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陵评论||名家新作:陈建新人生初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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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区文艺评论家协会  主办
2023-023  总第1116
执编:元夷陵评论||名家新作:陈建新人生初记忆,第3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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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建新,湖北宜昌人,1956年8月出生,1978年初离开家乡求学,先后在多所高校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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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溪老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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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溪新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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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7年作者四姊妹回到太平溪镇,身后山下江边是太平溪镇

人生初记忆
文/陈建新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都记住了自己人生的第一次记忆?也不知道心理学家如何定义这种记忆?依稀记得我的第一次记忆,大约是在两岁的时候,保姆背着我去看热闹,再以前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我称此为我的“人生初记忆”。

珍贵的记忆

这段记忆是十分模糊的,亦真亦幻,好像是从梦中而来。保姆是一位50岁左右的镇上妇女,我趴在她的背上,来到一幢老屋前面,很多人聚在一起,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我兴奋的东张西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了弄清楚这段珍贵的记忆,我专门询问了发小的妈妈,一位年届九旬、思维很清晰的老太太,我从小叫她“沈阿姨”。沈阿姨给我讲过,上个世纪50年代中期,他们夫妻两人与我父母一同乘坐小火轮,从当时宜昌县委所在地的宜昌市逆流而上,到宜昌县太平溪区任职。我父亲任区委书记,发小父亲任区委副书记,那个时候我刚出生不久,两家人在一起共同生活多年。后来两家父亲先后进入县委领导班子,文革结束后,他父亲担任了地委领导,我父亲任职行署部门负责人。两家是知根知底的世交。我的父母都已去世,发小父亲卧床多年,神志不清,当年的很多事情只有从沈阿姨那里核实。
沈阿姨根据我记忆中的场景回忆,那年我两岁,1958年,应该是庆祝太平溪人民公社成立大会,实行“政社合一”的人民公社体制。庆祝大会在税务所门前举行,那是小镇中心最宽敞的地方。
镇上有很多清末民初留下来的深宅大院,外墙用青砖石条砌成,非常坚固。区公所是原来一户大地主的宅子,主屋很宽敞,四边合围的二层楼房,用木板隔成小房间作为区干部的办公室兼住房。中间一个很大的天井,顶部被封起来,成了开会、演戏、放电影的大堂屋。我还记得趴在二楼的木栏杆上,看了国产电影《柯山红日》和苏联电影《丹娘》。区公所正门面对学校,中间隔着一条石板路,没有宽阔的空间。税务所所在的老屋在几级石台阶上,高大宏伟,下面一块平地,正好成为大型集会的空间。锣鼓鞭炮声后,爸爸代表新成立的公社党委在大会上讲话。
我的童年就是在太平溪这个小镇上度过的。

