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VID疫苗研发正在彻底改变制药公司

“近200个正在开发中，39项正在进行人体临床试验，9个在进行三期试验。我的意思是，是的，这很了不起。”当Seth Berkley讲述到目前的COVID-19疫苗取得的进展时，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惊奇。但随后，他很快指出，这些数字更多的是里程标（mile markers），而不是里程碑（milestones）。“我们不知道是否有其中一个能通过，”他说。在我们知道这些卓越的努力中是否有其中一项产生了安全和真正有效的对策，来应对这种流行病之前，仍然需要很多测试要做。

世界上很少有人比Berkley更了解疫苗的力量，或者更了解开发、审查和在世界各地分发疫苗的挑战。这位医生和流行病学家主持着全球疫苗联盟（GAVI）的工作，该联盟在过去20年里为近8亿儿童接种了疫苗，使他们免受一系列致命病原体的侵害，挽救了数百万人的生命。

在2011年成为GAVI的首席执行官之前，Berkley创立并领导了国际艾滋病疫苗计划。这本身就是一个漫长的计划，既要坚持不懈，又要控制自己的期望。毕竟，尽管经过近40年的全球努力，目前还没有针对艾滋病病毒的疫苗。近年来出现的另外两种致命的冠状病毒SARS或MERS也没有疫苗，莱姆病、西尼罗河病毒、寨卡病毒或普通感冒也没有疫苗。

然而，在一个引人注目的方式中，开发COVID疫苗的倡议的蜂拥而至，这是独特的，Berkley说。这就是制药公司愿意在一个非常重要的共同事业中站在一起：确保疫苗准备好后，全世界都能同时获得。

这方面的表现通过本身就是首创的企业联盟来实现。全球疫苗和免疫联盟（GAVI）与CEPI（流行病防备创新联盟）和世界卫生组织共同组建了他们所谓的“COVAX基金”。这一计划汇集了较富裕国家的购买力，以确保可行的疫苗组合，并同时协调全球范围内的努力，以制造、储存、分发和安全、快速地将疫苗提供给数十亿人。

Berkley说，到目前为止，已有170多个国家签署了这一契约，几乎所有正在研发COVID疫苗的制药公司都参与了规划。我们的目标是随着最有前途的疫苗的发展，投资于12到15种候选疫苗的组合，然后帮助这些公司扩大生产规模。

“我们试图在2021年底之前做到20亿剂，”Berkley说，“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是的，我们会有一些艰难的任务，我相信我们会收到很多批评意见，但在一场大流行中，整个世界都在一起，行业作为其中的一部分，这是一个真正的大问题。” 而这一大事，可能会在这一灾难性病毒被遏制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产生积极的影响。

对于一个长期处于或接近民意评价底线的行业，COVID危机提供了一个救赎的机会。根据盖洛普（Gallup）的民调，医药行业目前是美国人第二最不喜欢的商业集团，而去年的排名则是倒数第一。而许多有识之士表示，制药行业已经抓住了这个机会。Bill Gates在一次采访中说：“制药行业对这场大流行疾病的反应，以及他们所作出的伟大工作，向人们展示了其能力，以及他们如何能够对世界有所帮助。人们不应该把这个行业看成是一种自私和不合作的行业。”

也许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该部门全心全意地接受合作。我们看到传统的制药巨头阿斯利康公司（在过去的几年里，它并不是疫苗领域的主要参与者）与一家古老的学术机构（牛津大学）合作，迅速地将一种候选疫苗从实验室推向人体试验。我们已经看到竞争对手成双成对地依偎在一起（赛诺菲和GSK），国际合作也很多。例如，德国的BioNTech公司正与纽约的巨头辉瑞公司合作测试一种新型RNA疫苗，并与上海的复星医药公司合作测试另一种疫苗。

慈善家Gates的“比尔及梅琳达·盖茨基金会”（Bill & Melinda Gates Foundation）正在与众多生物制药公司合作开发疫苗以及治疗COVID患者的药物。他表示，他现在看到了一种似乎从未发生过的合作形式，至少在规模上是如此，那就是让一家没有发明疫苗的公司提供其工厂，以帮助迅速提高产量。

纽约Cantor Fitzgerald公司的顶级生物技术分析师兼医疗保健研究主管Alethia Young也认为，传统的竞争对手会一起协作生产COVID疗法。她列举了Regeneron公司作为其中一个例子：“他们最近与罗氏（Roche）进行了合作，这样罗氏就可以帮助他们获得更多的抗体供应。这是前所未有的。”她说：“通常情况下，当你在肿瘤学领域或其他领域观察，Regeneron和罗氏是竞争对手。”

“疫苗和所有这些药物的一个大问题是：你多快的生产速度，和你可以制造多少剂量？”Young解释说。这是因为，在流行病中，我们的任务不是制造一种可供十万人甚至一百万人使用的药品。你要做的是一种药物，随着时间的推移，可能需要提供给数亿人。她补充说，而这一切需要在不破坏你其他业务的情况下完成。这些公司都是制药公司， 所以他们需要生产其他药物，并提供其他患者。

对于COVID疫苗，目前的情况下，我们还不知道哪些最后被证明有效，或者何时会有足够的疫苗和药物供应来保护人们。然而，我们已经看到了制药公司这种勇敢的新方法，他们在过去3/4年的集体行动可能真的会改变世界，或者拯救部分世界。问题是：在这场大流行病结束以后，他们的共同目标感是否能延伸到全球健康领域其他需求中？

百时美施贵宝公司（Bristol Myers Squibb）的首席执行官Giovanni Caforio在今年夏天《财富》杂志的虚拟会议上Brainstorm Health说：“我从未见过今天这种程度的合作... 所以我们如何把过去六个月学到的东西应用到癌症上？” 或者，登革热、糖尿病和其他无数的瘟疫？

Seth Berkley认为，解决这类问题的部分答案是建立机制，促进和推动公司、行业、非营利部门和政府之间的这种合作。他说，诸如COVAX机制这样的国际模式甚至可以为应对气候变化提供一个模板，允许相距遥远的各方突破惯性、政治和金融障碍。

“作为一个世界，我们如何走到一起去实现一些东西？”他问。在我们这个大流行的时代，这个挑战属于每一个政府和企业领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