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馍的味道(散文)
小时,在关中的老家吃主食,外出带零食,都离不了蒸馍。
记得母亲蒸馍时,腰系围裙,抵住案板,两手伸向发得欲淌的面团,揪出一坨,扑了面粉,三揉两搓,有了筋丝,搓成光滑匀称的一条,拿起刀,嘭嘭垛出,一截一截,像是模子里铸出来似的的。然后,两只手心各笼住一个,擦案板揉转,刷刷几下,两个生馍便坐进了笼屉。如此一阵忙碌,馍一圈圈坐满笼屉,一声上笼了,灶前的我便忙起来。
我的任务是拉风箱。上气要大火,煤火要勤投,推拉要欢势,让呼呼的节拍,带出火苗子,红蓝的焰,在灶口一窜老高。手里拉出节奏,眼光瞄灶台上插的香,香燃去了半截,笼里的气也上圆了,风箱便慢下来,让悠悠的文火,把馍慢慢蒸熟透。
馍香扑鼻,香也燃完,就该揭笼了!
那时我痴迷看书,常常一只手拉着风箱,另一只手捧了本书在看,看书看得忘了添煤,免不了挨训斥。训斥归训斥,我还是在拉风箱中,看了许多书。每每揭了笼,母亲把蒸馍翻松了,我才放下书,拿起一个热馍,两手烫得倒着,贪婪地吃起来。那时饭量大,一气能吃四、五个。关中八大怪中,有一怪就是:有了油泼辣子不要菜。热蒸馍夹上油泼辣子,嚼起来那个香劲,那种过瘾,至今日想起来,仍然有滋有味。更何况,肚子吃饱了,我又看完了一本好书。
现在,我让孙子吃蒸馍,提起小时蒸馍的事,孙子听得人迷。可听完故事,仍要吃他的虾条、巧克力之类。现在自家不蒸馍了,蒸馍都是买来的。买来的蒸馍不怎么受欢迎,大都是我吃。就的菜虽然花样很多,但油泼辣子仍是少不了的。
我想,我们那一代人形成的口味,一辈子是改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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