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荐读】刘建舟丨红旗渠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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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旗渠的美 

□ 刘建舟 / 文

毋庸置疑，林州的红旗渠是美的！——就像八达岭上随着山岭蜿蜒曲折的万里长城一样，也是美的！它们一个向天空探求着，犹如铮铮铁骨。一个在大地上蜿蜒着，如同涓涓血脉。虽然在修建这些浩大的工程时，人们并没有去考虑它是否雄壮、漂亮，是否符合人们的审美需求，但它们的美的确是真真实实地就放在了那里。红旗渠，这条林州人用十年时间修筑起来的流淌着生命之水的渠，无言地释放着它的美丽。世上任何一种美，都无法跟亲情相比，母亲眼里的孩子，永远是最美的！红旗渠的美，在林州人眼里就是这种亲情之美。林州历史上十年九旱，百姓盼雨盼水盼得泪都干了。没水庄稼难生，野草干枯，就是人畜吃水，也要到很远的地方，用勾担一桶桶挑来。水源处那细细的水流，就那样漫不经心地流着；长长的等待取水的队伍，就那样焦躁不安地等着。谁能理解父老乡亲们当时的心情呢！如果砍掉一条胳膊能换得如胳膊般粗细的水流，那么当时一定会有很多条胳膊伸出去。

当修渠的动员令下达之时，全县百姓激动不已，纷纷摩拳擦掌，争相报名。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红旗渠是迄今为止可见的唯一一项群众自发的、心甘情愿地参与修建的一项浩大工程。时间长（十年），参与人数多（接近十万），困难最大（没粮，从家带，没地方睡，躺山崖下，没工具，自己造，没技术，自己学……）事实证明，普通的民众一旦赋予他们重大的使命，奇迹往往就会发生。很难想象，一帮昨天还在田地里刨土的“泥腿子”，今天竟然能成为修渠的骨干，勘察的技术员！就这样，用了十年，整整十年！红旗渠终于通水了。如果你对他们当初是否自觉参与修渠还存有怀疑，可以去看当年通水时的纪录片，那种激情是演不出来的。一条渠，凝聚了全县人民心血的一条渠啊，它就像是修渠人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当然就是全天下最美的孩子！当我们用看待自己孩子的目光去看一条渠时，那一渠水，何止是水，那是爱，是亲情，甚至就是生命！再美的东西也换不走！如今，几十年过去了，当林州的儿女伴着清凉的晚风，踩着坚实的渠石欣赏着美丽的风景，当我们抚摸着父辈当年用锤子錾子一块块精心打磨、垒在渠岸上的石头，走过父辈曾留下过脚印的山路，感触着他们的手心传递给石头的温度，追忆着当年燃烧的激情，这渠水，又何止是水？这水流淌的是父辈的爱、父辈的希望，是牺牲，是敢于向困难挑战永不屈服的决心。这样的一条渠，它就是林州人心中永远的孩子！这样的一条渠，它的美，已如烙印般深深地印在人们的心底。如果说长城是雄壮的，那它便只是单一的雄壮，很少有人说它是柔美的。而红旗渠，不仅雄伟壮观，更有着诗一样的柔美！因为有了水，因为有水在她内部流动，大山便少了燥气，因为有了那如舞者般轻柔的飘带，石头便不再坚硬。所以，红旗渠的美，又给人一种和谐之美。八百里太行把最险峻的一段留在了林州，红旗渠就修筑在这最险峻的半山腰上。嶙峋的怪石，刺破苍穹的山峰，刀削斧砍的崖壁。这样的画面，它本身就自带一种力量，一种撼人心魄的大美。就是在这样的大山之中，红旗渠水静静地流着，连打个旋儿也那样呢喃着，就如同睡着的婴儿躺在双手粗糙的父亲那坚实的怀抱里。你如果有幸到鸻鹉崖，到青年洞等等地方，看着那险峻的山腰上，一条轻柔的玉带无声地盘绕过崩裂裸露的崖体，一渠清流悠闲地穿越深幽的石洞，就仿佛看到了勇猛的楚霸王身边静静地躺着的娇美的虞姬。粗犷与柔美就这样和谐地相处着，险峻与平缓无言地交缠着。于是，一种难以言状的美感如电流般走遍全身！石头是坚硬的，尤其是太行山上的岩石，硬如精钢！但它在林州人的手里，却是另一个样子，叮叮当当的一阵敲打，它便听话了，乖巧了，成型了。再镌几缕细密的花纹，点缀在坚硬的石头上，石头便也柔了，美了。一块块这样的石头，整齐地码成平行的两排，如同生命般向前生长着，长了十年，长成了一条长长的飘带，轻柔地盘绕在太行山腰。这硬与软的组合，这水与石的厮磨！十年之苦，换来后辈永远的甜，这甜不就是“以味为美”的最好诠释吗？“自力更生，艰苦创业，团结协作，无私奉献。”用十万人，花十年时间凝炼成的一句话十六个字，字字千钧！

其实，我知道父辈修渠时没想过这些，就像一个救人的英雄，他救人时也不会想着去当英雄。只因他们心中根植着中华文化的根，像愚公一样，认准了的事儿，干就完了。他们心中只是要把水引来，不再让儿女们受他们受过的罪。这朴素的心愿，是一块巨大的磁力场，引领着他们，汇成了无坚不摧的能量。“人因为可爱才美丽”。一个愿意付出的人，一个让人敬重的人，即使是变成了满脸皱纹的老头老太太，人们也会觉得他们是可爱的。梅兰竹菊因为符合了儒家心中“君子”的形象，才被文人雅士谈论。山水林泉正是以其清虚恬淡，才被道家追捧。而红旗渠精神因为无我利他，才能被百姓传诵。这种从老百姓身上自发体现出来的中华传统文化精神，就像一壶陈酿，愈存愈香，历久弥新。红旗渠的美，因为有了故事，便有了内涵，红旗渠的美，因为有了精神，就有了生命。而红旗渠精神，生于百姓，扎根沃土，永远长青！——  The  End  ——

 刘建舟 笔名简单，河南省书法家协会会员，林州市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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