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柿子红

□武子轩

两个月前，写了《又见柿子红了》的随笔，记述了我家小院里的柿子和我对柿子的那份美好感觉。

随着时光的流过，往日小院的葱绿，沁人的花香，悦耳的鸟鸣，红红的柿子，现在都不见了，小院由热闹变得恬静。可我越是惦记着柿树和柿子的事情，愈加喜爱小院里的柿树了。

柿树栽下八年了，精心呵护着它，看着它一年年长大。柿子一年比一年结得多，而且柿子非常甜，个头大，不要烘漤，摘下就可以吃。柿子成熟之后，挂在树上的时间较长，从八月下旬到十二月中旬一百多天，满树红红的柿子像一盏盏灯笼，装点和照耀着我的小院，这个冬天便觉得小院光亮了些，心里也温暖了许多。

去年，忙了许多柿树的事，也平添了我许多乐趣，心里也多了一些充实和希冀。开春不久，就邀了林业部门的专家士才亲自给树剪枝，他告诉我这柿树品种好，肥水足，营养跟得上，长势很好，但要柿子结多，还要科学管理，舍得把不该留的旺条剪掉。而且去掉的枝条要从挨着叶的根部剪去，这样才不会来年发出许多枝条。专家就是技高一招，连工具也很先进，剪刀像钓鱼竿一样可以缩放自如，剪起来刀很快也很方便，剪过的柿树看上去舒服多了。这剪刀还为后来采摘柿子派上了用场。高枝上结得柿子不好采摘，用伸长的剪刀很容易就够到了，剪刀对准柿子，用长竹竿捆绑成的一个网袋接着，轻轻地拉一下绳子，柿子就被剪掉落进网袋里，有了这先进的工具，摘柿子再也不用犯愁了。

剪枝后，会养花的老表和往年一样来给柿树施肥。这施肥学问也很大，咱现在讲究食用绿色食品，果树不能施化肥，老表将自己亲自配置的有机肥料给柿树追施上。果真，柿子又大又甜，也可能是一种暗示心理，感觉上会有不同，因为咱吃的是放心的环保柿子。有机肥料是好，这在我给院里的其他树施肥中，也得到了进一步证实。院子里的桂花树一边施了肥，树的一半枝繁叶绿油光光的，花开的也多。而另一半没有施肥，叶片则泛黄色，明显有些营养不良。

去年六七月份雨水偏多，其中七月份31天就有25天阴雨，月降水六七百毫米，占去了年降水量的一半以上。由于雨水偏多的原因，空气湿度大，不利于果树生长，导致已长到鸡蛋大小的柿子大量落下，很是惋惜。柿树这时也生出白介壳虫，这种讨厌的小虫是白色的，比芝麻粒大一点，表皮是一层光润的壳，捏开里面是粉红色的水，很难杀死。它在叶片和柿子上迅速蔓延，遭受虫害严重的柿子上全被白介壳虫裹满，成了一个个白球球。经过连续半个多月的药剂喷杀，终于小虫不见了，但被白介壳虫盯过的柿子表面却变成了一个个凹点，这使得本来成熟之后红光圆润的柿子留下了斑斑驳驳的麻点，这多少是一些遗憾的事。

八月下旬，柿子一天天渐渐由黄变红，之后，小院便热闹了起来，我的心也随之亢奋了。每天早上，三五成群的小鸟纷至沓来。小鸟有两种，一种是麻雀，另一种据说叫白头翁，比麻雀大一些。这种鸟体态轻盈，灰褐色的羽毛上浮罩着一片金黄，黑色的头上点缀着一块白色，显得格外抢眼，白头翁的名字应该是由此而得来的。办公大院里树很多，这种鸟也特别多，每天晚上白头翁和麻雀都云集到院里树上寄宿。白天，推开窗随处可见他们的身影，静听鸟儿的鸣唱。而这时，也会使你感到忙碌中难得的一种轻松和舒缓。同时，我还感到了一种亲切，这大院里的小鸟或许多数曾成为过我小院柿子的美食客。

几场寒风秋雨之后，树上的叶子落去，由金黄变成通透红亮的柿子挂满枝头，在晨曦和余晖的映衬下，这小院景色的确很美，很温馨。每天清晨醒来，首先，听到的是悦耳的鸟鸣声，然后顺手操起放在床头的相机，轻轻地拉开窗帘，唯恐惊扰了或嬉戏打闹，或美美进餐的鸟儿们，抓拍下小鸟美食的画面。小鸟吃柿子的姿势很多，有头朝上吃的，有俯下身子吃的，有拧着脖子吃的，有头钻进和整个身子钻进柿子里吃的，还有飞翔着悬空着身子吃的，真是千姿百态。柿子多的时候，小鸟专拣大个熟透的柿子吃，有的刚啄开一个洞吃了几口，就贪婪地换了另外一个吃。有些浪费，像是跑进仙桃园里的孙大圣边摘边吃边扔。

两个多月过去了，柿子终于被小鸟吃完了，树上挂着的仅是被鸟吃剩的柿子皮和残存的柿子蒂。时值三九，天寒地冻，气温已在零下10℃左右，这是一个寒冷的冬天，也恐怕是小鸟觅食最困难的季节。小鸟们饥不择食，继续飞进我的小院，把柿树上剩下的柿子蒂和皮吃个精光。去年，柿树共结了约150个柿子，这两天我数了一下，鸟儿们食用了差不多有50个。从树上第一个成熟到挂在树上最后一个柿子都是小鸟享用的。柿子熟了，当然高兴能让亲戚朋友品尝到，但刻意的是想给鸟儿们多留下一些吃的，同时，更想留下的是那满树的金黄和通红，留下和美的小鸟美食图，留下小院冬天暖暖的记忆。

今年小院柿树的事记述完了，便寄希望于来年小院柿树会长出更多更精彩的故事来。现在，就想着为柿树做些事情。我的小院空间不大，树杂且多了一些，为了给柿树腾出生长的空间，决定忍痛割爱移走一些树木。两周前，十几个人忙了一天，认真整理了一下小院。生长了八年的枇杷树已经开花，来年春天说不定就要挂果呢，可它距柿树最近，树冠较大，影响柿树的通风和采光，只好移走。紫藤、垂丝海棠、美国石榴也一并送人了。搬走了那么多树，小院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许多，不再显得那么拥挤零乱，柿树的位置也愈加突出，愈加重要了。

新的一年柿树又会长大，我会更加关注小院柿树，静听着柿树生长的声音。来年的柿子一定会结得更多，更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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