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治华|柚子树

文/王治华

庭院有棵柚子树。

我刚搬来的时候，它还是个孩子，如今已是个成熟的青年，只是有点瘦弱，让人看了心疼。

柚子树的右边是棵紫薇，夏天里热烈奔放似乎要飞天，似乎天女的袖带添上清凉。小孩常在树下追逐游戏。柚子树的左边是棵桂花树，秋天的馨香沁人心脾，大妈们总喜欢摘几朵桂花插入发髻，装饰自己的生活，也装饰了别人的梦。而柚子树往往被人们忽视了，可它依旧生长，默默不语。

由于工作的关系，我在它跟前只留下匆匆的脚步。下雨了，我没关心过它是否淋湿，下雪了，我没关心它是否被压垮，高温下，我没关心过它是否干渴。出差时，我记不起它，回来时，我漠视它的存在。只记得紫薇和桂花树。如此看来，我也是个好“色”好“香”之人，是个重“富贵”之人，俗不可耐。愧矣愧矣！

今天上午上班，经过柚子树边的时候，突然听见“噗”的一声，正当我惊讶的时候，一个柚子立在我的脚边，圆圆的，黄黄的，有些可爱。抬头一看，满树的柚子，大小不一，形状各异。满树的叶子都是金黄的，早上的阳光缠绕在它身上，有了一道金光，显得圣洁，似乎是棵菩提树。尽管清瘦，却有精神。这么美的树我居然忽视了，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与它相处的时间。

中国人还是喜欢柚子树的。柚子与“佑子”谐音，护佑孩子成长；柚子又与“有子”谐音，寓意五世其昌；柚子还与“游子”谐音，表达游子思乡盼与家人团聚的情感。一棵树，原本就是植物，属于自然的，然而当它被赋予思想情感的时候，就有了人的性格，人的品性，人的格局，达到人与自然的合一。中国古代文学作品中的植物是有寓意的，如槐树，如竹子，如柳树……仔细体味，神清气爽。

今夜，站在阳台上，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我知道那是柚子树传递给我的。走进书房，坐下写字，抄几首古诗，清香又从笔端散发，弥漫了整个房间。我是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