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原精舍诗编年笺注稿》0574
0574-1
姑塘雨夜
灯火浮湖屿,风波接市廛(1)。愁兼一夜雨,梦落九江船(2)。鼓角闲津吏,歌吟答水仙(3)。欲呼寒月上,石影压孤眠(4)。
【笺注】
此诗写于姑塘雨夜,此前1901年作有《孤塘夜泊和酬公湛见赠》诗,两诗,一称“姑塘”,一称“孤塘”,当是一地,均指今九江市濂溪区下辖的姑塘镇。此镇位于庐山东麓、鄱阳湖之滨,距九江市城区十三公里。
诗写在姑塘雨夜的孤独情绪。
(1)“灯火”二句:灯火漂浮在湖中的岛屿上,风吹波浪,又吹到市集。
“市廛”,市集,指店铺集中的市区。南朝宋谢灵运《山居赋》:“山居良有异乎市廛。”
首联写雨夜所见的风雨景色。
(2)“愁兼”二句:一夜的雨,和着一夜的愁;梦又回到船停的九江。
“梦落”句,此指在姑塘的船上,梦到了在九江的情形,当指拜访易佩绅而言,参见上一诗《泊九江谒壶天遁叟琴心楼一首》。
颔联写自己一夜的愁思与梦中所忆。此是写情。
(3)“鼓角”二句:渡口的鼓角声停,官吏也闲下来;传来歌吟声,应和着我这漂泊江湖的人。
“津吏”,古代管理渡口﹑桥梁的官吏。唐杜甫《陪郑公秋晚北池临眺》诗:“杯酒霑津吏,衣裳与钓翁。”
“水仙”,称遍游江湖乐而忘返之人。唐袁郊《甘泽谣·陶岘》:“(陶峴)富有田业,择家人不欺而了事者,悉付之,身则汎艚江湖,遍游烟水,往往数岁不归……吴越之士,号为水仙。”此陈三立自比。
颈联写夜静,有歌声与自己应答。
(4)“欲呼”二句:我要招呼寒冷的月亮,升上天空,那山石的影子,覆压着我孤独地睡眠。
“欲呼”二句:此指呼月出来照孤眠,而解决“石影压”的问题。
尾联二句,是倒置,因山石之影的压迫感,才有呼月升之想。可见陈三立的心中憋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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