太平溪镇

太平溪是长江边上川鄂咽喉一个依山傍水的美丽小镇,位于西陵峡北岸。东连夷陵区乐天溪镇,南临长江,与三斗坪镇隔江相望,顺江而下,“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北靠邓村乡,西抵秭归县茅坪镇,逆流而上,进入“两岸猿声啼不住”的川江。这里是著名的三峡大坝坝址中堡岛所在地,被称为坝头库首第一镇,大坝建成后,中堡岛和原来的老镇被淹没在库区下面。
“太平溪”因愿景期盼而得名。太平溪镇制高点——古村坪方岭有一条溪河顺流而下,汇入长江。据史料记载,明朝时称此溪为“石(dan)米溪”,周边沟壑纵横、土地稀少,每年只能生产一石(约250斤)大米。《东湖县志》记载,明末清初,此地由于紧邻长江,航运业的发展带来市场繁荣,人口越集越多,开垦土地也越广,于是将“石米溪”改为“坦平溪”,祈福平坦、安全。到民国初期,太平溪已发展成一个码头小集镇,人们盼望风调雨顺、乐享太平,便将“坦平溪”改为“太平溪”。抗日战争时期,宜昌城区被日寇占领,宜昌县政府机关曾搬迁于此。时任湖北省政府主席陈诚在指挥宜昌保卫战中曾留住于太平溪(花栗包村宋家屋场)。
我在太平溪生活时的上个世纪50年代中到60年代初,太平溪区下辖龙潭坪、端坊、黄家冲、青岭四个公社,镇上只有一条街。
外地到太平溪只有从长江口进入,没有停靠大轮船的码头,多是木船和小火轮。江边一大片历经沧桑的石头,圆圆的、光光的,几块最突兀的巨石当地人叫“鸡蛋石”。岸上两棵高大的槐树,结的果实酷似“包面”(大号的馄饨),小孩子叫“包面树”。对面山坡上,是水文站和航标塔。河滩上堆满一垛垛木料,从这里放排下去。江面上清晰可见赤裸裸的放排工和岸礁上同样赤裸裸,喊着号子艰难前行的纤夫。每到夏天,上游发洪水,冲下来各种器物、死去的牲畜和膨胀了的尸体(当地人称“水大棒”),堆积在岸边,腐烂发臭,见的多了,也不觉得害怕。
走过一段土路,接着古老的青石板路,既是行人路,也是板车道,才真正进入镇区范围。一路往上,东边濒溪,一个吊脚楼老茶馆,一片民居、收购站、区公所、邮政所、商店、油榨房。街对面靠山,水文站、民居、茶站、小旅馆、学校、裁缝铺、一家刘姓小店、税务所和银行、医院,过一道小桥,就是镇区外了,全长一公里左右。背街的民居都很简陋,临街多是带天井的老屋。

