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原精舍诗编年笺注稿》0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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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夕步月

芳辰吾老矣，颠倒向盘盂_（1）。犹有江南月，能闲枝上乌_（2）。箫笳围独步，醒醉入微吁_（3）。门外鱼龙戏，探头跃众雏_（4）。

【笺注】

上元，即正月十五（3月1日），俗谓元宵节。这天晚间，陈三立月下散步而写此诗。

诗写自己与小孩子过年的不同表现，感叹自己老大而无所作为的清闲，以及微声吁叹。显然那“微吁”，是家国之忧。

（1）“芳辰”二句：美好的节日，感到我老了！老是痴迷于盘盂上的食物。

“颠倒”，向往痴迷。明王守仁《传习录》卷中：“时君世主，亦皆昏迷颠倒於其説。”

“盘盂”，圆盘与方盂的并称，用于盛物。唐方干《山中》：“果落盘盂上，云生箧笥中。”

首联自嘲自己老大过节，只贪饮食。

（2）“犹有”二句：江南还有着明明的月亮，使我能安闲如枝上的乌鹊。

“能闲”句，出三国魏曹操《短歌行》：“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此反用之，谓有枝可依。此句以“乌”自比。

颔联写自己的安闲境地。

（3）“箫笳”二句：我独自散步，箫笳的管乐声包围着；无论是醒还是醉，都进入轻轻的叹息中。

“箫笳”，均为管乐器名。唐卢纶《送张郎中还蜀歌》：“须臾醉起箫笳发，空见红旌入白云。”

颈联写月下独步，醒醉都在叹息。此二句写乐声“围”，写微吁“入”，拟人而化虚为实。

（4）“门外”二句：园门外是鱼龙的百戏表演，一众的小孩跑来，探头向外看。

“鱼龙戏”，指古代百戏杂耍中能变化为鱼和龙的猞猁模型。唐李商隐《宫妓》诗：“不须看尽鱼龙戏，终遣君王怒偃师。”

尾联写小孩子喜欢看热闹，正与首联相映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