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凡 (黑龙江) 别离的同事和高升的官【散文】

李洪凡 (黑龙江) 别离的同事和高升的官【散文】,第1张


【作家档案】李洪凡,男,1969年出生,现为密山境内一所农场中学的老师,喜爱摄影、旅游、写作。

 李洪凡 (黑龙江) 别离的同事和高升的官【散文】,第2张

别离的同事高升的官 

                           【黑龙江】李洪凡

一年前,自行车队远行,经过鸡东县的时候,队长的一位战友设宴招待我们。跟当兵的人饮酒,自然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半斤多白酒下肚后,大家酒劲上来,开始天南海北的胡吹,从当兵时战友间的促狭趣事到合起伙来同当地黑社会提刀伙拼,每讲一事,大家便畅饮一杯。

鸡东的这位战友是位装卸工,属于重体力劳动者,为人义气,喝酒豪爽,当年在同地痞流氓的混战中,也是位冲锋陷阵的狠角儿。酒酣之时,猛地将酒杯在桌上重重一顿,嚷道:“奶奶的,前两天遇到一件窝心事。华小脚你还记得吧?”

“哈哈,怎么不记得。这小子因为脚小,跑步总落在后面,才落得这么个外号。怎么了?”

“妈的,前两天遇到这孙子了。是参加战友儿子的婚礼,在旁边桌上看见他。特意过去敬酒,龟孙子却装不认识。”

“是不是时隔太久,确实记不起来了?”

“去他妈的,咱们也是多年没见,能忘了吗?还记得火车站跟大黑那伙干的那仗吗?不就是因为他吗?”

“操,那仗最窝囊。大黑就是那个鸭头吧?手底下有一帮拉皮条的小混混,操控着火车站附近的皮肉生意。这小子喝花酒、耍牛逼,被大黑修理了。为了替他出气,咱们哥们翻遍了火车站附近的旅店,打了六、七个小混混,也没找到大黑。”

“对,就是那档子事。你说咱们傻不傻,为了这二逼,咱们一人背了个处分,现在这孙子都不认咱们了。”

“操,装什么犊子。为啥不认咱们战友?”

“我当时哪他妈知道,后来一打听,这孙子的什么叔是副市长,这小子也人模狗样地开了个公司,发了。他奶奶的,啥鸟社会,有点逼钱就装犊子,早知道这样,老子才不用热脸贴他冷屁股呢!”……

后面是一大堆酒话,中心就是:别理那些有钱有势的人,个个狗眼看人低,能装犊子。当时附和着他们,心中却在感慨:岂止婚姻要门当户对,交朋友也要实力相当啊!只有相互有价值,才是交往的基础,当年同一水平线上的同窗、战友,几十年过后,早已身价各异,还能回到从前的状态吗?

突然又想起一位朋友。有一次,跟他的一位姑父喝酒,找他来陪酒。他姑父是市里的一位高官,实权派人物,为人低调,言语却极锋利。酒后发觉,他姑父对他很冷淡。我问他:不是你亲姑父吗?走的不近啊!我这位朋友道:怎么近啊?我姑父没当官前,家里条件不行,很多时候还靠我爸接济。如今发达了,离我们这些穷亲戚刻意远些,怕我们拖累他呗!

不由一声长叹,地位变了,人际关系也在变。亲情、友情、站友情、同事情……这些曾被视为珍宝的东西,都越来越不值钱。曾经一起工作、生活过的一位领导,高升之后,再见面时虽然笑容满面,但却极不真诚,处处透露着居高临下、拒人千里之意。人情冷漠,世态炎凉,那些纯粹的情谊是不是仅存于文学作品之中?

年近五十的我,越来越封闭,不愿跟那些看着不舒服的人相处,世间还有纯纯的情谊吗?直到昨天遇到一位曾经的同事,我们且称呼她为李

23日——26日,我们学校派出11名教师到管局学习。李姐是我们同事,四年前随夫调到管局。第一天见到我们,就张罗着请我们吃饭,被我们婉拒。晚上,来到那些女同事的宾馆,带着水果和说不完的家常话。第二天又要安排我们,被那些女同事谢拒,但口风已然松动。最后一天,李姐又来探望,并做通了几个要好姐妹的工作,终于定下了要好好的聚一聚。一而再、再而三地邀请一些无利可图的人,除了叙旧,我找不到其他的理由。

我和李姐在一起共事时,没什么隔阂,主要是李姐这人有包容心,属于那种什么人都能相处,并能把同事间矛盾逐渐淡化的人。我却是个固执的人,看着不舒服的人连一句话都懒的说。处不到一起就别处,天地那么宽,干吗非在一起?李姐给我打电话时,着实犹豫了一番,一个以女人为主的酒局,有什么感兴趣的话题?更何况这些女同事中,有几个不是省油的灯,个性极强,事事都要占上风,还经营着一个针扎不透、水沷不进的小圈子,实在不愿搭理这样的是非之人。平时能离她们多远就离多远,奈何在这异乡却要在一起吃饭、饮酒,有饮酒的乐趣吗?

酒桌之上,这个顾虑很快就被打消。离开了是非的环境,人们是不是变的大度起来?李姐是个心细的人,特意让她老公来陪我们这些男士。几年没见,她老公的变化着实让我惊诧,能言善辩,并且能站在每个人的角度说话,一套一套的,一看就是在场合上混的人。更让人舒服的是,李姐还是那个话虽不多,却非常愿意让人接近的人。酒桌上谈的都是姐妹间的感情,兄弟间的趣事。最主要的是通过她的言语,每个人都变的非常平和,连事儿多的人都好像非常随意。说话是一种艺术,有些人一说话,就让人感觉到压力倍争或者挑起内心争强好胜之心,那种阴险的人会用很舒服的方式挑起你内心的不满和欲望。

有的女人因柔弱而令人怜爱,有的女人强悍让人敬畏,有的女人性感令人环伺四周,有的女人高贵让人敬仰而不敢亵渎。李姐却是那种安静的女人,那种不仅自己安静,还能让周围人安静的女人。如今社会,让人浮躁、让人愤恨、让人不屑的人太多,让人安静的人却少之又少。安静,已经是一种难能的品质,非有极深的修养和淡定的心而不可为。多少人貌似恭谦的外表之下,却藏着一颗虎狼之心。

李姐绝对是表里如一的人,酒桌的氛围轻松而友好。同事之情能在分别三年之后发酵的比在一起时还要浓厚,这就是久违的纯纯感情。有时候,我们抱怨世上已无真情之时,是我们自己封闭的太深,遇到这样的场合而不敢表达。

别了李姐,不因为距离而变的疏远,不因为酒精而变的虚伪。平平淡淡地相遇,安安静静地说话,真真切切地表达,这种感情虽不浓烈却令人难忘。

突然就想到那些高官卸任之后,为什么见到以往的同事都绕着走呢?人与人之间最难得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这真是:卸任方知人情冷,何必当初气凌人。共事虽觉静如水,别后才知情更真。

别了李姐,再逢之日,一定还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姐。

 2016.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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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瑞雪  制作:腊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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