小镇人物

镇上居民不过万人,除了基层政府机关干部和事业单位工作人员外,多是搬运工、船工,还有一些男人在外地工作的家属。没有工厂,也没有做生意的。1963年前后,小镇上迁来一批地质队的家属,几十人拖家带口的,临时住进当地人家。一位从南京来的中年妇女,安排的房子进门一口大棺材,她哭哭闹闹,怎么也不愿住进去。他们在太平溪的时间不长,留下的印象不深。
茶馆的老板胡老倌是小镇标志性人物,个子高大、身材魁梧,相貌堂堂,年轻时武艺过人,乐善好施。但他留给我的印象,成天躺在一张靠椅上,旁边的方凳上放一把茶壶,手里拿着一杆长长的烟袋,或是睡觉打呼噜,或是不停咳嗽。倒是他的老伴一天到晚在茶馆里忙前忙后,既是女掌柜,又是服务员。胡老倌好福气,六个子女排行“135”女,“246”男,民间称“花生”。除了小儿子因误伤而呆傻外,个个有出息。大儿子读书离家,支援大西北,退休时位居厅局级。大女儿、二女儿嫁给国家干部,成为公务人员。他的前三个子女与我父母是同龄人,是长辈。后面三个大我几岁,略有接触。排行老四的二儿子胡玉宽身体健壮、相貌英俊,每到夏天横渡湍急的长江游个来回,后来当上海军,是小镇男孩子的偶像。小女儿胡玉琳五官端正,皮肤白皙,身材丰润,绝对美女,一位女能人。小儿子胡玉新虽然呆傻,但很有孝心,懂礼貌,家里的重活脏活全是他干。我后来在宜昌市的发小兼小学同班同学是胡老倌的长外孙女,从她那里知道,胡老倌本是河北保定人,行伍出身,参加过北伐战争,走南闯北,最后落脚太平溪,置办一份家业,娶妻荫子。
小镇上另一户有代表性的人家,水文站旁张家。张家男人早亡,张婆婆独自把三个儿子养大,大儿子张光雨成为基层党政负责干部,二儿子张光尧是县航运公司管理干部,小儿子张光焱当兵回来也成为公务人员,二媳妇打理着小镇上唯一的一家小旅馆。当年在镇上,子女都拿上国家工资,是光宗耀祖很体面的事情。张婆婆是妇女工作积极分子,我母亲是区妇联主任,很多工作老太太积极响应,带头落实,她俩关系很好。妈妈带我们去她家拜过年,门口一棵高大的柚子树,果实酸甜适口。
我家保姆望婆婆也值得一提。她是宜昌市城里人,家住有名的尔雅街,因留有晋代文人郭璞遗迹而得名。从这里出来的人,不是沾有文气,就有财气。望婆婆不知怎么到的太平溪,男人死的早,她养大独女郑昌菊,招了上门女婿韩方超,是镇上搬运工的负责人。当时镇上搬运工和船工既不是国营,也非集体企业,靠人临时张罗,负责人的威信和组织能力在实干中建立,人品非常重要。望婆婆很爱干净,发髻一丝不乱,洁净明亮。她很安静,从不说三道四。她本来主要是照顾我妹妹,但把我家事务全部承担下来。我家三个大孩子各自都有保姆或奶妈,带大我们就离开了。离开太平溪时,父母想要望婆婆一起到宜昌市,她没有答应,要留下照顾自己的三个外孙。她还有亲姊妹住在尔雅街,七个侄子都打乒乓球,在宜昌市小有名气,我与她的侄子五毛和六毛打过球。晚年望婆婆来我家住过一段时间,还是那么干干净净,一个人在家时,一点声息都没有。
茶站是收购加工茶叶的,主管人员龚爷爷,方脸浓眉、一袭白髯,步履生风、声如洪钟,常穿一身白色制服,旧社会是习武之人。紧邻茶站人家姓崔,长孙崔凡昌与我同班同学,崔爷爷长袍马褂,瓜皮小帽,是镇上郎中,有古范儿,但他一家三代人全患烂眼病。
胡老倌、张婆婆、望婆婆、龚爷爷、崔郎中……,还有成天在街上晃悠的神经病望开甲,构成小镇人物风景。
区公所里人和事
我生活的主要场所在区公所(区委和区政府机构)。那时区级政权机构没有现在这么复杂,书记,一位副书记,区长,两位副区长。办公室,民政、文教、武装部、妇联、共青团等干部,几位负责农业生产的技术干部,总共20多人。爸爸为人忠厚、善良,和蔼、宽容,大家关系非常和谐融洽。
刚从农业学校毕业的农技干部舒伯华、贾汉章、刘仁健、毛承贵等,20岁出头,最高学历不超过大专,但在那个年代的山区小镇上算是大知识分子,风度翩翩、满腹经纶。成天忙于上山下乡推广新技术、新品种,充满热情,精神饱满。我从他们那里知道了“红花苕子”“蓝花苕子”,当年大力推广的绿色肥料。他们没有谈恋爱时,下班后散步,或是在鸡蛋石上纳凉,互相以对方的个人问题开玩笑。刘仁健叔叔是苏南人,不到60岁去世,他送给爸爸一把宜兴紫砂壶一直摆在我家的茶柜里。上个世纪90年代,我专门去县林特产局看望过舒、贾二位叔叔,舒叔叔已是副局长,我们围坐在贾叔叔宿舍的木炭火盆旁,吃着炖钵炉子猪肉豆腐,笑谈太平溪区公所的趣事。他们为发展太平溪山区多种经济贡献了青春和智慧。
太平溪是山区,粮食产量不高,山清水秀,云雾缭绕,气候温和,适宜种植茶叶和柑橘。父亲与区委大力发展多种经济,一手抓粮食,一手抓茶叶,改造老茶园,推广技术革新,移植补缺,无性繁殖。地方文献记载,1960年,父亲带着技术人员深入山区现场指导,帮助茶农学会了剪苗、整地、扦插、管理等知识,当年茶叶大丰收。群众说“茶叶是个宝,山区人民少不了;茶树是棵摇钱树,一年四季有收入”。地委在太平溪召开全地区茶叶生产现场会,向全省推广经验。发展柑橘生产,那时的品种多是本地柑子,产量低,味略酸涩,后来引进美国良种橙子“纽荷尔”等加以改良。如今走进峡江,青翠的茶园,金灿灿的橙林,当年打下的基础,造福当地老百姓。
太平溪发展山区多种经济得到上级重视和指导,时任宜昌县县委副书记端木亚庭和副县长谭克礼经常到太平溪蹲点。端木伯伯是资格很老的南下干部,据说是中南局撤销时下放到宜昌县,理论水平很高,口头禅“研究研究”。端木伯伯高大魁伟,有点络腮胡,常穿一身笔挺的毛哔叽制服,加上稀少的有几分威严的复姓,是我幼小心目中高级干部的标准形象。小时候我有多幅与他合影的照片。发展多种经济在“以粮为纲”的时代不是主流,端木伯伯从50年代末就不断受批判,后来被免去县委副书记职务。“文革”中,爸爸受冲击,背上两个罪名,一是路线问题,一是“端木亚庭的黑徒弟”。谭克礼伯伯是本地成长起来的工农干部,与爸爸一起接受过省长授抢奖励的清匪反霸民兵模范,非常朴实,保持着农民的本色。不幸的是在东风渠坍塌事故中砸伤大腿,一蹶不振,过早病逝。
炊事员望西盛伯伯和韩启焱伯伯,两位老党员,与我们这些孩子很亲近。南方山区吃面食少,做馒头很稀奇,那时做馒头用“老面”发酵,必须半夜起床“接面”。我每次要求半夜起床看他们接面。月明星稀,寒气袭人,瑟瑟发抖的毛头孩子与两位伯伯在案台忙碌,场面既怪异又温馨。爸爸对他们很尊重,每次从外地出差回来,都会让我给他们送去点心或香烟。
区公所里干部很多是家在农村的“半边户”,家属不在身边。发小只有张副区长的一男二女,儿子比我长一岁,个子没有我高,打架凶狠。他的名字叫“飞行”,后来当了汽车司机。

