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载丰蹚水过河的女人（连载二十五）【纪实文学】

【作者简介】

李载丰，笔名心梦润笔、寒山卧雪、老黑。男，汉族，1964年12月出生，黑龙江省鸡东县人，祖籍辽宁省东港市，大学本科文化。1982年7月参加工作，从事煤炭行业30余载。系沈阳焦煤鸡西盛隆矿业有限公司党委宣传部长、党办主任、黑龙江省煤炭作协副主席、鸡西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网络签约作家。曾在国内报刊发表诗歌、散文、报告文学、小小说和长篇小说等作品90余万字。著有反映东北民间抗日斗争的长篇历史小说《雪山英雄传奇》，反映当下城市化进程中，农村走进城市后的年轻男女婚恋情感生活的长篇伦理小说《想爱》，反映煤矿安全的故事丛书《煤矿安全故事100则》，现正在创作的长篇小说《炼欲》、纪实文学《蹚水过河的女人》、《消防安全小故事100则》已在网络连载中。

原创作者授权发布

说爱你的人未必等得起你，但等你的人一定很爱你。不管下一辈子是否还能遇见你，今生依然努力，把最好的给你。

                                           ——题记

为了爱，她在等待（25）

【黑龙江】李载丰

小兰在镇里一家超市担任收银员。在她的记忆中，始终在孤独中成长。父母很早就离婚了，为了生活下去，他们各奔东西外出打工，小兰只好与年老的外婆相依为命。她喜欢依偎在外婆的怀里，聆听外婆讲诉古老的传说，在充满温馨的故事中酣然入睡。
 小兰18岁的时候已经是个亭亭玉立，漂亮可人，心灵手巧的姑娘。经人介绍，在超市里收款、打票，一天忙碌下来很是疲惫。
   王哲的出现，像一缕清爽的风，在21岁那年，吹散了她原本灰暗的青春和心中落寂的阴霾。24岁的王哲是个搬运工，经常协助老板整理货物上架，很勤快。时间久了，便与小兰有了密切交往，他们恋爱了。
  他们走遍了边陲小城的每一个角落，网吧、歌厅、冷饮厅等是他们常去的地方。这天，王哲对小兰说：“小兰，我要到省城打工，等到攒够了钱，回来娶你。”小兰相信王哲说的话，心里暖暖的、甜甜的。他们来到了歌厅，玄幻的灯光扑朔迷离，王哲唱了一首《等你》。王哲天生有一副好嗓子，唱到动情处，小兰流着泪将头靠在他的肩上：“王哲，我等你回来！”
 “嗯。”王哲一遍又一遍抚摸着小兰瀑布般的长发，小兰的心也酸酸的。那一夜，他们玩疯了，唱疯了……王哲在一个不起眼的快捷旅店开了一个房间，两人相拥而卧，王哲吻了小兰，青涩的控制彼此的情感宣泄，把最美好的初夜留给未来……
   第二天傍晚，天空中突然飘起了雪花，这是那年春节后的第一场雪，雪下得很大，大片的雪花飘落下来，白茫茫一片。小兰与王哲相拥在站台边，沉默中，王哲将小兰搂得很紧，不经意间，火车进站。小兰依依不舍站在站台，看着王哲一遍遍说着难以听见的话语。她在想，将来会有一天，做他最美的新娘。
   王哲走后，小兰照常在这家超市打工。每当工作间隙休息，打开手机，那塞得满满的关切体贴的信息，感觉电话那端王哲很疼、很疼的思念和爱意。尽管遥遥无期的等待、望眼欲穿的思念，字里行间表露无遗，带来许多惆怅，但是小兰的心中却洋溢着幸福。
   王哲不在的日子，小兰的心一天天空落落的，唯一能够让她欣慰的是每天可以在网吧上网视频，看到王哲，总有说不完的话。望着视频画面，看着王哲的干净利落的工装，明眸皓齿，棱角分明的形象，真想飞到那边。于是小兰的心里布满了忧伤，想念一个人之苦在全身蔓延……
   王哲在外打工已经一年多了。尤其近两个月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接到王哲一个电话、一则信息，甚至来到网吧也不见他的踪影，QQ头像一直灰暗，发过去的问候，不见回一句，仿佛王哲人间蒸发了。
   王哲的手机一直关着，小兰度日如年，愈发焦急和担心。她想，是不是公出不方便？唯一不敢想的是，他难道出事了？直到拨打他的电话变成了空号。
   小兰凭借着自己的想象，始终找不到比较靠谱的答案。她想，爱一个人不知道能爱多久，也许几个月、几年，也许一辈子。她苦苦地等待半年多的时间，王哲仍杳无音信。而就在此刻，一直至亲至爱的外婆突然去世，小兰的心疼到极点。空落落的心，像被风吹落的叶子没了根儿。带着爱情和亲情的伤痛，她选择离开曾经生活二十多年的小城。
   离开那天，她拎着简单的行李，又一次来到了网吧。熟悉她的网吧老板热情地接待了她。落座后，开机、点开王哲的灰色QQ对话框，纤细的手指敲打着键盘，给王哲留下了长长思念之语……肝肠寸断，泪水打湿了键盘，她趴在键盘上撕心裂肺地哭着。
   她来到了省城，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一切都需要从零做起。为了寻找工作，她单薄瘦弱的身体穿梭于城市的大街小巷之中。
