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兵|童年琐忆(散文)【连载三:露天电影】
童年琐忆
文/列兵
童年已经离我太远了,我已经无法清晰地记得每一件事情,但总有那么几件事,仿佛极为有意义,只要思绪飘向童年,便不自觉地浮现在眼前。
3.露天电影
露天电影是我小时候记忆中农村的一大文娱活动。
每隔十天八天,大队的场院里就会放一次露天电影。每到了电影片子,大队的广播里就会有人扯着脖子喊:“今天晚上有电影,《××××》。”能一连喊上十几分钟,直到那声音有些哑了,才会停止广播,歇一会儿,再喊十几分钟,一连喊上几遍。
天一擦黑儿,大队的院子里就会竖起高高的松木杆,然后,几个人忙忙活活地把宽大的银幕扯上,从大队的放映房里,就会射出一大束光来,反复地对光,等放映员把光调好,远远近近的村人,早已搬着凳子齐齐地坐在银幕下,后面的坐着看不着,宁可站着也绝不会把自己那个能看到整个银幕的位置让出来。银幕的正面挤满了人之后,那些来晚一些的,就只能站到银幕的背面,看背影。
夏天,人们不怕蚊叮虫咬,一边啪啪地拍着自己的脸颊、后颈,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银幕;冬天,则不顾寒风大雪,一边跺着脚一边聚精会神地看,常常是电影画面潺潺流水,观众场地橐橐跺脚。就算是已经播放过几遍的老片子,人们仍然照样地聚在银幕之下。
我所在的村子有两个大队,西村的大队就在家门口,冬天冷了的时候,我能跑回家暖和一会儿再出去,夏天可以隔着窗子看电影的背影。而东村放电影时,我则会一个人远远地跑去,不论冬夏,一场也舍不得落下。记得有一次冬天看电影,站在雪地里,两只脚被冻得没有了知觉,回家脱鞋时才发现,已经跟鞋子冻到了一起,爸爸妈妈费了好大的劲才帮我脱下来。
记忆中最深刻的是大队放映《少林寺》的那一场,那是村里人第一次看武打片,大队院子被挤得水泄不通,有一家搬来一条长凳子,竟被站满了的人踩断了,虽然没有人受伤,但却在人群中引起了很大的骚动,爱看热闹的村人们一下子拥了过去,居然有好几个被踩伤了。最惨的是大队的房盖,一大帮半大孩子坐在那上面看电影,有人在最精彩处跳了起来,脚下一滑摔进了人群,好在下面的人多,孩子没有被摔坏,但挨砸的那些人中,却有两个一连好几天都歪着脖子走路。
如今的人们再也不用挤这样的露天电影了,因为家家都有了电视机,不仅仅是城里,就连农村也找不出几家没有电视机的。三十几个甚至四十几个频道,可以不停地换着看,尽管越是好节目越是插播广告,但人们骂归骂,依旧会拿着遥控器,恋恋不舍地盯在电视机前。
特别是今天的孩子们,在跟他们讲看露天电影时,他们会很好奇,他们哪里知道,那露天电影曾一度是一代人甚至几代人精神文化生活中的最最丰盛的大会餐。
作者档案
鄂俊光,1973年生人,初中文化,喜爱文学却不成气候,偶有散文、诗歌、小说见诸报端,权且自娱自乐。自号粪缘居士,曾用笔名马列兵、列兵、周正文、正文、子鳄、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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