太平溪小学

1962年秋,我6岁开蒙读小学,在太平溪小学读完三年级。姓张的发小与我同时上学,两人不在一个班。
学校分小学和初中,共用一个大操场。小学校长姓余,教导主任姓赵。初中校长姓丁,教导主任刘迎秋。印象比较深的是刘迎秋老师,从部队转业的军官,家里挂着一幅戴着大盖帽佩戴肩章的照片,非常神气。他与我妈妈是湖南常德老乡,常从老家捎来竹笋玉兰片,雪白脆嫩,非常好吃。不知怎么回事,他在文化大革命中受的冲击很大,后来到我家,情绪低沉。
我发蒙读书那年,从师范学校分来三位女老师,刘先惠、程丽萍,还有一位姓彭,刘先惠是我的班主任。
刘老师身材苗条、长辫齐腰,柳眉细眼、文静腼腆,说话细声细气,第一天进教室,前排的男孩儿穿着开裆裤上学,她羞涩的脸上一片绯红。我童年早慧,学习专心,在太平溪小学读书的三年,几乎各科成绩满分。刘老师上语文课,遇到有点难度的问题总是提问我,我都能做出满意的回答,给同学们示范。小学课堂上,刘老师讲寓言“小猫钓鱼”“铁杵磨成针”的情景历历在目。随着年龄增长,越来越觉得启蒙教育对于一个人成长的重要性。我常给自己的学生讲,“小猫钓鱼”“铁杵磨成针”蕴含着一个人一生能否做成事,成就一番事业的道理。刘老师对我非常好,二年级我刚满7岁,就批准我加入了少先队。我父母的工作走乡串村,常常不在家,她对我生活多有关照。转学离开太平溪时,我对她很是不舍。她与丈夫一起到宜昌市我家来过一次,给我父亲谈起要调回邻县家乡工作。
程老师健壮丰满,短发、圆脸、大眼睛,声音甜美,她是另一个班的班主任,上我班音乐课。那时我国正声援古巴反对美帝,程老师教给我们古巴歌曲“美丽的哈瓦拉”,几乎天天唱,那个古巴小姑娘好像就在我们身边。她教唱革命歌曲“太行山上”“我们走在大路上”等,旋律优美、气势恢宏,至今非常喜欢。程老师培养了我一生的唱歌爱好。听说她后来嫁给了一位地质队员,工作流动性大,程老师也离开了太平溪小学。
彭老师个子矮小,很干练的样子,说话语速很快,负责学校的少先队工作。彭老师父母家在宜昌市镇川门码头街上,有一次她带我到宜昌市去过家里。
在太平溪小学时还有两件趣事。一是我胆小,害怕抛头露面,加入少先队时要在全校大会上宣誓,老师给我化好妆,临登台时我跑掉了。另外胡老倌的小儿子胡玉新几分傻气,常在课间操时,偷偷爬上学校后山跪在坟前哭胡老倌。老师找到他,哭笑不得。我与胡玉新也是有缘,1975年我重返太平溪,一上岸就碰见他在河滩上忙碌。十多年没有见面,他又几分傻气,肯定不记得我了,但很客气地回应了我与他打招呼。

