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海南爱恨情仇之“劲爆地下录像厅”(20230131)

九十年代海南爱恨情仇之“劲爆地下录像厅”(20230131),第1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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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靠谱的人聊一聊海南的行业、商业、企业。在天涯海角,一起天涯海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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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秦耕,中国独立作家,曾长居海南
 

1、几乎和港台同步的三级片当年可以在海南全省半公开放映,在当时被认为是海南改革开放的一个风向标,甚至被误认为是大特区先行一步的象征之一。

2、当年在海南最令人尴尬的一件事就是当录像厅散场亮灯时发现周围有不少熟人朋友,甚至是同学,师生乃至父子兄弟同场观映!

3、设备简陋,烟雾缭绕,环境龌龊的小小录像厅一方面让不少年轻人快速完成了“性启蒙”,同时也让一些人快速致富,海南有些大老板当年就是从开录像厅起家的。

4、对于当年的观众而言,录像放映前的感觉其实是最刺激的,犹如如今的开“盲盒”,你永远不知道今天放的是什么内容的片子?看完后许多人往往会产生一个疑惑:这些片子从哪里走私来的?又是怎么来到海南的?

5、曾几何时,一度遍布海南的这些地下录像厅慢慢销声匿迹了,一方面是由于错误认知导致影响社会风气和未成年人健康成长,政府必定出面干涉。另一方面就是互联网开始兴起,人们获取信息方式大大进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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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像厅在上世纪曾一度风靡全国,遍及城乡村镇,但唯独海南的录像厅里能公开播放三级片,有的甚至敢于半遮半掩播放西方X级的黄片,就是那种单纯展示人体器官动作的小电影,正如有人用“爱情动作片”来戏称岛国A片一样,那些年海南录像厅对观众最有吸引力的,当然也是这种产自西方、日本和港台的“爱情动作片”。
正因为如此,海南的录像厅,曾在一段时间内被赋予特殊象征含义,具体体现着“比特区更特”的政策优势,例如有外来投资者以此评估海南特区投资环境的宽松尺度,然后决定其投资额度与投资进度。
例如很多内陆人到海南一游,有机会在各家录像厅进进出出,临别时发出由衷感叹:这就是人家海南的特色啊,难怪说“比特区更特”呢。
不单外地来客如此感叹,就是生活于本岛的居民们,在心里也认为4个沿海特区有别于内陆其他省市,放开了,而咱海南又有别于这4个特区,放得更开了,录像厅就是例证
海南特区的录像厅如果不能播放黄片,怎么能说是“大特区”,是要“超前半步改革”,是“比特区更特的特区”呢?
你在西方国家可以看毛片,你在日本和港台可以看毛片,在咱们海南岛也可以看毛片,这才说明咱们海南和国内其他地方不一样,真正放开了,已经与国际接轨了,有别于你们内陆,相同于人家国外了。
这当然是一种错觉,是一般民众对“比特区更特”的错误理解,因为“特区”二字前还有“经济”二字,精确定义了特区的开放范围。
黄色录像以及红灯区,在中国始终属于违法犯罪行为,被禁严格止,政府也不遗余力一直在打击
但的确一段时间内,海南的录像厅里能公开播放三级片,能半遮半掩播放黄片,确实是一种历史事实,包括尊敬的本文部分读者,想必也曾躬逢其盛,亲身光顾、亲眼见证过吧。
讲个笑话:当年的海南经常在录相厅散场亮灯时发现边上有熟人朋友,同事同学,甚至是父子,兄弟,场面确实挺尴尬的。
其实特区要放开的仅仅是经济政策,想从国外引进的只是资金、技术、设备和某些经济管理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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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到了开放的具体执行环节,人类的原始本能这时显示出了自己更加顽强的自发冲动,黄赌毒等糟粕,就随着资金和技术一起进来了,甚至比资金、技术和设备跑得更快,抢先一步流入海南。
这一过程中当然也不能排除,当时某些具体执行政策的各级官员中,也有一些人受自身理解水平所限,脑子里有着与普通民众相同的糊涂认识,以至于在执行过程中,发现屡禁而不能止,犹如抽刀断水、挥镰割韭,于是也假装不知,睁眼闭眼,甚至干脆放手不管,从而造成录像厅播放尺度的不断放松、不断加大、以至于最终完全“与国际接轨”。
例如海南西部某县,有一条从车站直通港口的笔直大道,名叫解放路,长约3.6公里,街道两侧的高矮建筑里,全盛时期大约有数十家录像厅,昼夜循环播放,票价1元,观众可以在任何时段买票进入。
更荒谬的是,每家还要在对着大街的窗口,另外连线架设一个喇叭,不避妇幼,向行人播放录像厅里那种少儿不宜的同期声,以此吸引、招揽观众。
于是乎,不论炎热的正午,还是寂静的午夜,无论是刮着风,还是下着暴雨,你只要从这条街上经过,一路都能听到女人的尖叫声和喘气声,区别在于,有时浪叫声是耶耶耶的西洋口音,有时浪叫声是啊啊啊的港台口音……直到多年以后,等国人对外国真正有了一些了解,这才惊讶于,当时岂是与国际接轨?而是已经“开放”得远超国外了,例如国外这种毛片或小电影,只是严格售给成人,供个人在私密空间播放,或在有严格限制的特殊场所播放,例如在与正常社区处于隔离状态的红灯区。
