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原精舍诗编年笺注稿》0973

0973-1

过樵舍 为明宁藩娄妃故里

眼光初破碎，十里女郎花（1）。暖水群浮鸭，平堤俛啄鸦（2）。棹讴哀窈窕，逻鼓换年华（3）。隔酒窗扉语，春痕蘸晚霞（4）。

【笺注】

陈三立赴西山，行到距南昌三十公里，即是樵舍镇，这里是明宁藩娄妃的故里和投江之处。陈三立数经此处，多次写诗，亦屡写及娄妃，参见0316《过樵舍，为明宁藩娄妃殉节处》、0517《过樵舍》二诗。

诗描写了经过樵舍所见的湖边景色，感叹时光流逝，而山川春色依旧。

（1）“眼光”二句：我的视线开始被打断，难以连续，十里地都是一棵棵的女郎花。

“女郎花”，木兰或辛夷的别名。唐白居易《题令狐家木兰花》诗：“从此时时春梦里，应添一树女郎花。”

首联写十里女郎花，使人目不暇接。

（1）“暖水”二句：春暖的水中，群鸭浮水；平缓的湖堤上，乌鸦低头啄食。

颔联写春来的浮水群鸭与啄食乌鸦。令人感到了春来万物的生机。

（3）“棹讴”二句：渔夫摇桨唱着哀挽娄妃的歌，巡逻的鼓声中，岁月就变换了。

“棹讴”，摇桨行船所唱之歌。唐杜甫《渼陂行》：“鳧鷖散乱棹讴发，丝管啁啾空翠来。”

“窈窕”，指美女。汉蔡邕《青衣赋》：“金生沙砾，珠出蚌泥；叹兹窈窕，产于卑微。” “哀窈窕”，此指哀挽娄妃。宋吴永《挽郑夫人》：“只今哀窈窕，手线授衣时。”

“逻鼓”，巡逻的鼓声。明刘基《次韵和石末公用元望韵遣兴见寄》：“鹁鸠劝春耕，桴鼓帖宵逻。”

“年华”，岁月；时光。唐许稷《闰月定四时》诗：“乍觉年华改，翻怜物候迟。”

颈联从棹歌，引起思古之情，而感叹岁月的飞逝，人世的变换。

（4）“隔酒”二句：隔着门窗，有人饮酒交谈，春天的痕迹，就在那浸着晚霞的湖水中。

“隔酒”句，此句按意义句序应为“酒语隔窗扉”。

尾联写湖上春色，实是感叹山川春色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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