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继承父兄遗志,励精图治,终于创建了元朝,并完成了中华的再次统一。这次统一,亦是中华历史上第一次,以少数民族皇帝完成的大一统。由于这个特殊性,使得元朝成为所有大一统王朝中,最容易被忽略的王朝。忽必烈灭亡南宋,陆秀夫背负南宋幼帝,在崖山跳海自尽,这也成为汉族沦陷的一个标志。汉族知识分子,对这元和清两次异族统一中华,内心惨痛的记忆。但我们一贯反对狭隘的大汉族主义,坚定认为中华大地上的少数民族,鲜卑、契丹、蒙古、女真,都同是中华大家庭的一员。纵然游牧文明天然崛起于弱肉强食的部落制,因此难免展现出残暴的一面。但这种残暴也是人类演进过程中难以避免的病痛,不宜简单进行道德审判。虽然在我们看来,这种汉化还只是半吊子水平,游牧文明的暴虐蛮荒基因远未根除。但在纯正蒙古旧贵族眼中,忽必烈已经快可以称为“蒙奸”了。我们本篇就跟随元世祖的脚步,了解蒙古游牧帝国,是如何演进至元朝这个中原大一统王朝的。忽必烈击败了弟弟阿里不哥,成为实至名归的蒙古大汗之后,便开启了统一华夏的道路。公元1271年,忽必烈将国号由大蒙古国,改为“大元”,正式建立了元朝。元朝建立,也标志着蒙古帝国开启了汉化之路和统一之路。上一篇讲过,忽必烈在藩邸时,就大量吸纳汉学之士,建立金莲川幕府。金莲川幕府人才济济,也成为忽必烈建立帝国、统一华夏的功勋班底。有趣的是,忽必烈一生不通汉语,只讲蒙语,但他却拔擢和使用大批汉学之士,为我所用。哪怕是跟很多不通蒙语的大臣交流,必须通过翻译才能实现,也没有妨碍忽必烈吸纳汉学知识,并可学以致用。但也可能因为语言隔膜,让忽必烈始终对于中原文化,处于若即若离的状态。建立元朝,并在大都建造宫殿,使燕京第一次成为大一统帝国的首都,北控塞外,南制中原。从此以后,燕京(北京)就几乎垄断了近古乃至现代的国家首都。从刘整与阿术攻打襄阳开始,到崖山海战的胜利,陆秀夫背负幼帝赵昺投海而死,南宋灭亡,一共花了十二年时间。 我们在南宋系列中,已经讲述过忽必烈灭亡南宋的过程,这里就不再赘述这一过程。如果要评价忽必烈灭宋的战绩,最为成功的一点是忽必烈做到了知人善任,用人不疑。比如对降将刘整的任用,摒除了很多质疑,坚信不疑,历时六年,终于啃下了襄阳这块硬骨头。襄阳守将吕文焕投降后,又被任命为先锋,引导统帅伯颜,招降沿江诸州,大大加快了灭亡南宋的进程。伯颜的祖父因犯罪被杀,所以伯颜只是忽必烈帐下的奴隶。名将速不台的孙子阿术,在忽必烈征大理时就跟随作战,攻打襄阳战役又是头功。但忽必烈硬是把伯颜任命为统帅,阿术任命为副统帅,这就可以说是独具慧眼、知人善任了。伯颜不但在灭宋战役立下头功,之后又屡次讨平昔里吉、乃颜和海都等宗王叛乱,力保王朝北境安宁。伯颜在忽必烈去世一年后病死,堪称元世祖忽必烈的守护神。但如果复盘灭宋战役的战略战术,也可发现蒙军战力已接近强弩之末。一个襄阳城就围攻了六年,要不是忽必烈身体健康,几乎要成为第二个蒙哥。而元灭宋也基本是靠优势国力和优势兵力,压死了南宋。蒙古之前那种成吉思汗野狐岭以少胜多,速不台在长子西征中的闪击战,窝阔台绕过关河防线,借道宋境,夹击灭金。而灭宋也就成为蒙军最后的辉煌,之后的征日本、征安南、征缅甸、征爪哇,那就只能用穷兵黩武,损兵折将来概括了。所以我们回顾忽必烈大帝的生平,也可以以灭宋前后作为一个分界点,也就是忽必烈六十五岁左右。无论是在蒙哥面前的韬光养晦以自保,还是与弟弟阿里不哥争夺汗位时的英武决绝,还是金莲川幕府的组建,定都建国、灭宋一统。元世祖忽必烈之后还有十五年的皇帝生涯,可就有些一言难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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