彼时也正是香港三级片繁荣的黄金岁月,凡有新片上市,总有盗版的盒式磁带很快流入内陆,港台观众能够看到的,内陆观众一样可看,区别就在一个是买票进入线院,可以统计票房数据,一个是买票进入录像厅,收入装进各个老板口袋,无从统计;
其次是一个是合法观影,十分坦然,没有压力,一个是非法状态,提心吊胆,更加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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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被时人称作“肉星”的香港三级片演员,如叶玉卿、叶子楣、李丽珍、翁虹、陈雅伦、邱淑贞、陈宝莲等,她们也许不认识任何一个海南的男性,但海南的男性们,则有相当比例都熟悉她们身体的各种细节。
例如当屏幕上叶玉卿衣衫尽去的瞬间,胸前弹出两弹,巍巍颤抖,晃晃悠悠,然后才在一个美好的位置把形状固定住,此时整个录像厅的空气都会突然凝固,俄而响起几声雄性那种绝望的叹息,深沉而迷茫,间或也伴随着几声暗中吞咽唾液时喉结抖动的咕噜声。
观众最为羡慕嫉妒恨的香港男演当属任达华,羡慕他能借演出之机睡遍三级女星,又嫉恨他在演出中总是一边自己吃着豆腐,一边还故意用身体遮住女星关键体位,让观众干着急,恨得咬牙;
观众最为惊讶的知名男演还是梁家辉吧,他在《情人》一剧中与法国女演员贴身肉搏,反复厥起又反复向前用力的裸臀,堪称惊世骇俗;
观众印象最深的三级男演应该算是那个叫曹查理的,他总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道貌岸然,斯文拘谨,俨然一副教授派头,正人君子模样,可在剧中每当男女交战之时,却做出各种显得十分夸张的“爱情动作”,那种猴急、那种猥琐、那种贪婪,不一而足,并故意发出矫揉造作、假的不能再假的叫声,显得十分享受,也许这是导演特意用来反讽某些身边伪君子的好色本性吧。
事后回想,其实彼时这些所谓的香港三级片,尺度仍很保守。例如被称作“肉弹”的女星叶子楣,尽管导演有意使用她的身体反复激发男性观众的原始幻想,但她本人在参演的所有剧目中,三点从未完全裸露。
例如某次,色魔终于一把抓掉她的胸衣,期待已久的观众,以为这次终将志在必得、夙愿得尝时,却赫然发现她还贴着两枚铜钱大的胸贴……
坏导演就是这样故意捉弄和挑逗观众的;
邱淑贞在《赤裸的羔羊》中,虽三点裸露,但也仅仅是裸露给任达华一人,观众们所得到的,只是她不着寸缕的那个美背;
而翁虹在《挡不住的疯情》、陈雅伦在《危情》中的那种有限裸露,应该算是十分严肃的文艺片的标准,没有任何色情、下流成分,甚至比欧美知名女星在剧中常见的那种裸露更为严肃和保守。
录像厅老板也知道,仅靠这些三级片,生意也是不长久的,观众的胃口迟早会被这些有限裸露所吊起,于是开始“加菜”。
所谓加菜,就是在正常播放武打片、文艺片时,突然关窗、闭户、灭灯,紧急插播十分钟毛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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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观众不知道播放员在何时插播,只能满怀期待,在放映厅里边看边等,但不管等多久,“菜”迟早还是会加给观众的,从不我欺。
一条街上有那么多家录像厅,彼此之间也是要竞争的,你不“加菜”,观众就会跑光。
经过一段时间“加菜”试探,觉得安全无虞,各家录像厅就开始大胆播放毛片,进入录像厅最鼎盛、也是最后的疯狂时期。
所谓毛片,概言之,只有各种场景,没有任何剧情,只有各种身体,没有任何人物,只有各种动作,没有任何主题,可以称为“三有三没有”。
这种“爱情动作片”,直截了当,一针见血,开场就干,不玩虚的,刺激固然刺激,但带着好奇看过几次,就大同小异味同嚼蜡了。
因为三十六般变化,无非还是那几套动作,大小长短各不相同的器官构造,所能实现仍是同一种功能。
也许这种毛片唯一的益处,就是帮助很多男人完成缺失的性启蒙、性教育的补课,让他们对两性之间的神秘,从此一扫而光。
但其负面作用也难以否认,例如抓获的一些性暴力犯罪嫌疑人员,在预审中就曾交代,自己黄片看多了,就忍不住想亲身尝试一下,结果道德沦丧,坠入深渊,走上犯罪道路,现在追悔莫及、悔不当初云云。
笔者在网上看到,一位已长大成人的男子,回忆他上初二那年看录像的经历:“八十年代末府城的录像厅,那个热闹呀。有一次半夜与同学结伴翻墙出校去看黄片,刚好学校的校警也在看,生生死!还好,看完一起回来,还是他开的校门。现在想想都好笑”。
笔者点评:校警就是保安,保安也是人嘛。
另一位这样回忆:那些逃课看录像的学生第二天就在班里吹牛,说录像如何精彩好看,尤其是最后的“加菜”,最精彩最好看。
“加菜”都是在晚上11点以后播放,那些逃课的男生大都奔着“加菜”去,所以他们一般都是凌晨1点多才翻墙回宿舍睡觉。
高二时候,处在青春期,在几个坏男生的怂恿下,我也去录像厅看过“加菜”,票价5块,感觉好贵。
靠,竟然把我内裤看湿了,这是人生的一次尴尬,还好我本人定力较好,没有沉迷于录像厅,没有沉迷于那些“加菜”。
笔者点评:走出泥潭是大路,哥哥你大胆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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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口解放西当年卖录像带的年轻人)

