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河北省｜王金光：草原记忆——刀和铲

原创作者：王金光｜河北省承德市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在草原插队时，认识并学会使用的两样用具很有特色，至今记忆深刻。蒙古刀我家现存一柄蒙古刀，不是插队时插队时得的，是前些年一次到多伦县游玩，在饭馆店家给我们吃手把肉用，我看了喜欢，与饭馆老板商量买到手。那刀与我在草原插队时看到的相仿，长约二十厘米，最宽处约两厘米，其中十厘米嵌入木柄，十厘米单边开刃。我见过牧人家精致的蒙古刀，以牛角或骨为柄，柄上包铜或银；还有牛角或骨制的刀鞘，亦包铜或银，并雕花纹嵌玉石。我们知青没有发给也无处买蒙古刀，用的是从城里自购的、可以折叠的电工刀。蒙古刀对牧人须臾不可离身。除了用于杀牛、宰羊、吃肉（我在《草原记忆——吃肉》中有描述）等，起码还有三个重要用途。一是做笼头、缰绳、绊子等牛皮制品，把熟好的牛皮割为宽窄适用的皮条，在皮条需要的位置剌口子，相当于缝衣服用的剪刀。二是劈柳条以引火。牧区烧茶、做饭、取暖以牛粪或羊粪砖为燃料，需要用劈细的干柳枝引火：把干柳枝撅为十公分左右长的数段，左手攥柳枝，右手持刀，从断茬处下刀，将柳枝一刀刀劈成细细的数根；将干牛粪或羊粪砖搭在灶里，一小把劈细的柳枝放在粪下，用火柴即可点燃，柳枝则点燃牛粪或羊粪砖。三是做套马杆。套马杆也是牧区汉子必备的工具，不仅用于赶马、套马，还可以赶牛、赶羊。套马杆一般长五六米，还有更长的，底端手握处约四五公分粗细，愈向前愈细，靠前端拴索套一段也就小手指粗细。我们那里用红柳做套马杆。红柳是草原的特产，丛生，一人多高，老枝色灰，新枝色红，颀长，顺溜，韧性强。做套马杆一根红柳不够长，需三、四根衔接而成。选生长数年的老枝，用火边烤边崴直，去皮，挂净木茬，用刀在杆距端点七八公分处剋出钩形槽，两根杆钩联到一起，再用细皮条一圈圈紧紧缠住。如此，将几根柳条接为一根，顶端拴上索套即告完成。平头铲牧人把他们用的平头钢铲叫“忽勒竞”，长近三十公分，宽二十多公分，似乎是锻造的，前端略薄，后端稍厚并有孔、槽以安装木柄。它的主要用途是起羊粪砖，打洞埋桩。起羊粪砖。牧人冬营盘的羊圈经群羊一卧小半年，粪和尿积攒踩踏了厚厚的一层。开春后，分场集合牧人走浩特起羊圈，劳动工具就是平头钢铲。使用者手扶木柄。脚蹬钢铲，用力将铲蹬入羊粪中，压木柄撬起一块块砖样的羊粪，在羊圈的外圈垒成墙，风干后即是燃料。牧人砌墙建房或草库伦所用的，带草根边角齐整的地坯，也是用平头钢铲在湿地中挖出来的。打洞栽桩。比量好栽桩所用地洞的位置及大小，蹲马步深猫腰，也可蹲或坐地上，双手紧握钢铲的柄，以铲的前刃一下一下猛力凿击地面，将土层凿松，凿松的土掏出堆积在一旁，继续凿击，直到凿出栽桩所需的洞。将桩立于洞中，将堆在洞旁的土填回，边填边用平铲的木柄将回填进洞的土夯实。这种平头钢铲厚重，即好用又结实，可以挖，可以撬，可以凿，我之前及之后在其他地方从没有见过。入伍当有线兵也在草原，架空明线挖坑栽线杆，用尖头钢锹，挖坑及栽杆的方法与牧人打洞栽桩的方法一样。那以后，凡有挖坑埋杆的事，除挖到了较大的石头瓦块非扩洞不能清除，在方圆最小的地面挖够深的洞，成为我的一项劳动技能。2023年2月

作

者

简

介

王金光，承德市市场监督管理局退休干部，青年时在内蒙古自治区锡林郭勒草原读书、插队、当兵十年。喜读书，好旅游，偶尔写些小诗短文，娱己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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