小镇文化生活

爸爸没有上过一天正规学堂,但他热爱文体活动并重视文化事业。太平溪时期,他简陋的办公室兼卧室里,有两样东西给我印象深刻。一只挂在墙上的步枪,这是1950年省长亲自授予的奖励清匪反霸民兵模范的荣誉。一把凤凰琴,休息时爸爸常常弹奏并轻声哼唱,他最喜欢的是《红岩》主题曲“红梅赞”。爸爸年轻时喜欢打篮球,通过打篮球,凝聚了一支基干民兵力量。在他的领导和影响下,小镇的文化生活有声有色。后来在县委领导班子里爸爸长期分管文化宣传教育工作。
上个世纪5060年代的偏远山区,请来省剧团演出话剧《箭杆河边》《夺印》,汉剧《三世仇》和楚剧《十五贯》,配合当时的宣传教育,欣赏高水平的文艺演出,山区群众大开眼界。地区和县文工团更是每年来演出多次。文艺演出都是在区公所大堂屋临时搭台。没有电灯,用煤气灯照明,中场灯光弱了,工作人员赶紧取下煤气灯,“呼哧呼哧”打气。放电影有时也在学校的大操场。爸爸在省地市文化艺术界很多朋友,我家迁到宜昌市后,他们常来看望爸爸,回忆起去太平溪活动的往事。
镇上有一支业余文艺骨干队伍,逢年过节或有重大活动,演出文艺节目。初中毕业的社会青年张玉国和区医院护士陈秀科是男女明星。张玉国戴着船形帽拉着手风琴独唱“真是乐死人”,风趣诙谐,青春阳光,后来入伍参军。陈秀科身穿“艾特莱斯”连衣裙,扮演满头小辫子的维吾尔姑娘,她与张玉国的表演唱“逛新城”,欢快热烈,很有感染力。
集体表演唱“十送红军”。学校老师林炳周演唱“九送红军上大道”那一段,嗓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是我心中的“太平溪好声音”。林老师与他夫人马艳茹祖籍广东客家人,东南亚归国华侨,不知什么缘故从外地一家矿冶单位调到太平溪,他的岳母满口广东话,与当地人沟通困难。林老师多才多艺,美术、音乐都很出色,喜欢钓鱼。1975年,我去邓村为知青点采购土豆种,路经太平溪去看望他,5岁的儿子林德辉用绳子拖着木块当车玩,林老师苦笑着对我说,乡下孩子就是这样子。读初中的大女儿林建芬待人接物很懂事,黑黑的眼眸,刘海整齐的妹妹头,保留着几分南洋少女的气质。我给孩子带去很多高级糖块。那天林老师刚好钓到一条5斤多重的大肥头鱼,长江里的美味,留我吃饭。
太平溪镇古村坪山上有一座盘古庙,是方圆百里人们祈祷“人寿年丰”之地。1958年大办钢铁时,有人要撤下庙堂砖块建高炉,请示爸爸。爸爸批示:文物古迹,不能拆毁。盘古庙免遭一劫,传为美谈。那个年代爸爸就有这样的意识,难能可贵。
1965年初,随着爸爸工作的升迁,我家离开了太平溪。这段从“人生初记忆”开始的童年生活,模糊、零散、真实……。后来我在一篇文章中写道:长江边巨石上仰望星空,赤裸裸的纤夫、放排工人的号子声,峡江两岸浓郁的民俗风情,小镇上普通民众生活的甘苦……,培养了我童心中强烈的民生情怀和对文学的兴趣,孕育了我个性中毁誉参半的文人气质。

夷陵评论||名家新作:陈建新人生初记忆,第9张
昔日三峡纤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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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太平溪小溪口柑橘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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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太平溪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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