   她先后做过钟点工、保姆、推销员……一晃几年过去了，小兰历经了磨难和困苦终于在省城站住了脚跟儿。孤独、困惑、思念、等待，对于她来说已经慢慢地隐忍，都能适应和扛得住，心想，一个人的日子不过如此罢了。
   小兰经过几年的打拼，积攒了一些钱，她想到如何自立自强，干成事儿。开始她兑下了一个门面很小的小吃，又当老板、又当服务员，很是辛苦。功夫不负有心人，没有想到生意日趋红火。她成功地挖到了事业上的第一桶金。熟知饮食服务业的小兰，开始谋划新的目标。经过几次商谈，她在一个闹市区盘下一家酒店，自任董事长，员工30多人。
   回想起自己八年的创业路，有苦也有甜。八年，可以塑造一个人，却改变不了那颗心。此刻，小兰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想起了杳无音信，曾经爱的男人——王哲。内心痛楚溢于言表，像干涸的土地龟裂一道道地蔓延。跌落几滴清泪，用纸巾轻轻地擦拭。八年过后，她一直深信，王哲是爱着自己，或许他们之间的失约另有隐情，或许他为了美丽的约定打拼未能如愿……偶尔，她也在想，觉得自己很傻，傻傻地等待，或许是无果的等待。可是还是在内心中铭刻着一个信念：坚持等下去，不要给自己的真爱留下遗憾。
   看着眼前奢华的一切，她却总是高兴不起来。因为一个人拥有的事业成就，没有相爱的人一起分享，不算圆满，是一种憾事。在她的身边不乏有有识之士和优秀的男人投来暧昧目光，以及大胆示爱，均被她婉言谢绝。因为在她心中，王哲占据了全部，别人无可代替。不知情的热心人和朋友，劝她把眼光放低些，毕竟三十岁人了，已经过了谈情说爱的年龄。她掩饰着内心浓郁的悲痛，执着地相信自己，在这座城市会遇到王哲。
   这天，一名衣着简朴的女人来到了酒店，小兰很惊诧：“你这是……”
   “你是小兰吧？”
   “是的，有什么事情？”
   “我是王哲的妻子。”
   突然冒出了王哲的妻子，这让小兰的心一紧：“哦，那你找我……”
   未等她说完，只听来的女人脸挂着泪珠儿，娓娓道来：“王哲，不爱我，心中一直爱着你……”
   原来，王哲在这座城市建筑工地曾从事力工。忠厚老实的王哲为了赚更多的钱，任劳任怨地工作着。包工头很欣赏王哲，便有意将自己的女儿介绍给他。王哲始终没有同意，明确地告诉她已经有了女朋友。包工头子很生气，决定如果不和他的女儿处朋友，就辞掉他。王哲此时无奈，只好答应了他的要求。王哲在这个建筑工地干了近一年，除了正常工钱，包工头又余外多给了2万元。王哲与包公头的女儿之间关系的发展并没有预想的那么快，包工头因此与王哲争吵了起来，希望王哲能拿出态度真心地与自己女儿相处。一天，包工头的女儿到了工地，也想与王哲好好谈谈。谈话中，建筑主体因质量问题突然滑落，王哲危机状况将包工头的女儿推到了一旁，而自己被砸中失去了双腿。包工头获知情况后，非常感激王哲，执意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
   女人看着小兰，两眼呆滞悠悠地接着说：“你是商界的名人，我和王哲一直知道你，之所以没有来找你，原因是王哲很内疚，觉得没有脸面见你。如今，他又检查出了肝癌，而且是晚期，时间不多了，所以，想到了找你……”
   小兰跟着女人来到了王哲的病榻前，此时的王哲蜷缩着消瘦的躯体在那里昏睡。看着朝思暮想的爱人，内心说不出的滋味。八年的等待，等待如此悲凉。小兰流着泪，颤抖的双手抚摸着王哲苍白的脸，悲痛、哀婉的味道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游走。王哲睁开了双眼，看到眼前的小兰，心里明白了什么。当知道小兰一直未嫁，在等候他的时候，心里翻江倒海地痛。小兰的痴情，让王哲顿时觉得很对不住她，一生也还不起这份感情债，眼角溢出了泪水……
   小兰问询了医生，医生告诉她，王哲最多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小兰推着轮椅走遍了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江边、公园。重温王哲曾经工作过的地方，此时已经高楼林立，异常的繁华。小兰又满足了王哲的要求，陪着他回到了家乡小城，每到曾经熟悉的地方，王哲黯然神伤地流泪。
   王哲走那天，天异常的阴冷。他走的很安静，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没有带着遗憾离开，而站在身旁的两个女人哭成了泪人……后来，小兰和女人成为了最好的姐妹，每到王哲的祭日，不约而同地来到墓前祭奠，因为他们共同爱上一个好男人。
   小兰默念着王哲离开前说的那句话：“时间、环境可以更替改变，唯一我们彼此的心早已天老地荒。
   小兰释然，更多的是宽容和理解，这种为了爱而等待，尽管结果不尽人意，但是这种过程，更让她懂得了许多、许多……

编辑：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