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言碎语聊中医（17）：新冠病毒每一次致命感染都是“外贼”与”内鬼“的成功合作

我在《世上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一文中指出，新冠病毒在现代医学眼里是新病毒，但它对人类来讲，并不是个新东西。它一定在人类漫长的进化过程中曾和人类 有过交集，甚至有过非常亲密的接触。不然，它的Spike蛋白不可能特异性地识别人类细胞上的受体蛋白，并和它紧密结合，然后进入人体细胞。这整个过程就像我们回自己的家一样，拿着钥匙开门就进屋了。

那么，问题来了。病毒进入人体呼吸道，然后和细胞受体结合，进入细胞，这个过程在所有被感染的人身上都应该是一样的，那为什么有的人成为无症状感染者，有的人是轻症，而有的人却是重症，甚至死亡？决定病毒感染预后的因素是什么？

从目前全球的大数据来看，感染的死亡率明显和年龄以及感染者有无基础病正相关。下面两个图表是笔者从Worldometer上采集的数据，很清楚地表明，年龄越大，死亡率越高；有基础病的人，比如癌症，糖尿病，心血管病等，死亡率也大大高于没有基础病的人群。

从这个大数据可以得出一个结论：病毒只是个诱因或者外因，真正决定预后的还是被感染者的身体状态或内因。俗话说：“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辩证法说：“外因通过内因起作用“。《黄帝内经》则说的更有文化一些：“正气存内，邪不可干；邪之所凑，其气必虚”。可见，中医在2000多年前就已经很清楚地知道在外感病中，被感染者自身的状态，即内因的第一重要性。民国著名中医彭子益在他的著作《圆运动的古中医学》中提出“本气自病”的理论：所有的外感病，都是自己身体内部先出现问题，然后才给外邪以可乘之机。所以中医专注于提高自身的正气来抵御外邪，并能调整内稳态的平衡，保持人体整个生命系统的稳定。这种思想也和中国人倾向“内省”的文化一脉相承。遇到问题先找自身的缺点和不足，把提升和完善自我作为解决问题的主要办法。

而现代医学则不同，它一直盯着病毒和细菌等外因做文章。这也和西方倾向“外求”的文化一脉相承。凡事喜欢找外因，树立对手和敌人，喜欢搞对抗。可是，要在短期内找到可以杀死病毒，或者能阻断病毒进入细胞的特效药是很困难的。病毒和人类经历了千百万年的共进化，使得病毒的Spike蛋白可以精确地识别细胞受体，并紧密的与之结合，然后轻车熟路地进入细胞。目前人类的智慧和研究能力还很难在短期内找到能阻断病毒这个经过千锤百炼进化出来的机制。即使勉强研制出能杀死病毒的药，它也很难区分病毒和人体细胞，既能杀死病毒也能杀死人体细胞和组织，有很强的毒副作用。这种毒副作用杀伤人体的正气，降低人体正气抵抗外邪的能力，结果往往得不偿失。这就是我们看到瑞德西韦和羟氯喹等药不但无效且有副作用的原因。

那么如何提高自身的正气和维持内稳态平衡的能力？这不是个简单的问题。至少不像某些营养学家说的那样，吃点维生素、辅酶、益生菌或其它免疫增强剂（immunity booster）那么简单。因为，一个人在被病毒感染后，是无症状，轻症还是重症，并不能简单地与免疫系统的强弱划等号。人们通常想当然地推断，因为年龄越大，免疫力越弱；基础病也会导致免疫力下降。这样理解在一定程度上是正确的，但还不够准确全面，没有揭露问题的本质核心。它很难解释为什么很多病人都死于“细胞因子风暴”，包括老年人和一些年轻人。“细胞因子风暴”是身体免疫系统反应过度亢奋的表现。这说明，在人被病毒感染过程中，免疫反应不是一味的越强越好。在感染的早期，中期和晚期，免疫系统要在合适的时间以合适的方式反应才能保证好的预后。免疫学领域的共识是，免疫反应是把双刃剑，它在与病毒战斗的过程中，如果控制不好，也对自身造成很大的伤害。甚至说，很多人不是死于病毒感染，而是死于病毒感染导致的过度的免疫反应。换句话说，在一些情况下，人体没有过度的免疫反应，即使病毒仍然存在，人也不会生病或死去。那些无症状携带者就是明证。所以，问题的核心不是免疫系统反应的强弱，而是身体调控免疫反应的能力和维持内稳态平衡的能力。

这种假说在中西医学的实践中都有验证。比如，中医有句俗语叫“老怕伤寒少怕痨”。就是说老人怕得伤寒类疾病（类似于现在的流感），老人如果不小心的了流感，处理不当，会引起很多并发症。临床上我们看到每年冬天很多老人都会因流感而去世。而年轻人怕得肺结核，临床上发现如果年轻人得了肺结核，往往预后比老年人要差。这也得到现代生物学实验的证实。几年前，一个学者来我们系作报告，展示一组数据，说年轻的老鼠感染结核杆菌死亡率比年老的老鼠要高得多。他很不理解这个现象。可见，针对不同的病毒和细菌，人体免疫反应是个复杂的问题，不是简单的强和弱的问题。所以，笔者认为应该用维持内稳态平衡能力（homeostasis balance）来描述，即生命系统应对外来的物质、能量和信息冲击的缓冲能力（buffering）和韧性（resilience）。所谓“内鬼”，就是身体内一切阻碍和破坏维持内稳态平衡的因素。在现代医学眼里是癌症、糖尿病、心血管病等慢性病；在中医眼里是气滞、血瘀、痰饮、食积等导致的各种不平衡。

那么如何增强这种维持内稳态的平衡能力（预防），并且在内稳态失去平衡时，如何调节和恢复平衡昵（治疗）？这就需要到实践了几千年的中医中去寻找养生，预防和治疗疾病的智慧和手段。因为篇幅关系，这个话题留在以后的文章里慢慢交流。感兴趣的读者，可以先参考笔者的《闲言碎语聊中医系列》的其它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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