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康2022】 《论语》66：小河有水大河满

【原文】

哀公问于有若曰：“年饥，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对曰：“彻乎？”曰：“二，吾犹不足，如之何其彻也？”对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颜渊篇12.9）

【译文】

鲁哀公问有若问道：“年成不好，国家用度不够，应该怎么办？”有若答道：“为什么不实行十分抽一的税率？”

哀公道：“十分抽二，我还不够，怎么以抽十分抽一呢？”答道：“如果百姓的用度够，您怎么会不够？如果百姓的用度不够，您又怎么会够？”

【解读】

本章讨论的是君与民的关系。

关于这个问题，荀子有句名言一语中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是说统治者如船，老百姓如水，水既让船安稳地航行，也能将船推翻吞没，沉于水中。

君和民的关系既是统一的，也是对立的。

君主贤明，施行仁政，轻徭薄赋，人民便能安居乐业，国家收入也自然水涨船高；君主昏庸，贪图享乐，对人民进行过度剥削和压榨，结果必然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民也由最初的利益共同体，彻底转变为君的对立面，直到形成新的平衡局面。纵观历史，朝朝代代这样循环往复。

【读后感】

说起来可笑，在我这次研读《论语》之前，我认定孔子是统治阶级的代言人，他的那一套所谓的儒家思想，也只不过是统治阶级的工具罢了。有件事当时我怎么也没想明白：既然如此，为什么他走遍诸国，殚精竭虑，无人愿意重用他，施行他的政策方针呢？

直到今日，方才知晓，作为儒家始祖的孔子，其实是站在民众这一边的。

他主张重民、爱民；他说君要像君的样子，君尽君道，臣方才能尽臣道；君要以身作则，做出好榜样；要任用提拔正直的人、贤臣。这些都是对君主的要求和限制，不是明君圣主，当然是听不进去的。

【思考】

试问，如果我们和鲁哀公一样缺钱，你想到的第一件事是什么？毫无疑问，当然是开源节流啦。没错，我们马上会想到N种方法去减少支出，会想到N种方法去开拓新的收入来源。

然而，有若和我们想的不一样，他主张在目前的基础上再减少赋税（收入），以换取未来长期稳定收入。

有子的智慧之举，打破了我们的认知局限，同时也启示我们面对当下的困境，最好的方法不是忙着救火，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而是跃过眼前的焦虑和困境，以更长远的目光来审视这样事，用眼前的短暂的更加困难换取未来长远的舒适。

在这里，我想举一个例子说明。

我家一共五口人，父亲是普通职工，母亲是全职主妇，93-98年，这几年是我们家最困难的时期。家里三个孩子都上学，生活十分拮据，学费更让这个家雪上加霜。

那个时候，南下打工的风气渐起，很多人家的女孩初中毕业就外出打工赚钱，工作非常好找，收入也很是让人羡慕。很多人劝母亲让我和她们一样，母亲不同意，她说“女孩也好，男孩也好，都要多读书”。最后母亲四处借钱，坚持送我们三个上完高中、大学。

多少年以后，我才明白母亲的决定是多么地睿智，才明白在那样的处境下，她能做出那样的决定是多么的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