我没有去上学。打算一个人逛街,一直逛到下午五点,再假装放学回家。我在外面胡乱吃了些东西,然后就看到,路边有一个录像厅。
门口立了一块小黑板,上面用彩色的粉笔写着《唐山大兄》、《冷血十三鹰》之类的武侠片名。标价是两、三块钱,可以连着看好几场。所以我交了钱,想也没想就往里面一钻。
结果前面的戏还没有散场,于是我就看到了一些“花花绿绿”。当时,我虚心地回头,瞅了一下那个老板,他站在我身后五步,居然也不过来问一问。
大概那个老板认为,一个初中生,既然能看《血滴子》摘“西瓜”,能看《鹰爪铁布衫》捏碎“鸡蛋”,那么不小心看到一些“花花绿绿”,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
笔者点评:老板眼里只有门票,没有年龄,小弟你想多了。
一位曾在华南热作两院读过大学的人是这样回忆的:那大镇对两院男生最具有吸引力的地方,莫过于夜间插播黄片的录像厅了。好几次,我们2幢609和610宿舍,全员对战纸牌游戏“拖拉机”,只为让输家请客到那大看一场通宵录像。
“战斗”结束,10来人急行军一般直奔那大,鱼贯进入暗黑的录像厅,先欣赏一段谭咏麟或那谁的演唱会实况,看一两部不疼不痒的武打片或警匪片,只等着零点过后进入“正题”。
好不容易等到“正片”开场,画面切换,徐锦江、陈宝莲等人不着寸缕,变成主角,观众才打起精神——眼睛直直的盯着银幕,安静得可以听见喘息和咽口水的声音。
但黄片并非每次都有,偶尔也会扑空。
清早,一行人又从录像厅鱼贯而出,个个面如死灰,目光呆滞,行尸走肉一般,像刚刚从战场上退下的伤兵。
笔者点评:那大,是一个县城所在的镇也,亦即今日之儋州市。
录像厅无需临街,不要干净整洁,甚至不要通风采光,但凡能坐下十个八个人,或二十三十个人的空间,都可以开张一家录像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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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海南不少老板的原始积累与开录像厅有关。
而录像厅的设备,也就是一台磁带播放机和一台电视机。因此笔者猜测,彼时凡是能开录像厅的,一定都和某种贩卖盗版音像的地下网络能接上头,可秘密得到盗版供应,源源不绝。
这是关键所在,彼时录像播放机和彩电几乎已经普及,如果不需要依赖资源,是不是谁家都可以开录像厅赚钱了?
笔者还进一步猜测,海外资源要么通过渔船走私而来,要么从广东某地进货,伪装成普通货物而来。因为笔者在一些海边小渔村,曾亲见渔民手头有《龙虎豹》、《阁楼》等香港色情杂志和黄色录像带,藏在装鱼的竹筐里,暗中向路人兜售。
从广东进货是海南的传统,大凡在海南经商,上游货物一般来自广东,加之广东直接濒临港澳,更容易得到资源。
但不论渔民走私,还是广东进货,应该数量都不是很大,没法满足遍及全岛的众多录像厅之需。因为数量太多,就会暴露,遭到查处。
所以笔者此时推测,彼时在岛内某地,应该还有秘密复制窝点,大量克隆复制,然后供应全岛,满足占人口51%的男性人民群众的心理和生理需求,丰富他们的闲散时光,从而在海南支撑起一个录像厅遍地开花的暧昧时代
曾几何时,一夜之间,海口以及全岛的录像厅都消失殆尽,毫无踪迹,就像它从未存在过一样。没有了躲在阴暗中的录像厅,海南总算洗刷掉了那种曾经的低俗、猥琐和暧昧,这才显得阳光明媚、开朗坦荡、干净整洁。
当然,也许读者诸君之中会有人怀念那个失去的录像厅时代,这是你个人的内心秘密,悉听尊便。
此外,与录像厅一同消失的,还有那种亮着粉色灯光的发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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