躺在别人的脚底下睡,有时一觉醒来,不知谁的脚丫子正挨着我的脸。

炕的北墙开着一扇小窗户,我们几个经常趁母亲不备从炕上赤脚翻墙而过去后园子里摘柿子、李子、沙果,待揣满衣兜再原路返回,躺在炕上逍遥自在的享用。那时候的西红柿特别有柿子味儿,李子基本上个个都带着“肉馅”(虫子),至于沙果还没等熟透就被摘光了。和邻居家的间壁墙很薄,隔墙能听到邻家阿姨训斥“狗蛋”的声音,大概又被老师打小报告了。

茅屋低矮,通风性差,到了夏天屋子里格外闷热,做饭时还要烧大锅,灶坑和火炕烟道相连,屋里热得像蒸笼一样根本待不住人。大人孩子都搬着小板凳到房后的墙根背阴处纳凉、唠家常。到了晚上暑气褪去蚊子又上来了,早早的关了灯睡觉,可耳边始终萦绕着蚊子“嘤嘤”的叫声,一会落在腿上,一会落在手背上,一会还欺负到到你的鼻子尖上,每次我都狠狠的落下巴掌,以泄我心头之恨。不知不觉终于睡着了,可早上醒来满身都是蚊子叮咬的红包。

到了八九月份挂锄时,大人们就开始整修房屋、苫盖房盖或是盖新房。

把麦秸剁碎添加到泥土里和好泥,把稀泥装满长方型的模具,压实、摸平、脱坯,晾干,码成带孔的坯垛留盖房子或是盖“下屋”(仓房)用。一般住宅就只需和点稀泥把掉墙皮的土墙抹一抹就可以了。要是房子漏雨就就需要重新苫房盖。苫房盖非常费事,好在左邻右舍听到消息都会来帮忙,借着圆木梯爬上房顶先将房盖上已经腐烂、生有青苔的旧茅草房盖去掉,将事先一端用铡刀剁得齐整的带着清香味的干茅草送上房顶一层压一层的进行苫盖。苫房盖是个技术活,都是有经验的长者操作,需整齐划一的留出房檐部分再层层叠压均匀的铺开茅草,最后房脊收尾很关键需要拧紧茅屋才不会漏雨。换了新房盖冬天屋里也会暖和些。

北大荒的冬天说来就来了,而且是那样的漫长,凛冽的西北风刮到脸上像刀割一样疼,白雪覆盖下的茅屋显得格外孤寂和落寞。白菜、萝卜和土豆都堆在“外屋地”的菜窖里,墙角放着淹好的满满两大缸酸菜,墙上挂着毛葱、蒜辫和红红的干辣椒串,不用担心冬天没菜吃。

白天屋里烧起炉子暖烘烘的,我们围在烧红的炉子旁边用炉盖烤土豆和毛葱、馒头,想起那烤的焦黄香脆带着胡嘎嘎的馒头现在我都流口水,那时也应该算作是烧烤了吧,唯一的调料就是大酱。

我冬天最不愿意做的事就是起床。被窝里是热乎乎的,而裸露在被子外面的脸确冻的冰凉,鼻尖红红的,哈出的气体也是白色的,我裹紧被子尽量不让寒气钻进被窝。父亲早早的就打开了广播,播音员的声音很好听,但我听不懂她到底在说些什么,我只关心每天下午4点多钟播出的小喇叭节目。在母亲的催促声中我无奈的从被窝里爬起来,披着棉被,两腿迟迟不愿往棉裤腿里伸。穿上棉裤,冰冷的触感立即传遍全身,我的牙齿不停的打颤。窗户上结满形态各异的奇幻窗花,外屋地的酸菜缸、水缸都结了薄薄的一层冰。

不过无聊的冬季偶尔也会有惊喜发生。

有一次,父亲在自家的院子里抓到了一只野鸡,长长的翎毛很漂亮。可我无论怎么喂它东西它都不肯吃,最后野鸡变成一道野味端上桌来。

记忆中北大荒的下雪天特别多,经常下个三四天不停,厚厚的积雪将小茅屋掩埋的只露出半截,院子里飘满雪房门都推不开。大人出不去门,只好将小孩子从门缝里挤出去挖开封住房门的积雪,才能打开房门。有一次父亲去王叔家串门,发现他家的门被大雪封住了根本开不开,父亲找来木锨把门前的积雪清走王叔一家才出得来门。

到了中午天气暖和些我们会戴上围脖、帽子、棉手套出去挖雪洞、堆雪人。房山头的积雪飘得有一人多高,和邻居狗蛋、丫蛋一起打出溜滑、拉爬犁、堆雪人、打雪仗……“举起手来!赶快投降!”模仿电影里的只言片语,穿行在雪道和雪洞间有种置身于战壕中的感觉。

新年在孩子们的期盼中姗姗而来,母亲会要些旧报纸糊墙,要是没有报纸就用牛皮纸代替,将糊墙纸刷上浆糊覆盖住墙上、棚上早已熏黑的印痕房间里亮堂不少。三十晚上,家家户户房前都会挂起红灯笼,夜色下红灯映红白雪,远远望去一排排的很是喜庆。“二踢脚”震耳的炮声划破寂静的夜空,到处弥漫着燃放鞭炮留下的气味,红灯下一群群的小孩子提着灯笼东家走西家窜的拜年,两只口袋揣满大人们给的糖果。

昔日低矮的茅草屋早已被高楼替代,人们早就搬进宽敞明亮的楼房,水电、煤气一应俱全,再也不必忍受严寒酷暑的折磨,可我依然怀念那个小茅屋还有那无忧的幸福时光。

【散文】刘晓明 | 幸福的茅草屋,第4张

在线编辑:林兆丰

【散文】刘晓明 | 幸福的茅草屋,第5张

顾问:卢伟光:作家 《鸡西矿工报》副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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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瑞雪      制作:腊梅      微信号:13115477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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