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点

清点
李志勇

清点羊只时，天已经黑了，打开羊圈门
里面卧着的羊全站了起来。羊圈里曾经有过

很多故事还在流传。有只羊曾经说过话。有个
姑娘曾在羊圈中生下了孩子，一只羊走过来

咬断了脐带。一个将军，曾在自己的头被砍后
拾起一只羊头安在自己颈上，继续拼杀

天完全黑了，一些星星亮起来
在这些羊眼中，星星也不只是遥远的天体

它们还见证了每一只羊的存在
是羊群感到的最炽热的火焰

夜夜都在那里烘烤着它们。我关好圈门。关掉
手电筒站在那里，却只能感受到夜空的凉意

圈中羊全卧了下来
山里非常安静，溪水响动，流出了很远

                                      2016年12月作